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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她,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健康。不论其他如何,至少魏叔叔是真心对她好。”
“因为我知道她那几年有多苦,所以我更不想她为我暂停她的人生。”
梁梦因瞠着一双淋漓雾气的眸子,充斥的茫然几乎溢出:“可是为什么最后会这样,我是不是被魏霁骗了?”
“是不是他原本就想把我丢下的?”她已经陷入了一团混乱,又是自责,又是怀疑,又是迷茫。
箍在她肩上的手指缓缓锁紧,指节处隐隐发白,一向清明的冷眸慢慢浮现起几分异样的情绪。
是心疼。
“梦因。”他唤她的名字,可是没有获得一丝回应。
“因因。”他再度叫她,怀里的女人缓缓掀开眼皮。一双好看的眼睛漫上了布满的红血丝,而积在那之上的雾气,随着她眼睫的颤动,滚动落下。
落下他的袖口,却仿佛滴在他的心头。
带着酸性的腐蚀液,在他心房中深深地留下一道痛痕。
看见她哭,那道伤痕就一同跟着痛,牵扯着身体中所有的痛觉神经一起。
她不好,他也很不好。
“因因,你听我说,好吗?”陈时序将她哭得乱糟的碎发挽在耳后,却没有急着离开,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廓,直到那里泛上正常的体温,她的身体很冷,哪怕地暖一刻不停地开着,“关阿姨离开,是想不让你再担心;而你离开,是为了让她放心离开。”
指腹轻轻摩挲着敏感的耳垂,他缓声说道:“这里面没有对错,只有彼此为对方着想的感情。”
“可是这份感情让我们分开了。”这才是她伤心的原因,梁梦因眼睛哭得发烫发烫,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落下,带着面颊也在发烫发疼,还有一同发烫发烫的呼吸道,每句话都说得艰难,“她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分开了。”
“我没有家了,现在只有我自己。”她喃喃自语,声音干哑。
陈时序在地板上坐直肩背,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纤瘦骨感的女人毫无抵抗地环紧了他的腰,紧实坚硬的胸膛带给她安全感。
渺渺烟雨中,她毫无保留地缩在避风港中。
“因因,你有家的。”陈时序虔诚认真地说,字字有力,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有你,有我,这就是我们的家。”
泪水陡然顿住,她定定地望向他。
这是她从少时就喜欢的少年,几年过去,他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俊美风雅的面容上流淌着温情柔软,是她可以一眼便看清的情绪,没有隔阂,没有阻碍。
十七岁,他是她的一片天,她仰望着他,追逐着他。
而现在,他在阴雨连绵天,为她撑起了一把伞,遮风避日。
伞面落下,将她的脆弱难堪一同掩下。
无人看见。
可是这一次她不需要一个人舔舐伤口,有人已经带着脉脉深情向她走来。
她只需要迎接他带来的所有。
所有。
“哭累了?”陈时序淡声笑了下。
梁梦因直直地凝着他,直到圈在眼眶中最后的那点湿润抿然消失,她才闭上了眼。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一切都如方才那样。
是真的。
瓮声瓮气,梁梦因深深吸气,带着几分娇气:“要擦眼泪。”
双目对视,却只有静谧弥漫丰盈的情意。
天晴了。
阿姨敲了敲门:“先生,夫人,晚饭好了。”
陈时序轻柔地抚去她眼角的泪珠:“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
他们都不喜欢私人空间被人涉足,阿姨向来都是做好饭便离开的。
下楼的时候,梁梦因大概是哭累了,懒懒地坐在餐桌前,却连筷子都不想拿。
“怎么,还得喂?”陈时序夹了一片糯米藕放在她的碗里,这种甜津津的食物是她平时的最爱。
可这次梁梦因却一点都不想吃。
没有胃口,也没有力气。
她透过厨房那扇透明的玻璃门,望向窗外。
凛冬寒风,外面在下雪,气温不高,落地就化成了水,泥泞潮湿一路。
梁梦因忽然开口:“我以前很怕雷雨天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小的时候,我在学校里等我爸来接我。可是那天他开会抽不开身,我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外面在打雷下雨。还是门卫巡逻的时候发现我的,他说送我回去,可我偏不,我不信我爸真的把我丢下了。”
“可我又害怕,他是真的把我丢下了。最后,还是门卫把我送回家的。路上湿滑,我摔了一跤,刚爬起来,雷声和闪电就在身后一起到达,我吓得又摔了一跤,两条腿都摔的青紫一片,从那以后我就对雷雨天格外抵触。”
这个故事,她跟他讲过很多次,在从前骗他来哄她睡觉的时候。
但这次梁梦因的目的却不在于此,陈时序放下了筷子,静静听着她讲话。
“我总觉得我性格缺陷很大,总会去回避那些痛点,说的好听是心大,说的难听就是懦弱。”
她甚至从来不敢去翻父亲留给她的那些信,也不敢去回忆她和陈时序那段错频的时光。
而现在,也不敢去想她和关芷莹这段为了对方挣扎的时光。
“其实,你很勇敢。”有时候语言也很苍白,所以陈时序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很轻柔,很温暖。
梁梦因重重地呼一口气,压在胸口那沉重的巨石,在方才的倾诉中已经在不觉间裂成一片碎石,然后又被他清扫干净。
她撑着粉腮,懒懒地掀眼:“陈时序,你有反思过自己的缺点吗?”
陈时序默默垂眸。
“我先说,你真的嘴很硬。”梁梦因散漫地出声,很多往事在眼前流转,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中,那些情意根本掩饰不住,她轻笑出声,“一个闷葫芦,一个心太大,其实我们……”
“我们挺配的。”是陈时序说的。
梁梦因低头笑了笑,好像弥散的力气又再次归来,坐直身体,她咬了一口碗里的糯米藕。
很甜。
可她心中还有疑问,被搁置几天,不断的猜测中,那个疑问愈发严重。
再度放下筷子,她又问:“哥哥,魏霁是不是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那个事实似乎很清晰。
“说没说过重要吗?”陈时序的回答并不是她想听到的,但他瞥了眼她的表情,还是继续说,“至少结果没变,不是吗?”
虽然晚了许久,但他们还在一起。
“重要的。”梁梦因皱眉,她还是想要那个答案,哪怕她已经猜到了,“那关系到我十八岁的愿望是否能实现。”
“那现在已经实现了。”
在提到那些往事的时候,陈时序的表情总是很淡,和方才温存安慰她的样子相差很大。
很明显的避而不答。
“可是差点就没实现,如果我没回来呢,如果我们没见面呢,如果……”
“没有如果。”
陈时序不喜欢去想那些“如果”,但没办法否认的,他却是靠着这些“如果”撑过了这四年。
唯物主义到唯心主义的转换,只需要一点“如果”带来的贪念。
“可是那是不一样的。”梁梦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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