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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年轻的君王给这个朝堂带来了新气象,它澄澈干净,它生机勃勃,它满怀热情。荣亲王心里的事放下,倒也很是感慨,衷心地道:“万叶千芽,得以新生。”

惆怅梦余

贵妃来养心殿时, 皇帝正歇了午觉起来,正坐在南窗下看书。李长顺进去通传的空当,贵妃便在殿外候着。午后时分的养心殿有一种慵然的美, 大抵是阳光晒干了尘土的缘故,就连鸟雀都变得懒了些,三三两两地停在檐脊上,衬着湛蓝的天。

她穿着数寸高的旗鞋,宽阔的袍摆下露出一点雪白的底,愈发衬得人高挑有姿态。虽说是站着,钿子上垂下来的流苏却纹丝不乱, 这是大家闺秀打小就练出来的好规矩。

不过片刻, 李长顺便请她往东暖阁去了,她就着芝瑞的手,慢慢地转进正殿, 宫人皆在两旁蹲安, 贵妃目光放得高,饶是这般,却也看见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刚想再看一眼,一旁的李长顺却早已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 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贵妃不便再说什么,含笑瞧了李长顺一眼,主子身边的大总管, 一举一动皆是主子的意思,须得要客客气气的。殊不知欲盖弥彰, 愈发不让她看, 她愈发知道是谁。看来上回的事情并没有让她死心, 反而到了御前来。御前是个福地,只怕她身量单薄,无福消受了。

天光倾洒了皇帝满肩,温润如玉的青年帝王,眉目端正清秀,有如万壑松风。她与孝静皇后是同年进宫的,那时第一次见皇帝,仿佛也是在养心殿东暖阁,她随在皇后身后,朝御案后的君王深深叩首谢恩。彼时她尚且懵懂,于不经意处悄悄望了他一眼,只觉得不可方物。

如今先皇后都已经故去三年了。

有时候长日无聊,在炕上歪着,看自鸣钟走,总觉得慢,可是一出神,日头就移到红墙上了。一切仿佛悄无声息,芳时易度,空空蹉跎。

可是他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贵妃有一瞬间的恍惚,皇帝的目光对上她的,朝她微微笑着,连唇畔的弧度,这么些年,都没有变过。

贵妃有瞬间的失落,不过终究只是片刻,长久习惯了,也就算不上什么了。她依礼福身,口中诵:“奴才请主子万福金安。”

皇帝说伊立吧,朝她比了一比,让她炕上坐。贵妃照例推辞了几回,这才在炕上坐了,便有奉茶的宫人捧着漆盘半蹲在身侧,贵妃含笑接过,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随即将目光别开,殷切道:“多谢主子的好茶。”

皇帝不过一笑,“知道你爱喝明前龙井,过些时候得了,再打发人给你送去。”

贵妃将茶盏搁下,欠身道:“主子厚爱,奴才惶恐万分。今日贸然来,是谢主子隆恩。”

皇帝“哦”了声,“中宫空悬,这几年亲蚕礼皆由你恭代,从无纰漏,朕很放心。今年照旧便是。”

皇帝亲耕,皇后亲蚕,帝后为天下表率,以示重农桑为立国之基。贵妃涩然地笑着,遣她恭代,只不过是因为她在后宫之中份位最尊,不过是因为这些年皆依礼法由她恭代,而她从未出现纰漏罢了。

还奢望些什么呢?知道君恩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少女时尚且怀春,在这深宫内院浸淫了这么些年,不该有的念头,早该要断了。

贵妃颔首说是,“奴才必将安排妥当,不负主子厚望。”

皇帝仍是浅浅地笑着,指尖绕着沉水香的香气,对着晴光,令人想起青色的群岚。他的笑却从未到眼角去,也如同晴丝一样,淡淡地浮于表面,并不真切。

“你打理六宫,本就辛苦,亲蚕礼的事,也可叫宁妃嘉妃她们从旁协助。落得你太辛苦,朕反倒不忍了。”

