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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在部队呆了六年,是马列的信徒,立场坚定得很。然而母亲毕竟是妇道人家,虽然也是接受的无神论教育,但牵涉到家人的平安原则上,就成了乡愿,玲珑圆滑,马列及鬼神互不得罪,双方有请。
我成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从前虽然也嘲笑过那些“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人士,却也并不是父亲一个阵营的,私下对幽冥之事还是有些畏惧。前一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那内心的阴影面积,已然超过一百个平方米了,到如今,我的心自然的偏向祖父了。
我本来只请了一周的假,但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前天又打电话问公司要了三天假。然而今天再不回去就实在说不过去了,于是晚上我就赶到了车站,坐一晚上的火车,准备后天就去上班。
这天刚好是周末,还没有下火车,婷婷打来电话说要到车站来接我。我想了想,于是喊她带上阿黑直接到我家去等。到家的时候,婷婷已经在楼下等了,阿黑见我回来,飞也似的扑了过来,我见它瘦了不少,有些心疼但又不好抱怨婷婷没有照顾好它。婷婷问东问西的,我给她说着家里的情况,一同上楼去了。
耽误了十天,策划部的事情累积了不少,自然少不了受别人的白眼。忙得个不可开交的时候,偏偏程思泯过来问东问西的,又说些公司的新鲜事情给我听,我边应付他边忙自己的。
真后悔当这个狗屁经理,不然免得担这些个责任。我这个性格,不是做领导的料,还是做被领导者的舒坦,这个我自己都清楚。这可真是应了婷婷她妈的老话,“癞狗扶不上墙,阿斗坐不了龙床,苞谷杆杆抬轿子——不是那根料!”
为了补上耽误了的事情,几乎到了八点半我才下班,难得程思泯也跟着加班。说实话,我还是挺欣赏他的,他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也真算是娇生惯养的王子了,但做事情还是比较认真。策划部这段日子要不是他,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我说我请他吃饭,他也不客气,欣然的接受。
我带他去我和婷婷经常去的那家冷锅鹅唇店,我吃得津津有味程思泯却辣得不行了,接连喝了三瓶豆奶,我笑他还喝豆奶跟女人一样,他小子赌气陪我喝了两瓶啤酒。
出了餐馆,我看他高一脚低一脚的走,知道他有些醉了,于是说打的送他回去,当他听说我家离这里不远的时候,非要去我家住。
我心底不乐意,主要是觉得寒碜,他这样的富家公子哥,睡我的床恐怕会不习惯。但他坚持要去,我没有办法,总不能拒人千里之外,我只好带他回去,这小子酒喝多了脚发软,我基本是扛着他上了七楼。到了家,阿黑见了一个陌生人,先是一愣一愣的,但马上跑过去和他亲热。程思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搂着阿黑亲热,也不嫌脏。
洗漱完毕,程思泯躺在我的床上呼呼的睡,隔壁的房间没有收拾,只好让他和我睡在一起。上了床,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这几天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我想不通祖父为什么知道瞎子送我玉蝉的事情,更想不通他大呼“假的,假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块玉是赝品?”不可能,程思泯的外公是考古专家,他都说是真的难道还会有假?
