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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热水了,只能请你喝点矿泉水了。”梁梦因从厨房端了杯水,略过几个空箱子,走过来。
厨房到客厅的一段路,愣是被她走出了穿越火线的意味。
陈时序眉心蹙起,接过杯子,忍下了话。
刚抬起杯子,眼睛明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又慢慢放下。素白的陶瓷杯,几只腊梅伏在杯壁上,绽开殷红的花瓣。
很熟悉的杯具。
陈时序转了转杯子,果然在把手下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印章。
上面刻了两个字“祥记”。
她一向喜欢这种精致漂亮的东西。
幽冷的视线从面前明昳倩丽的身影跳过,定在亮了灯的厨房料理台上。果不其然,那里同样摆了几个祥记的盘子,和杯子相同的款式。
是祥记专属定制的外卖餐具。
来自于他上次替她订的外卖。
开放式的厨房一览无余,整个料理台空空荡荡,只放了一盒咖啡豆,还有几包速溶咖啡。没有厨具,没有调料瓶,甚至他没看到除祥记外其他的餐具。
连垃圾篓也很干净,只有拆开的咖啡。
转回视线,眼眸低垂,陈时序静静凝望着她,眸底的情绪变幻莫测。
梁梦因不明白他为什么表情忽而转冷,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审视的视线,压迫性极强的气场,梁梦因不由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侧响起,隐隐压抑的声息:“你窝在这里,就过这种生活?”
思索几秒,还是有些懵,梁梦因被这声质问哽住。
要说些什么呢?她望着他深海一般的瞳仁,只觉得身体愈加冰冷,好像已经沉溺于海底,濒临窒息的错觉。
梁梦因试图解释:“不是……”
“这几年,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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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持
◎你跟我回家。◎
梁梦因张了张嘴,罕见的失语。
空气似乎都凝结住,她想说些什么,却被心头无端涌起的情绪压下。
一团乱麻,梁梦因甚至无法去细思那些如何该分门别类,又将归属进哪一种。
但那些情绪已经压得她心房重重地下坠,没有落点,惶惶不安。
短暂的空白,她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攀上了他的腕骨。
柔软的指腹摩挲在内侧的那道红痕上。
一遍又一遍。
凹凸不平的疤痕拉扯回她的理智。
空白的静谧中,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我说——”
却又再次失语。
要解释什么呢?
那些应该要解释的借口就聚在喉咙间,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说她过得好还是不好?是要示弱还是划分界限?
这个问题她在回国前就想过,但那时她没有落下定论,现在更是一样。
可陈时序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清冽的嗓音沉沉落下耳畔:“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大二那年的设计比赛,咖啡加熬夜,最后把自己折腾进医院的事情吗?”
梁梦因攥紧手指,连带着把他的手腕也一同捏紧。肌肤相贴处,隐隐发白的按压痕迹,向两端蔓延。
她的,他的。
大二那年,是她第一次报名参加设计比赛。
对于她们这种设计新手,这种比赛就相当于经验宝宝,名次奖项不重要,过程和学习更重要。但梁梦因却依然十足十的认真,她一向对自己热爱的东西愿意付出百分百努力。
连熬了几个大夜,设计图稿初见雏形,再一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五点了。杯子里的美式咖啡从热放到凉,等到天蒙蒙亮,只剩了个杯底。
她哂笑一声,想起自己每次见陈时序面不改色地喝下酸酸苦苦的咖啡时,还会嘲讽他几句,年纪不大,已经在向总裁病养成——咖啡、熬夜和胃病三件套。
揉了揉太阳穴,梁梦因头昏脑涨,受不了嘴里咖啡酸涩的余味,拿起杯子准备下楼倒水。
房门被打开,清晨的朝露卷着湿漉漉的凉气扑上面颊,梁梦因下意思扶了扶门框,勉强稳住晃动的身体。
腹部有些不适,大概是坐得太久。她也没想到,一熬就熬了个通宵。小腿软绵,浑身都不太舒服。脑袋中那根弦绷紧,已然拉响警报。
她拍了拍脑袋,她深吸一口气,神智短暂清明了一刻。
晃晃悠悠的细腿在迈出第一步时,胃部尖锐的刺痛感呼突然起来地直冲上脑,疼痛带来失神的瞬间,她像踩进了柔软的棉花,膝盖一弯,重心倾斜。
下一秒手指也跟着脱力,杯子砸在地板上,碎成一片。
那声清脆的破碎声,没有再带给她一点清醒。
倒地前,她唯一的理智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脸,像远离碎渣的方向躲。
昏迷前一秒,她脑袋里只闪过一个定论:陈时序似乎还没完全养成总裁病,但她已经成功了。
咖啡、熬夜和胃病三件套,一个不落。
直到她清醒的时候,入目即是一片白。
白得肃静的病房,旁边只有矜贵淡漠的男人在守着。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侧眼望过去,对上她一双含水眸,她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明明是刚刚昏迷醒来的病人,陈时序说话却又一点都不客气:“急性胃炎,贫血,低血压。”
“挺好的,如果不是我和你住在一起,我差点都要以为我们家虐待你了。”
梁梦因转了转眼球,打着吊针的手背温度远低于体温。她蜷了蜷手指,细长的针管中立刻回了段血。
陈时序指骨屈起,原本正敲着他手里的那份病例本,在看见回血的那刻,手指停顿了一刻,然后再慢慢落下。
“别乱动。”依然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梁梦因乖乖地“哦”了一声,咬紧下唇。苍白瘦削的面孔上,一双剔透的葡萄眼被毫无血色的肌肤衬得格外圆润,她本就带了点纤细扶柳感,因着生病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尤其是当那双清泠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紧的时候,陈时序再硬的心肠也松动了几分。
“说吧,又要做什么?”
流动的淡光在她曈底闪烁,她低眸望向自己隐隐发青的手背,声音微低,几分委屈:“手冷。”
在她醒来之前,陈时序在她的手背下压了一个暖水袋。暖水袋温度跟着室温慢慢降下去,他刚拿去充电,梁梦因就在这时悠悠转醒。
他没有转头去看那速充的暖水袋是否已经升温,静默了数秒,大手倏然覆上她凉凉的手腕。
唇角慢慢牵起明艳的弧度,梁梦因像只得逞的小狐狸,眼底像有繁星在闪烁。
“手心也凉。”努了努嘴,示意他的手掌向下一点。
“别太得寸进尺。”长指环上她纤细的手腕,圈住她偏低的体温。
清冽的嗓音,警告式的语调,到底还是放软了些。
“不许有下次。”
那之后在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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