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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故事
因着郑代真的那一番告诫,白凝腾出时间,整理了一下夫妻二人名下的财产。
几栋房产登记的全是两个人的名字,车子一人一辆,工资各自存在自己账上,泾渭分明。
至于相乐生名下到底有多少基金与股权,白凝一概是不知道的。
这下可好,如果离婚,连官司都不用打,各拿各的,各回各家。
晚上碰面的时候,白凝借郑代真家的事试探相乐生:“乐生,你知道吗?代真的哥哥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了一对龙凤胎,最近正商量着认祖归宗呢,代真气得不行……不过,这种事情在豪门里面应该挺常见吧?你们家那边有类似的情况吗?”
自然是有的。
不止有,还有很多。
譬如,三堂叔去年脑溢血进了医院,命是捡了回来,人却瘫痪在床。
他前脚刚出事,后脚,小情人便带着两个已经成年了的儿子找上门来,哭着喊着让正室给她们娘儿仨一条活路,打了三堂婶一个措手不及。
三堂婶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名门淑女,一辈子连句大声的话都没说过,因着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在本家长辈们的施压之下,只好忍气吞声地将私生子认了下来。
那三流影星出身的小情人教养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善与之辈?鸠占鹊巢,嚣张跋扈,从此之后,三堂婶每日都是以泪洗面,苦不堪言。
更不用提二爷爷家持续了几十年的明争暗斗,孙庚茹娘家诸多没完没了的纠葛……
可这些,自然是不方便告诉白凝的。
相乐生笑道:“这我还真没听说过,至少,近一些的堂兄弟中,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相家兄弟虽然随心所欲,但这方面却有着一致的默契。
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绝对不能带到家里。
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面子上和长辈那里,必须要过得去。
白凝想到自己无意中撞破的那些好事,相熙佑、相辰明,还有看着老实的相天成,心下颇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家丑不可外扬,相乐生适当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她做出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低声道:“乐生,如果……如果我一直怀不上孩子,你会不会也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生?”
相乐生骇笑,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额头,逗她:“老婆,你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我如果有孩子,那孩子一定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没有别的可能。”
“你现在说得好听……”白凝抿抿嘴,嘆了口气,“再过十年八年,我还是怀不上呢?到时候就算你没别的心思,你爸妈也会催你另想办法……”
她仰起脸幽幽怨怨看他:“不过,我可做不了什么贤妻,你要是带着私生子回来,我就……我就跟你离婚……反正咱俩的财产都分得清清楚楚,到时候也好分割……”
相乐生以唇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含着柔软的唇瓣吮吸半天,方才气息微乱地鬆开她,郑重道:“小凝,别再和我提那两个字,我不同意。”
他抬手覆盖在她肚子上,一脸情深:“我说过,我们还年轻,不着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怀不上,那也是我们的命,我对血脉子嗣上面,没有那么大的执念,咱俩高高兴兴过一辈子,我觉得也挺好的。”
白凝并未把男人的甜言蜜语听进耳朵里。
相乐生一向如此,温柔小意,滴水不漏。
她的言外之意,他没有做出正面回应,或许是没有当回事,也或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算了。
她本来也没想占他什么财产上的便宜,不过是想试探出一个态度。
想想自己也有些可笑,明知道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验证呢?
她的心又冷了一分。
时近夏末,日头却还是明晃晃的,刺人的眼。
门诊办公室的空调不知疲倦地工作着,带来丝丝凉意。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患者资料,修长漂亮的手在键盘上跳跃,发出“哒哒”的轻响,有如一首节奏明快的乐曲。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将来电按掉,继续工作。
不多时,对面的人又锲而不舍地拨过来。
如是者三,景怀南终于接了电话。
“什么事?”素来温和的他,此时的声音却十分冷淡,甚至可以称之为漠然。
“怀南……”女人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我回国了,你可不可以出来见我一面?我好想你……”
景怀南态度愈冷:“栗卿,我们已经离婚六年,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况且,你那位意大利丈夫,能够接受你和前夫见面吗?”
“我……我又离婚了……”女人低泣两声,“怀南,兜兜转转一大圈下来,我才发觉,这世上还是只有你最好……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了,你没有再婚,也没谈过女朋友,你是不是还在等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玩够了,觉得好累,从此以后好好和你过日子,行么?”
“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景怀南毫不犹豫地拒绝,“栗卿,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为什么呀?”女人的情绪有些崩溃,声量放大,“不,我不相信!你当初明明那么爱我!我弟弟酒后开车撞了人,你拿出你所有的积蓄帮他周转;我想出国留学,你每天陪我復习到深夜;还有,还有好多好多……怀南,我承认,和ar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可我一个人在国外真的好寂寞,你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我现在已经想要悔改了,你还要怎么样?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不能。”景怀南眸色中流露出一抹对往日的留恋与感伤,旋即便转为坚毅,“栗卿,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婚内出轨,是我容忍的底线。”
他挂断了电话,将对方拉入黑名单。
整理完病历,景怀南按惯例浏览了一遍近三个月来就诊的患者情况。
看到那个富有诗意的名字时,他的鼠标在上面顿了一顿。
约好的一个月复查一次,白凝似乎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了。
是……怀上了吗?还是有事耽搁,忘记了复查这回事。
来不来医院,是患者的自由。
景怀南知道自己无权置喙,也没那么多精力去过问。
更不用说,对方那一重对他来说无异于禁区的已婚身份。
他抬腕看了眼手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脱掉白大褂,他将办公桌收拾得干干净净,提着公文包下班。
走过导诊台,他的身形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
下了两级台阶,他又折转回来,将手机里存着的一个电话号码给导医看:“小张,麻烦你给这名患者打个电话,提醒她按时过来复查身体。”
“好的。”小张连忙记下号码,“这位患者的病情很严重吗?我现在就打。”
能让景医生特意交待的,应该十分紧要。
景怀南面色微有一丝不自然。
他本来怀疑白凝是别有用心,可对方销声匿迹这么久,证明了是他太过多思多疑,甚至有些自作多情。
他本该顺其自然,继续做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却还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想要了解她的近况。
“好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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