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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他的后背,安抚的抿起嘴角。
“问出结果了吗?”他歪着脑袋有些迟疑的看着我。
“当然啦,我可是实干派。这种陈年秘辛多有意思啊。跟唱戏的似的。”我舔了舔后槽牙,继续着没心没肺的笑。勾着手指叫他凑得在近一些。“生哥,不是我说啊,你没发现你弯弯绕绕吹嘘半天的传奇故事有个挺大的漏洞吗?”
“啥啊?”他倒是迷茫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有些憨傻。
“你说,这船上若没有女人了,那养子脖子上的胭脂印哪来的?”
他马上换了一副顿悟的样子,点头如捣蒜。
良久面色复杂的欲言又止老半天,最后语气饱满的回了我一个:“草。”
“你的情况我略有耳闻,最近有遵循医嘱按时吃药吗?”冯岩征侧过身,看向一直默默跟随着自己的青年,温和地询问道。
“有,但睡眠还是很差。能用的办法都试过了……白天有时候还会有些恍惚。”青年应声抬起了头,脸上是让人忽略不了的疲惫,他漆黑的双瞳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透着一种让人生畏的凉意。
听到这样一番答复,冯岩征沉吟片刻,在脑中飞快地理顺着青年的状况。他并不是这里的常驻心理医生,反而是接了上一任的烂摊子,这个名为薛胧的年轻人在这学期已经前前后后预约了两三次看诊,比起同龄人焦虑着升学难题、就业压力或是情感冲突的日常琐碎,薛胧的问题已经糟糕到让冯岩征担忧他的精神状态了。
两个人并肩而行,很快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摸出了诊室的钥匙,冯岩征招呼着薛胧坐下讲话。
“进来说吧,前几天心理中心这边被研究生占用做实验了,可能有些乱,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什么,来的次数多了也就熟悉了。”薛胧摇摇头,语气还算得上轻快。他似乎对自己频繁来看心理医生的事有些无奈,嘴角挂着勉强的笑,主动找位置坐了下来。
有了照面的机会,冯岩征才来得及细细打量这个年轻人。薛胧长的十分高大,粗略估计要有一米八五。身材遒劲有力,短袖露出的臂膀覆盖着一层结实的肌肉,那线条极为流畅,肤色也是健康的小麦色。不无合理的推测,是个经常往外跑的主。他的肩宽比又十分优越,不会让人一眼看过去过于粗犷,类比起来更接近健体的那种审美要求。脸也是很有个人特色的那一挂,带着明显的侵略性。眉毛浓密,内眦大眼,眼型整体偏圆,眼尾微挑,轻微的下三白。山根明显,鼻梁高挺,但是鼻尖些许的肉感又让面部整体的气质变得钝感,像是一把未开刃的刀,锋芒蛰伏。
薛胧由着冯岩征的探视,敛眸扫过他胸口的铭牌,开口道:“冯医生觉得我的状况应该怎样处理比较好?”
冯岩征的手指正捻在病历单的一角,他有些迟疑的说:“我并不是很认同那位对你病症下的结论,会导致幻听幻视的病症有很多,而他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至于药物辅助治疗,虽然必要但看样子也是收效甚微。”
他说的是当上甩手掌柜的上一任,虽然薛胧在认知功能障碍上有很明显“昼轻夜重”的趋势,可是直接将这种神志恍惚、注意力不集中等表现归咎为谵妄实在有些不专业,比起拿着病状贴答案,冯岩征更想推敲一下真正的病因。
“如果下午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耽搁,可以多和我说一说。”冯岩征起身为薛胧倒上热茶,递了过去。
“比如你一直以来的忧虑,或者是能被你记住的梦。”
薛胧的注意力转向了手中的玻璃杯,泡开的茶叶在琥珀色的液体中起起伏伏,最终归于沉寂,杯壁传来的热烫让他恢复了些许知觉,有些惆怅地叹息。
“我总是想起那天误入水镇的事,像是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回忆起来,以此说服我自己。”
“我真的,特别想让自己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人死去,我的恋人还是我熟悉的那一个。”
他似乎有些慌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凝望着冯岩征的脸,吐出的大段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呢喃自语般说着话,渐渐在叙述中眼角发红。
“冯医生,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他声音颤抖,情绪波动的厉害,不全是恐惧,更有几分懊悔和不甘。空出的手从膝上移开,指着两人面前的茶几哽咽着说:“就像是……茶具和托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子上,你却没办法相信它没有被动过。”
“我……”薛胧深吸了口气,再一次重复那个让他焦虑不止的事实——“我怀疑我的男朋友早就死在那场意外了。”
活到冯岩征这个岁数,生老病死也大都见过了,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也并非接受不了同性恋,只是隐约觉察到事情并不简单,或许青年真的要给他讲一个不得了的经历。
“你们……”他的喉咙干涩的像是一口枯井,吞咽都变得十分艰难,片刻犹豫后还是忍不住询问下去“都经历了什么?”
薛胧那双有些凶的眉目低垂下来,瞳孔沉沉地倒映着冯岩征眉头紧锁的脸,他双手紧握,苦涩地抿起嘴唇。
良久,那低沉沙哑的声线向冯岩征抛出了一个问题:
“医生,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这……”冯岩征有些迟疑,他虽然接受了唯物主义的那一套世界观教育,但骨子里却还是“敬鬼神而远之”的一套老思想。
薛胧意识到冯岩征的举棋不定,不待对方回复,自顾自的回答起来。
“我原是不信的,现在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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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抽签的晦气讲起来多少有些话题跑偏,可若不是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甄鹤霖和薛胧也不会主动地混在男男女女当中在穷乡僻样的地方搞那种没意义的联谊活动。年轻人扎堆在一起,热闹的很庸俗,笑容挂在脸上,皮下兴许是抽搐又避如蛇蝎的样子。
而他们借住的地方实在偏得离谱,从公交车终点站下来之后还要走一段行程。
车上乘着酒兴胡闹的青年们说着没头没尾的玩笑话,勾肩搭背地指着目光远眺视线尽头的细微灯火讨论着车程。彼时薛胧坐在角落看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一团,声音虽然闹哄哄地挤进耳朵,却全然没被他听进去。身边坐着的人委屈巴巴地去拉他的手,软话说的矫里娇气的,和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模样大相径庭,薛胧本不愿扭头看他,然而玻璃窗还是真实地倒映出全部的景象,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唇也被人咬的失了血色。
“别生气嘛,阿胧。”
“你看看我,我给你道歉好不好。”甄鹤霖的手随着那点小心思钻进了薛胧的指缝,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凑得极近,下巴枕在薛胧的右肩上,幽幽地为自己辩驳“只是多和他们说了两句,什么都没干。我都有你了,怎么会不知足呢?”
“你要是愿意,我明天亲自和他们说咱俩的关系。”鼻息的温热喷洒在薛胧敏感的脖颈,指缝中不规矩的入侵者纠缠着要十指紧扣,也不是没有挣脱开的力量,但他好像总是拿甄鹤霖没什么办法。对方在私密的时间里,粘人、幼稚,还有着不容拒绝的独占欲,明明对外的形象可靠又文质彬彬,可他又偏偏叫这一套吃的死死地。
“我哪儿知道你这话是不是糊弄我的。”薛胧的秉性实在是被甄鹤霖摸了个透,三言两语就被勾着偏过了头,“过去也只谈女朋友,怕不是觉得我这新鲜,不然怎么和人家说话都不带停的。”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醋劲,对那双看谁都多情的眸子心生怨怼,生怕甄鹤霖是因为一时起兴凑到自己跟前。
没等甄鹤霖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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