贵妃心下一悚,知道皇帝这是将梯子放到了她这里,要借她的手为宁妃的事情下一个定论。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是极为恭谨为难的神色,“主子好些日子不来后宫,敬事房的疏忽,没回明主子。宁妃妹妹得了急症,卧床已有数月了,只怕是……不大见好。”

皇帝露出讶异的神色,“病了?”又道,“太医既是这么说,也没有法子,只得由她好生养着。”仿佛有些惋惜的样子,“可惜,原本看她聪明得力,会对你助益,也可减轻你身上的担子,没想到她没有这个福气。既然如此,你便紧着提点提点全妃罢。”

贵妃说是,“全妹妹是有资历的老人了,行事稳重识大体,奴才谨遵主子的训示。”

皇帝便不再说些什么了,闲闲地吃着茶,两相沉默了半日,各自在想心事,皇帝问:“你春日里有咳嗽的毛病,朕这程子忙,没顾得上去瞧你,如今还好么?”

贵妃见皇帝分心来关怀她,一霎时感慨万分,她拿起帕子掖了掖眼角,低声说:“谢主子费心,奴才得主子垂怜,一应都很好。年前主子怕奴才冷,把那些好皮料都给了奴才,如今虽说开了春,也还未全然暖和起来似的。奴才做了几件大毛衣裳穿,身上暖和,心里更暖和。这都是主子体恤咱们。”

皇帝睨她一眼,闲闲道:“有全妃她们帮衬你,你尽可少操些心。人么,太聪明不好,不聪明也不妙。譬如身边的婢子们太聪明,牙尖嘴利的,其实不好。你打理六宫事物未免伤神,却也不要劳乏了自己才是。”

贵妃心中一凛,知道皇帝这是在敲打她,她忙起身给皇帝谢恩,皇帝顺势扶了她一把,不过是片刻的交集,他又收回手去了。镀着金边的册页在晴光下闪耀逼人,竟然有一瞬间,让她睁不开眼睛。

那瓶放在炕几上的桃花,在一片金芒里摇曳,仿佛漫天的云霞。

其实平心而论,皇帝是一个好君主、好丈夫、好孙儿。只是人若是面面俱到,便也没了人情味,让人不敢亲近,也分辨不出他的喜怒了。她有某个瞬间曾经觉得皇帝很像庙堂中的菩萨,镀就金身不坏,永远笑得合宜得体,接受着四方的香火朝拜。

她知道,她这一辈子,也看不见摸不着那金身之下的肉体凡胎。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无尽的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生出些怪异的局促与尴尬。贵妃慢慢品咂着这份尴尬,才发现自己与皇帝之间,除了例行公事的谈话,再不可能有其他。

也罢,她识趣,起身来跪安告退。却步退出暖阁,复又见到阳光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满心松快,脚下发软,险些要站不住。还是芝瑞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她,低声唤了句:“娘娘。”

贵妃死死搭着她的手,精致的妆容之下难满面倦怠。珠翠虽然耀眼,衣裳虽然华贵,总是冷冰冰的,就连那辉煌的宫殿,到了夜里,涌入风声,也会没来由地令人觉得害怕。

可那样的夜晚她已经独自经受过无数个了,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

所以位高权重,让六宫中的女人都在她面前拜倒,无不敬服。就连朝冠上的东珠,朝服的颜色,都与旁人不同。她明明很厌恶这些没有温度的东西,却也是这些东西,支撑着她在万仞宫墙下苦苦煎熬。

托奇楚氏的女儿,就要被万人仰望,就要是家族的骄傲。

宁妃出事那一天,她居然还有些舒快。看吧,重视君恩就是这样的下场,其实她们是一样的人,都在君王之恩与家族之间苦苦斡旋,可是天底下哪有这样如意的事,选择不同,结果也就不同。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失败者,生出一种苦涩的得意,竟然过分地畅怀。

贵妃忽然仰起头,迎上阳光。阳春三月的阳光并不晒人,春风拂面,尚且残存几分冷意,可毕竟是春天了。

她说,“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摇光是等贵妃走了一刻钟,才敢探头探脑地进去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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