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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梁换了衣服,带着下人出门。走到警局,打点了人,看监狱的领队看到是花梁也很客气,收了银钱也就放花梁进去了。
“赵广安,有人来看你!”
赵广安被抓进来一天了,他坐在昏暗的牢里,总还觉得愤怒,他相信他所信仰的东西是可以给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的,可是总有人要阻止百姓从蒙昧中醒来。
听见有人叫他,一同关在牢里的学生都抬头,赵广安也抬头,就看见穿着长衫的花梁款款的走过来,“赵广安在吗?”花梁的语气很温和,语调也是软的,看着就很和善。
赵广安站了起来,他的同学们都羡慕起来,每次赵广安的哥哥都最先来赎他,不过这次来的人面生,没见过。
花梁走近,看了看赵广安,很年轻的学生模样,朝气蓬勃的,蹲了一天昏暗的牢,依旧是满腔的壮志抱负一般。
“你哥哥病了,我代他来看看你。”花梁还是很和善,“我哥哥病了?”赵广安面上担忧起来,“他还好吗?”
“你哥哥马上就能攒够钱了,这次病,也是为了钱的缘故。”赤鸢总要顾忌着弟弟,虽然攒够了钱,仍想着多赚些再赎身,好给兄弟俩挣点保命的钱。
花梁从下人手里接过食盒,“我和你哥哥打听过了,这次严重一点,他们不让赎人,我们也没什么法子。”
一群学生听完也傻了,没法赎人,那他们岂不是要一直蹲牢吗。
赵广安倒很从容,“谢谢您,我在里面没事,麻烦您告诉我哥哥,他自己要紧,让他保重身体。”
花梁点头,监狱的领队就走过来,依旧是很客气的对花梁,“花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花梁也不让人为难,他把食盒递给领队,“劳烦您转交进去,朋友家的孩子,望您多照看。”
领队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他自然是点头的,于是两个人一块儿往外走,快到门口,花梁叹气,“给您添麻烦了。”
领队摆手,“哪里的话,孩子嘛,哪有不惹事的。”
花梁笑笑,“说的是,”他看着领队,客客气气地,“先谢谢您的照顾,劳烦您了。”
领队也笑笑,“不妨事。”
花梁再回去就没坐车走,带了佣人走在街上,顺手从报童那儿买了张报纸,报童接过钱递上报纸几步就跑开了,手里重新又举着一份报,大喊着号外。
“都打到棉城了。”佣人咋舌说。
花梁垂着眼看报,“世道不太平。”
佣人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太平过。”
花梁回去的时候,人牙子又带了孩子来,六七岁的年纪,饿的精瘦。
“花老板,您看看,”人牙子笑着踢了踢身边的孩子,“这孩子好看,您就当发慈悲,收了他。”
人牙子身边的孩子抬起眼来,冷冰冰地挂着张小脸,十一二岁,出挑的标致利落,虽然瘦了些,但是也看得出之前没怎么受过苦。
“哪来的?”花梁端着茶碗先压了一口茶。
“他叫姜平,原先家里是棉城的,家里也算有点钱,可惜棉城打了仗,他家里人都没了,叔嫂一气,就把他卖了。”人牙婆子说,“这孩子好看,您花些力气教导,亏不了。”
“多少?”
“五十两。”婆子很敢张嘴要价,“不让您吃亏,这两个小的送给您。”
买一送二,花梁看着地下跪的两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孩子,茶碗一放,磕出一声响来,“您是真敢要啊。”
他指着地上两个小的,“这两个送我?”他笑一声,“指着白吃我春衫楼的饭呢?”
地上两个孩子就开始抖,他们很害怕卖不出去,这年头,死了个人不算事,真卖不出去,饿死了也叫不得屈,真被人买了,给口饭吃就是天大的恩典。
于是那俩孩子就开始给花梁磕头,婆子也陪笑,“花老板您别气,五十两对您来说不过是抬抬手,”她弯腰掰起姜平的脸,“您看看,哪里不值五十两。”
她又添了几句,“这孩子伶俐呢,家里原先是唱戏的,别看才十一,也能唱两句儿,不然我敢跟您要五十两?”
“四十两,我要了。”花梁站起来,他对下人说话,“去,从我房里拿四十两来。”
婆子也就乐呵呵收下来,哪有不讲价的,四十两她也赚了。
婆子走了,留下三个孩子跪在地上。
两个小的放下心来,跪在地上小声的哭,花梁听见了,叹口气,“把这俩孩子带去给银钏。”俩孩子跟着下人走了,就剩下姜平跪在地上。
“行了,起来吧。”花梁说,“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姜平冷着张清凌凌的小脸,“花楼。”
“还算明白。”花梁说,“十一了?”
“十一岁刚过三个月。”
“年轻啊,”花梁看他一直跪着不起,亲自起身扶他,“咱们楼里规矩,十四岁接客,你知道吗?”
姜平顺势起来,他腿跪麻了,“知道。”牙行的婆子跟他说过。
“怎么没把你卖给别人?”
这样好模样的孩子,一般早就被挑走了。
“我打了人。”姜平很镇定,俏着脸,一双眼睛黑的发蓝,“牙行说,是城南的钱家。”
花梁开始头疼,想必把这孩子卖进花楼也是钱家干的好事,只是没想到,牙行的人把人卖到他这了。
“牙行婆子说您待人好,保得住我。”姜平说。
“牙行的人对你倒是掏心掏肺,”花梁一出手接了个烫手山芋,冷笑一声,“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姜平就要跪下谢他。
“打的谁?”
“不知道,就记得嘴边有颗痣,长得不好看。”姜平说。
钱家出了名难缠的混世魔王三公子。
花梁给了姜平一下,“洗漱完去给人磕个头,磕好了,就有人护着你了。”
姜平被下人带下去了,房间里很暖和,大桶里散着热气,下人很卖力的给姜平搓了一顿,差点搓下一层皮来。
等换好了衣服,姜平又被带上来,花梁正在用饭,看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被带上来,脖子都搓红了。
“怎么不给头发擦干?”
下人就又去拿毛巾来给他擦头,花梁吃完了饭,下人端上两份甜水来,花梁招手让姜平一起吃,眼瞧着姜平狼吞虎咽下肚,也放下心了,起身叫人一起走,“去给人磕头。”
夏喻身子刚好,靠在床沿上,花梁进来以后身边的孩子啪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给夏喻吓蒙了。
“怎么了这是?”
花梁就把话说开了,夏喻点个头就应下了,招手看姜平模样,“不算大事,三少还肯听我两句的。”
“这孩子长得好,老板做打算了么?”
“现在身边留着,让他看看学学。”花梁说。
夏喻摸摸姜平的脑袋,也点头。
姜平不跪着了,站在夏喻旁边被摸脑袋,就闻见暖香暖香的脂粉气味,熏得人发醉。
“花老板别来无恙啊。”顾延旁若无人的进了门坐下,花梁本在拨着算盘看账本,可巧就不防备被瞧着。
“大帅安好,”花梁收了账本,“哪阵风给您吹过来了。”
“阮英,倒杯茶来。”
顾延接了茶,一撇眼看人脸生,“上次来没见过。”
“新来的,叫阮英,”花梁笑着吩咐,“抬头,给大帅看看。”
姜平改了名,进了花楼,用的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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