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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不应该一直盯着人家看,这样很不礼貌。
“不用抱歉。”乌尔像是很好脾气地说,笑容邪肆中掺进去一丝暧昧,“你想看多久都可以,只要给银子。”
沈遥凌:“?”
什么好人,果然她之前的判断太浅显了。
“沈遥凌。”
宁澹走近,打断了乌尔的话。
面色有些沉,扫了一眼沈遥凌身旁的乌尔。
乌尔也被声音吸引,看了一眼宁澹,似乎不大感兴趣,很快就收回,前面的话题也中止了。
“宁澹?”沈遥凌下意识叫了他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你也要去乌苏?”
宁澹点点头,轻声道:“进去说。”
他身后,鸿胪寺卿正一脸笑意地走过来,等了这么久,人终于是到齐了。
沈遥凌甚至不得不怀疑,这位鸿胪寺卿是宁澹去找过来的。
否则恐怕还要继续等下去。
几人走进内殿,看见乌尔怀中抱着的孩子,鸿胪寺卿愣了下,随即含笑问:“不如把小殿下留给侍从照看?不然等会儿我们说着话,把他吵醒可就不好了。”
乌尔稍作停顿,唇线抿了抿,转身把乌里安交给了身后的随从。
这人虽然邪性了些,但对弟弟倒是一片拳拳之心,没得话说。
沈遥凌又想。
宁澹看着沈遥凌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心中很不是滋味。
刚才他进来之前,分明听见这乌苏王子在对沈遥凌卖弄色相,瞬间心中便提防了起来,但沈遥凌似乎并没有厌恶对方这种行径,还频频往那边看。
难道沈遥凌如今喜欢这种直白的?
内殿之中,桌椅已经摆好,只待落座。
沈遥凌心知自己的地位是这里最低的,并等着旁人先选位置。
鸿胪寺卿习惯性坐去首位,一脸悠闲,乌尔站着没动,宁澹警惕地盯着他,也没有动作。
沈遥凌看看左右,也只好先站着。
过了会儿,面前还杵着三个人,鸿胪寺卿疑惑道:“怎么回事?都坐,都坐,不要客气。”
沈遥凌迎上鸿胪寺卿的目光,干笑两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乌尔随即上前一步。
宁澹大跨步向前,不动声色地拦在乌尔旁边,他身后是沈遥凌身边的空座位,隐隐好似护食之态。
乌尔似有察觉,双眸微眯,看了这两人一眼。
“抱歉,来迟了。”
魏渔抱着一堆文书从外面快步进来,啪嗒一声往桌上一放,坐下来喝了口水。
宁澹猛然回头。
他的座位。
没了。
宁澹眸光沉冷地盯着魏渔,魏渔根本没抬头理他,似乎毫无所觉。
乌尔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也坐了下来。
宁澹只得在鸿胪寺卿旁边坐下,结束了这场无声的争斗。
要防的人有点多。
宁澹不易察觉地深吸气。
鸿胪寺卿也看出了苗头,目光在对面的沈遥凌身上一落。
再联想到前几日在宫中听到的传闻,捻了捻胡须。
客套道:“这位就是我们鸿胪寺最年轻的宣谕使,亲眼见到,果然名不虚传。”
沈遥凌站起来回了一礼。
乌尔瞥了她一眼。
鸿胪寺卿又似是不经意地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句诗乌尔似是听不懂,眉间露出一点疑惑。
沈遥凌顿了顿,还没作答,鸿胪寺卿又轻飘飘带过,好似无意调侃,言归正传。
“诸位久等了。今日是为了商讨乌苏之事,乌尔殿下,您所需要的粮草具体数目是多少?”
“三十万石,这是让整个乌苏的人民活下来的必需之资。”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倒是不算多。
魏渔递了一卷文书给鸿胪寺卿,他提前算过,三十万确实已经接近最低的极限数额。
鸿胪寺卿看完,放下卷轴,语气还是犹豫:“这个,我们还需筹备。”
乌尔对这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坦诚道:“乌苏也不想依靠别人来养活我们的人民,但是现在乌苏身处危难之中,只要大偃愿意帮助,日后必定十倍奉还。”
十倍,三十万到三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一个十八岁的王子,怎敢夸下如此海口。
鸿胪寺卿叹息:“我们也有为难之处,能不能再减少些?”
沈遥凌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没想到,本来以为会很严肃的情形,竟然跟小摊贩做买卖差不多,不断地试探对方的价钱。
乌尔前边已经说过这是“必需之资”,听到鸿胪寺卿还在讨价还价,闭嘴沉默了一会儿。
再开口时,也不再提三十万。
“乌苏会陷入眼下的困境是因为国宝王冠被人夺走,如果你们能帮助我们找回王冠,即便没有三十万粮草,乌苏也会永远臣服于大偃。”
鸿胪寺卿果然感兴趣道:“王冠?”
乌尔答道:“王冠是乌苏王的象征。乌苏王已死,王冠也在内乱之时被叛军从王宫中盗走,所以我们回不去乌苏。只有夺回王冠,才能恢复乌苏的和平。”
其余人稍静,只有宁澹面色不改。
乌尔提了两个条件。
前者,借三十万粮草,来日乌苏归还三百万。
后者,助他们夺回王冠,乌苏臣服于大偃。
陛下想要哪一种,不言自明,所以宁澹才会出现在这里。
沉默片刻后,宁澹开口。
“三十万粮草,再加五千精兵,助你找回王冠。”
乌尔愣了愣。
目光转向宁澹,似乎确认了一会儿,他说的是真的。
宁澹又道:“但,你需要先表明你的诚意。”
臣服二字,不是随口说说,需要给出证明。
乌尔几乎没有犹豫,果断道:“我用乌里安来证明。”
沈遥凌忍不住又:“?”
她听见了什么,这个人之前不是很珍爱弟弟的吗?
“小殿下?”鸿胪寺卿摸着胡须,“乌尔殿下的意思是,要让小殿下当质子。”
沈遥凌不由得看向乌尔。
乌尔点点头。
“乌苏决不会背弃承诺。”
这个筹码确实够大。
按照乌尔所言,他与弟弟乌里安是仅有的两个从乌苏逃出来的王室血脉,除了他们之外,其余亲族要么已经牺牲,要么被叛军关押,生死不知。
而他想要的东西,大偃确实给得起。
宁澹没再说话。
鸿胪寺卿看他一眼,见宁澹微微颔首。
便开口道:“明白了,我等会再向陛下禀报。魏录事,沈宣谕使,可有异议?”
魏渔说并无,沈遥凌也摇摇头。
乌尔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下来。
这时候才能看出,其实他的身形算得上瘦削,在少年人之中,也是没有被好好照顾的那一种。
正事说完,鸿胪寺卿说笑道,“不论听多少次,还是想感慨,乌尔殿下的大偃话说得太好了。”
“我从小就学。”乌尔也跟着站起身,眼角弯了弯,笑意却不是很明显,声音轻了些,“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
……
沈遥凌也起身往外走。
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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