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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是临时搭起来的,因为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所里过夜;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再次和时燃共度一夜。
很久以前,还没有分别之前,我们爬到房顶上去看星星。
天空很低,没有一朵云,星星就亮得格外清晰。
时燃挨着我,脉搏顺着相贴的肌肤传递给我。很有节奏的律动,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我的心上。
如今贴着我的,是他时而紧缩的肚子。
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了,夜悄然静下来,他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但还是藏不住喉头的那点轻哼。
被刻意推进的产程很难受,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难受。孩子会顺应着药效往骨盆走,坚实的骨壳被迫打开,也许会裂开一道缝来;
宫缩又急又重,我替他按摩腹侧。孩子的小手总抵着我,仿佛是个种子,要破土而出。
孕晚期的艰难,要浓缩在这两天熬完。
“疼的话,咬我就好了。”我举起手。
“哈哈哈,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也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下唇上的齿痕吧?什么都不说,也会让人为难啊。
我的手在空中愣了几秒,最后盖住自己的眼睛,掌心热热的,似乎还有液体流动。
他却扯着被子凑过来,热气扑在我的颈窝,让人不知所措:“陈最,我们去看星星吧。”
雨虽然停了,星星也不会那么快出现吧。
“等孩子生下来吧,三个人一起去看,不是更热闹吗?”
“只会很闹吧,毕竟小孩子会哭呢。说起来,陈最会哄孩子吗?”
怎么可能会呢?我的身边没有一个爱哭的人,如果遇见眼泪,我会束手无策的。
“现在也看不见星星吧,天还阴着……”
他忽然爬起来,捡起我的衣服,将肚子很好地收进宽大的外套里裹住。
“我知道一个地方!”
有一座了望塔,不算高,但因为是在城郊,视野很好。
我准备打车,但时燃拉住我的手。
“好久没有像这样,两个人一起走走啦。”
孩子入了盆,头骨的阻碍让他的每一步,都如同鸭子般滑稽。耻骨胀得发疼,盆骨错开的位置,连血液流动时都觉得发麻。
七个月的孕肚对别人来说算不上什么负担,但因为他身形瘦弱,挺着肚子,怎么看怎么怪异,浮肿的脚踩在地面,像是踩在棉花上。
“嗯……”
一波缩痛来袭,刚好红灯亮起。潮湿的柏油路上空无一物,但是我们还是耐心地等着。
他的额头浮出一层细密的汗,黏在发丝上,我替他往旁边撩了撩。
红灯进入倒计时,他的呼吸平稳下来:“走吧。”
走走停停。
途中他去了一趟公共厕所,从隔间出来时,食指末端悬着红润的长丝。时燃眨眨眼睛,好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三指啦!”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他虽然很努力地撑着身子,但我还是承担了多数的重量。时燃心里也有预感,是快要生了,所以步子迈地比刚刚还大。
括约肌松弛下来,孩子的头顺势下降,宫缩短到几分钟一次,每次得持续十几秒。他的脸埋在我的怀里,也没落泪,就只是急促喘息着,默默熬过这波汹涌的痛。
“呼……呼……呼……”他的手撑在膝盖上,腿岔开的角度很大。为了分娩而产生的滑液积攒了很多,他的裤子晕开一团水痕。
“还行吗?”
他拉长脖颈,闷哼一声:“没事。”
了望塔的尖顶总算映入眼中,我脱下外套围住他,从口袋里拿出消过毒的一次性手套戴上。
尽管我的手法娴熟,但异物突入的感觉还是让他愣住:“嗯,陈最……”
“六指。”
了望塔的台阶兜兜转转,时燃撑着后腰,抬着肚子,前几阶对他来说还算游刃有余。直到塔上的路越发狭窄,他没办法地放下双手,未满月的肚子垂下来,夹在腿间,腹底被他的膝盖蹭得通红。
“嘶,又来了。”时燃的膝盖弯下来,胸膛起伏很大,“他就在我的肚脐底下动呢,好,哈,好活泼。”
“呼,呃——”他忽然挺腰,吓得我将他搂住,他的肚子翻腾着,隔着一层布料,也能让人感受到胎儿的躁动。
橡胶手套又派上用场,这次比刚刚多了个指头。
“快了。”
他又挨了两波宫缩,我们才到顶端的平台,时燃半跪在地上,因为坐着的时候总感觉有东西在往下掉。我折好外套铺在他膝盖底下,缓解负担。
他的肚子终于坠成一颗水滴状,悬而又悬地挂在腹部。
“陈最,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呀。”他撑起身子,笑着看我。
于是我也跟着笑:“你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嘿嘿嘿,没错,唔……你看,”他抬手指了个方向,那栋大楼灯火通明,是这座城市有名的富人区,“我就一直在那里生活。”
“时燃,不错啊,发家致富啦……”
“不,是更远一点的,更远一点的地方。”
富人区后面,是酒色**之地,暧昧的灯火昼夜不熄,一沓钞票就足够换取一堆人的大好年华。有的人总说自己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唯一值得人留念的,也就那点温暖。
这其中,也包括时燃。
“我从那儿来,他,他也是。”
“嗯,我并不好奇你的来历,反正,你现在在这儿就行。”
“陈最,你还真是没变啊……”他抬头望着天,整个人立在风中,好像随时能被吹走。
我又默默离他更近。
城市上空浓云未散,看得人也压抑,好像天空离这里很远,永远触不可及。
今夜没有星星。
然而时燃靠过来,头枕着我的肩膀:“多穿一点衣服吧,陈最,下雨了……”
风很大,我探出手,却没有接到一滴雨,而且看台上明明有东西遮挡……我转头去看他,看他眉头紧锁着,下唇被咬得溃烂,身后一汪水渍漫开。
时燃破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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