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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朗,持续一头雾水中。
李朗啧声,一副你别装了的样子,语重心长道:“扬扬啊,你这个样子我就见过两次,一次是上一次,一次是现在。”
什么表情。
霖扬下意识看镜中的自己。
一番打量,他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托长时间蜗居室内吹空调,下雨不淋太阳不晒,白天九点上班,下班时间不定,但每天八小时睡眠轻松保持的福气,用之前霖扬接待过的一个小明星的话说,“卧槽鹌鹑蛋!”,现在的他无论是皮肤状态,还是精气神,都很好啊。
所以有什么问题……
“你已经把桌台上的剪刀喷水卷发筒收进来放回去,放回去收进来,来来回回好几次了。”
看不下的尤闲终于点破。
霖扬一愣,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卷发筒,和桌台上已经收纳过两次的剪刀。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心不在焉。”尤闲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不想说也没关系,要是想说了我和老板随时都在。”
李朗猛点头,尤闲又说:“但九点之后不行。”
“………”
霖扬转头朝他俩露出个轻松的笑,把两人一起往外推,随口编道:“谢谢关心,但我真的没事,就是昨天看了个恐怖电影没缓过来,真的没事,你们去忙吧。”
身侧的感应门响了,又一波新的客人。
见霖扬都这样说了,其他两人也不再问什么,各忙各的去了。
把工具箱拉上,又看了眼洁净的桌台,霖扬舒出口气。
-我叫季鸣。
-不要用那个连小名算不上的称呼喊我。
-霖扬,我是过来找你的。
霖扬快要看不懂季鸣了,又或者是从来没有看懂过,他懂的只是阿季。心心念念过无数次的脸庞,季鸣在那个雨夜突如其来,和他打招呼,冷眼纠正他的称呼,最后又留下那么一句,
季鸣拍走肩头沉落的雨水,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我也是,挺好的。”
一颗心上上又下下,霖扬拳头松开又攥紧,
过得不错。
标准是什么。
睡得着就是过得不错吗?尽管那梦境似梦魇般的反反复复出现你。
褪黑素见底,又要买新的了,但新的又有什么用,褪黑素对他越来越不管用了,霖扬不敢想,等到完全吃完,完全免疫的那天自己该怎么办?
就那样再度回到难眠的彻夜,连表皮的体面也难以维持的糟糕状态吗?
“霖扬。”
霖扬觉得自己幻听了,但听到那个声音他还是忍不住抬头。
跟镜中人对视的瞬间,他心口一缩。
是季鸣,站在他身后,比起那天换了套深蓝色西装。
霖扬遽然转过身,不稳地撞了下架子,声响不小,李朗尤闲朝他看来。
但霖扬此时没有别的精力分给其他人,他看着季鸣朝自己走近,冷着张脸,毫无起伏地说:
“请问需要预约吗?恐怖电影的主人公想要换个发型。”
“不需要。”
霖扬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但自从昨晚遇到季鸣,他已经撒两次了。
两人隔着一米对视着,古怪的气氛就连尤闲都出看了些端倪,李朗则沉默站在一边,谁都没有戳破霖扬的谎言。
“不需要预约的话我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季鸣问。
霖扬找回理智,转过身:“抱歉,请跟我来。”
单人隔间的灯光明亮,季鸣注视着镜子里的人为自己披上围布,系上细绳,露出的一截小臂晃眼得白。
霖扬的动作很轻,蹭得后脖颈有些痒。
霖扬定了定神,指尖习惯性的在季鸣的头发上很轻地揉了两下,问:“阿,您……有想理的发型吗。”
“没有。”季鸣盯着霖扬的发旋,没什么语气的说。
从刚才进门到现在,霖扬始终没有正眼看向过他。
“你觉得有什么发型适合我。”
发间的手一顿,季鸣终于看到了霖扬的眼睛,灯光落在下眼睑上印出团黑影,像燕翅。
“你的脸怎么了!”
那双眼睛睁大,震惊,无措,担忧,在一瞬间迸发。
季鸣偏了偏头,喉结滚了下,但语气还是很淡:“没怎么。”
尽管他这样说,但霖扬显然不信,他下意识走到他身侧,担忧地看已经红肿起来的半边脸。
下意识想触碰,又下意识收回手。
“有,有点肿了,我去给你拿消肿的。”怕自己的行为过于冒犯,又添上自欺欺人的解释,霖扬说“……只是因为有学徒练习,有时候会受伤,所以都备着药——”
“好。”季鸣不等他说完便打断。
重新回到单间的霖扬呼吸都快要不会了。
拿着冰袋的手在抖,眼神无措地四处乱瞟,像不倒翁的晃动轨迹,最终还是定在了那一点上。
霖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阿季了。鼻梁,眼睫,眉弓,嘴唇形状,每一处糅合地恰当好处,是他梦境里的看不够。
“怎么受伤的。”还是没忍住问了,声音很轻,生怕重一点都会让这段话变味,招来对方的反感,“……抱歉,不想说也没关系。”累积的思念让曾经脱口而出的关怀变得敏感又小心。
季鸣嗯了一声,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于是霖扬的目光变得更大胆了些,一颗心脏也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他好想,急迫地想知道季鸣现在对他的看法,难以遏制又小心胆怯地想,如果季鸣没有忘记过往的种种,或许也像自己一样,曾有过一瞬间的思念。
“季鸣?!”
隔间门口响起第三人的声响。霖扬下意识放下冰袋,将手背在身后。季鸣在镜中捉到这一幕,皱了下眉。
温元的目光在季鸣和霖扬身上转了一转,话语将说不说,表情惊愕又复杂,最终陷入深深地思索。
“你怎么来了?”是季鸣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只隔着镜子看温元。
温元一愣,随即反唇:“不是,什么叫作我来了。我是一直想跟你睡,但还不至于做出跟踪的事。”
说着,他向前一步挽起霖扬的手臂,想要证明自己真的不是有意而为之:“我和小扬哥认识很久了,我是他的第一个顾客,不信你问他。”
季鸣在镜中睨着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只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温元的话。
“小扬哥。”
“嗯呢”挽着霖扬的那只手臂小幅度晃了晃,温元问身边的人:“小扬哥你说是不是。”
霖扬只得点头,但脑海里挥之不去地闪过方才温元的那句“我是想和你睡。”
朗设计合作的一个化妆团队,前段时间突然在网上圈内小火了一把,来店里做造型的网红小明星也愈发多了起来。
帮这些人做造型,有时候难免会听到圈内八卦。比如娱乐圈的潜规则,比如正在秘密恋爱的某某明星,还比如富二代很会玩,前段时间有个嫩模被喊去玩深水炸弹。
霖扬虽然没在这里面听到过季鸣的名字,但……
前几天温元想换个发色,说看腻了粉毛,尽管他话多,但小费大方也不刁难,所以霖扬还挺喜欢他的。
那天温元一脸愁容,诉苦说自己最近在追一个闷骚富二代。霖扬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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