我又想到临别的时候母亲给我的那个布囊,是什么呢?尽管母亲告戒我不要撤封,但忍了很久我还是忍不住,起来开灯想看个究竟。这两天我一直把他放在提包里面,我撤开布囊口子上的青线,从里面抽出来一张粗糙的纸张,展开一看,纸上面有七个竖着写的大字。暗红色的,用很细的线条书写,奇怪这些字没有一个认识,如同鬼画桃符一样的龙飞凤舞。不过我看这些字都有一个规律,就是都用一个“鬼”字和一个“雨”字做为偏旁,下面有一排小的字体,只见上面写着:
“天灵灵,地灵灵,鲁班赐飞刀随身带,若有邪师人来使法,金刀三把不容情。一把斩了蛇头,二把斩了蛇漫身,三把斩得头皮眼睛昏,西天去请唐三藏,南海岸上请观音,急急如律令。”
“这就是符箓!又是道士又是和尚的,这个有用?”我看了两遍也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于是收起来放在包里面。
这个晚上简直没有睡好,我们本来是各自盖一床被子的,半夜我被冷醒,程思泯的被子掉到床下去了,然后把我的被子裹到自己身上去了,我只得把被子从床下捞起来自己盖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又钻到我的被卧里面来了,还把脚翘到我的身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小子在别人家里,还真是不客气。当我已经洗漱完毕程思泯还没有起床的意思,真不知道贵姨每天把他哄起来上班要费多少的功夫!好说歹说终于让他起来,结果又在洗漱间磨蹭半天,害得我在客厅里面来回的走动,提心吊胆的担心迟到。
每天都这样的忙碌,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日子过地很枯燥,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的伤感起来,人啊一辈子这样的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如同上帝手中的木偶,任他摆弄着,演戏供他老人家消遣。他老人家哪天对喜剧看乏味了,难说会不会弄点悲剧出来新鲜刺激一下。神父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有什么意思!上帝他老人家总是霸占先知的角色,让我们演傻子,丑态百出的供他挥霍我们那一点点可怜的时光!
“噢!仁慈的主耶和华,我们虽然是泥做的身子,却也不是铁打的心肠。只要一风吹雨淋,我们就化了,我们就是这样的脆弱,请您怜惜您的子民,让他们都能快乐,都能向您祷告。”
这天下班的时候,我下了公交车,在路边的卤肉店给阿黑买了一点猪肝。刚转身,就看到陈娟蹲在路边摆弄着一辆自行车,她今天没有上班,说是请假了。我走过去给她打招呼,问她怎么在这里,她阴着脸说她到一个亲戚家去,路过这里的时候自行车的链子掉了,按不上去。我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蹲下来帮她修理自行车。
等我帮她按好链子后,满手都是油腻。我用纸搽了搽手,从她手上接过给阿黑买的猪肝,问她去我家坐不坐会,她没有表情的说了声谢谢,又说有事情先走了。
我觉得这人真是怪,搞不懂她最近受了什么刺激。回到家里,我先做了一点饭菜自己吃了,然后把买的猪肝加米饭给阿黑吃,阿黑真是饿鬼投的胎,我一转身过来它就吃完了。
我刚蹲到厕所里面,听到客厅有很大的响动,我连忙起身,开门一看,阿黑在客厅里面来回的走动,很暴躁的样子。我喊它的名字,它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红红的,神态很怪异。我连忙过去想搂着它看看怎么了,哪知道它却不停的往后退。等我过去的时候,它干脆躲进沙发靠墙的空隙里去了,不管我怎么唤它它也不出来。于是我找来鸡毛掸子想把它弄出来,还是没有用,阿黑缩成一团的躲在里面。
真不知这狗怎么了!
我怒气上身,跪在沙发上,把手伸进去逮它,我听到它在里面呜呜的叫唤。刚抓到它脖子上的皮毛,我心头一紧,手背上钻心的疼,抽回来一看,手背上红红的三点血珠子冒了出来。
“该死的东西,还对我下口。”我骂着阿黑,然后去厕所用肥皂使劲的冲洗。阿黑虽然种过狂犬育苗,但我还是害怕,害怕得狂犬病,洗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又吃了两粒消炎药。
我在床上给婷婷打电话,给她说我被阿黑咬伤的事情。婷婷很吃惊,问我伤口严重不,又说怎么这么奇怪了,阿黑一向脾气都是很好的……也不知那畜生犯什么神经。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的手背有一点微微的发炎,但并不是很明显,三个牙齿咬中的痕迹其实很小,就绿豆般大小的面积。阿黑还是一直躲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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