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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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委屈］

讯息“叮”一声发送而至，安钦刚打卡上班，电脑还未开机，这会收到里狩的短信通知。

不久前，双双对立面坐于餐桌，谈判正式开始。里狩从安钦的视线中率先移开，以眼神示意安钦看向桌上的手机。

所里和上级指令偶尔打进家里固话，若是不在家的时候无意被里狩接到，讲不清和说多错多会变得复杂。安钦已有想法给过普通话二甲的里狩准备通讯工具当做学习礼物，但这人执意要自己的。

部分重要文件转移繁琐，里狩却认定了要。

在安钦气定神闲的眼神下，气势不能输于是挺直了腰背，“昨天我干你的时候你答应哒！！！……嘶！！”

安钦正翘着腿，当下反应一脚踢在里狩的小腿骨，惹的他虚张声势。

坏到手指研磨腺点，同时高潮下激颤到一片空白，偏偏把情难自已的呻吟当做回应……

安钦打开电脑，等待的过程中给里狩发去两个微笑。

那件事拗不过他，软磨硬泡后安钦松了口，虽然当下直接后悔但也无济于事。

紧接着里狩又传送来一张图片。专用于听网课的笔记本上视频进度条快走至结束，课业书翻的那页仅有潦草几条划线。

安钦有时在想，自己是在生活中那么会注意细节的人吗？屏幕反射里狩的拍摄状态，单手支着脑袋散漫，浓眉大眼倦着意，卷发长长了些没有被束起，依靠别在耳上的油性笔夹在颊后。

而书本的空白处，安钦二指放大了图片。

不属于课本的笔迹，运笔明显生硬，像一旦经历转折和拐角就需要停顿犹豫导致墨水晕染的产物，可起落收笔都有着无比熟悉的习惯，即使再歪曲，安钦也不难看出里狩在模仿他的字迹，一笔一划写出他的名字。

‘安钦’

他没有给予回復，默默点击保存后退出界面。

安钦的工作日常看文献再看文献进而优化实验条件，无尽的实验处理数据，再分析开组会……模式虽固定，新鲜事倒也常有，譬如科研所又进来一批刚毕业的实习研究员。

换做几年前，面对新时代的浪潮和初入社会的稚嫩面孔安钦会觉着潜力无限，活力和青春离自己很远，因此被带动着感慨年轻真好。但自从身边有了里狩，相差近十岁的鸿沟倒也在身体力行和情绪感染下有了微妙的变化，里狩带给他的还有或许自己也可以成为时间的主导者，心境自发的风华正茂着。

比里狩年纪上稍大点的实习生们代表了每个瞬间的审美，打扮的时尚又靓丽。他们对导师安钦毕恭毕敬，他轻松的口吻活跃气氛后大有外向的女生已然开始活络。而当代小年轻个都高，注意到实验大挎包旁系绑了个篮球，安钦不禁心想若里狩在读，应当也会入手篮球这项热血运动，当然合适未必喜欢，时间还有很多，可以再慢些来。

实习生们围在安钦身边，笔记捧在手中，时不时抬头共同做分析与记录。

编辑为其中一项，需要录摄截取的图像不被影响，因此不透明度的预览也是部分注意的细节，而软件中所有的新通道都具有与原图像相同的尺寸和像素数目，从而安钦开始对他们导入具有这些属性的alpha通道。

“同学们，我的alpha　channel……”

“天哪，安老师，那您的属性是什么？”

因为震惊瞪圆的双眼在镜头中出现的格外突兀，杵在一旁拍照的小芳调整焦距，本心无意看见却余光瞥至而烙在脑子里无法忘却。

小差开到外太空，新番的名字写进记事本，除此以外爱心里的人名未曾设想碰到同好学妹，纯爱党至死不渝浪漫万岁……

聚焦给导师，安钦停顿了下，缓缓开口：“1……”

探究诡异的目光一道又一道，不约而同起了小心思，同学更是直言不讳，“我差点觉得您是be……”

安钦扣指轻轻敲击桌面，他调侃告诉说：“显然答案并不是这个数值。”

尊重喜好，巧妙衔接活跃不同次元的话题，既照顾到走神后不合时宜的诧异又缓解尴尬的冷场，兼顾学术研究时的纪律与规则，最终顺理成章回到核心内容。并非过于人情世故，重返十年前，安钦也走神过海底几万里，同样的，那里也有许多神奇的代名词，有的甚至无法存在现实生活，但谁又知道呢。

而在看见门外的亚当时，倒是人情世故让安钦视若不见继续完成他的教授。

＊

晴朗湛蓝高空万里无云，澄澈又了无边际。

“好不容易批的探亲假。”亚当抬了抬腕故作介怀的看眼表盘上的时间，话里有话多的是假装，“已经在你身上耗了将近两个小时。”

林荫下安钦抱着厚重的实验教材资料，未换的工作服显然是被临时拦下。

安钦对亚当并不了解。

摆明面儿隶属于国家军方，级别不亚于少校，手下带兵且掌控调批的行使权力。但暴乱打破战争平衡，安钦作为生物实验研究员即使签署危险级保密协议，时刻的监察等同于软禁，武装部门的压迫和监控探头……涉入的部分也不过是世人想给他看到的，尽管这些都已超乎科学研究范围，别提更多不为人知恐怖骇人的生化深渊。

安钦出众的能力被有心人觊觎打压，但他始终不愿涉足秘密的‘警戒线‘内，因此所获的权限仅仅是新物种的考古实验，宁肯在祖国研究所成为打工的导师。

而那是安钦第一次望进沼泽。海域小岛坐落隐蔽，曾有导师离开后在前往肯尼亚的路途中遭遇暗杀，因果无人得知，而匿名爆料的人员从此下落不明，甚至都无法占据各大版页的一角，仅仅是内部消息传出，人们对此真假新闻也毫不在意。

激进维护的政客党对基地的历史都难以遮掩，建立的生化部队名副其实，秘密生化武器体系真实存在，但它完全不影响一处接着一处废弃的国民警卫队基地被人不知鬼不觉的利用再改造。

所谓真相往往令人窒息。

亚当，为战乱卖命。

初见两人都不过芳华的年纪，亚当早已成为刀尖舔血的雇佣士兵，安钦则是被保护的研究员之一。

亚特兰蒂斯的人鱼，光影下的脑体积和不符合人体构造的利爪，还有那条尾鳍……可见的图样到此为止。

雇佣兵冷漠的表情好似已司空见惯自然界的光怪陆离，标有生物生化警示标识的大门重力合上，重见岛外碧玉水天一色的安钦和同行的人员表情无异，凝重而压抑，仿佛已从不透光的大门内透视出铁链下富有鲜活生命与人相似却长有长尾的物种正睁着鱼眼发出来自大海深处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