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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帆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求求你小子放过我吧,我还要吃饭的。”
季明礼倒是颇为无辜,“我知道你要吃饭啊。我还请你来我家吃饭。”
“得了吧,你和汉尼拔似的,整天对着一群死人还胃口贼好,吃啥都香,鬼才来你家吃饭呢。”
季明礼收敛了笑意,不理睬,却不是受冒犯,而是有所发现,勾勾手指召王帆靠近,“地板上有血。你把窗帘拉一下,我要做血迹测试。”
他们在书房地板缝里找到的血迹,这里也是可能的第一案发现场,拉上窗帘,用鲁米诺检测,地板上还有三四滴血迹。
鲁米诺只能闪三十秒,季明礼急忙拍照,对着照片分析道:“血迹是呈圆形,从高处滴落。具体高度我要试验一下。不过凭经验判断,这个大小是在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位置滴落,也就是头部受伤。”
王帆想起资料上的数据,“霍劲松差不多是这么高了。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儿子激情杀人,在这里杀了他爹。”
季明礼皱眉,“这很难说,这点出血量太少了,而且不确定是霍劲松的血,至少要先测个 dna。”
话虽如此,霍东的嫌疑陡然增大,按惯例,审讯室总是免不了要跑一趟的。接电话时,霍东还推三阻四,说下午有个学术研讨会要开,问能不能换个时间。
王帆哭笑不得,想着警察局又不是饭馆,还能预约时间。他隐晦暗示道:“现在在你父亲书房里发现了血迹,你总要来配合调查。”
在电话那头满腔委屈道:“那不是他的血,是我的血。”
“你怎么会流血?”
他怒气冲冲道:“我被我爸打了,所以你们还要问我为什么不在意他的失踪吗?我巴不得他死了。”
话说到这地步,王帆也有点懵,只能亲自去把人接过来,警察证件一出示,自然也要放人。霍东倒是个书呆子,还埋怨道:“这个会的 ppt 我准备了好久。”
王帆忍不出嘲讽他,“你亲爸都失踪了,你还挂念着这个?”
霍东却不以为意道:“他死就死了,他活着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扭过头来,左边额头上还粘着纱布。
霍东的证词说,周四那天他有事找父亲理论,不料一言不合,父亲竟然动手用烟灰缸砸了他。虽然霍劲松冷静下来,立刻道歉,霍东还是气得摔门而去。他开车去医院检查伤口,伤得不重,不用缝针。他下午也没课,就直接回家养伤。监控有拍到他的车开出小区,社区医院也有他的就诊记录。
王帆一时间找不出他话里的破绽,只能追问细节,“你是因为什么事和你爸爸吵起来的?”
霍东皱眉,踌躇道:“我一定要说吗?”
“是的,你一定要说。”
“老头子嫖娼被抓了,我骂他丢人现眼。他就是个伪君子,岳不群似的人,表面上礼义廉耻叫的响亮,实际上男盗女娼做的也够猖狂。”
王帆道:“到底是知识分子,你这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除却做实霍东这臭脾气的知识分子形象外,没有别的进展,又过了半小时,季明礼那里也传来消息,书房提取的血迹与霍东 dna 一致。
按规定,王帆倒还能强留霍东几个小时。但此人不是心理素质着实过硬,就是脑子里缺更根弦,不紧张不恐慌,反而兴致勃勃问起局里的伙食标准,问管不管饭。看他这样子,若是带个电脑来,估计能就地上个网课。局里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王帆赶紧打发他走了。
宋归宜知道凶手就是霍东,这连猜都不用猜。王帆与他通了个电话,大致复述了他的证词。霍东的表现可谓无懈可击,可越是这样,反倒更是加深嫌疑。宋归宜隐约又感到兴奋,明白这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但猜出凶手没有用,他手边没证据。而且他现在也不太在意这事。黎素的小区外面修路,意外弄断了一条线路,两栋楼都停电了。空调电扇就不用说了,冰箱也罢工了,宋归宜和黎素急急忙忙抢救出来没融化的雪糕,一人修路叼着一根,脸上盖着湿毛巾,享受温室化效应下北极熊的待遇。宋归宜暗自庆幸昨天把绷带拆了,现在只用一块防菌胶布盖着伤口,不然汗如雨下,更容易感染。
黎素脱到只剩吊带裙,一条腿架在沙发上,明晃晃一片白。宋归宜热到懒得多看她,“什么时候能修好?”
黎素叹口气,回答他,“物业说在抢修了,最多半小时。”
“半小时以后我都融化了。”
黎素有气无力道:“那你说个冷笑话吧,让我凉快一下。我知道你挺擅长这个。”
“冷笑话就算了。我给你讲个恐怖故事,你立刻就觉得凉快了。”
黎素不以为然,‘我没这么容易被吓到。“’
宋归宜转过头来,正对着她,一字一句道:“我用你的牙刷刷过球鞋。怎么样是不是立刻脊背有凉意了?”
黎素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瞪向宋归宜,惊得脸色煞白,片刻后反应过来自己用的是电动牙刷,才悠然躺了回去,“谢了,我不但觉得有凉意,还吓得心肌梗死了。”
宋归宜颇为自得笑起来,“这样太无聊了,我们还是动动脑子,说点正经事吧。你说,霍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素反而把问题抛回去,“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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