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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需要有人帮他吸引雪山的注意力,拖住导演等人,才不至于腹背受敌。
方恒安没有反对,只是说:“不管你做什么,记得之前你答应过我的。”
顾临奚笑道:“不敢忘,卖身给你了,剩下多久都是你的。”
他顿了顿,慎重地说:“我一定全身而退,平安回来。”
说罢,他仰头灌了口酒,发梢还带着雨水的湿意,伏特加洋溢着浓郁的酒精味。
顾临奚惯常优雅克制,此刻的举止却是少有得落拓豪迈,一些酒顺着唇角蜿蜒而下,淌过嶙峋的喉结。
见方恒安皱起了眉,伸手来拿酒杯,顾临奚也不躲,笑着顺势将酒杯递到了他唇边,说:“老师再教你一个诀窍——要学会做傻子。人心虽未必有想的那么恒常,却也未必全都是最坏的情况。事到临头前,万事不过心。今朝有酒今朝醉。”
方恒安知他是在宽慰自己什么,没说话,直接张口就着顾临奚的手饮了口酒,本应冰凉的玻璃杯缘还带着余温,似乎是那人气息的残余。
酒入肺腑,烧的厉害,心也跳的飞快,却不是之前那些桃色幽情,而是一股烈火般的情绪。
酒还在咽喉里燃着,方恒安阂了下眼睛静静感受了会,缓缓开口:“炸弹的事情出来,我基本就确定了局里有问题。孙局作为领头人,其实首当其冲。仔细想来之前也有种种疑点。最早是在芦花园案,他劝我用陈默做嫌疑人,这举措显得太急也太不像他了。”
“——顾老师,你说人心难恒常,但孙局是局里人人敬仰的前辈,他是从一线做上去的,玩过命负过伤,直到前几年实在是年纪上去了干不动了才到管理岗。”
“他无妻无子,案子紧张的时候恨不得带头睡在局里,如果他那样的人都有问题,这个系统……”
方恒安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拿过杯子饮尽了余酒。
在旁人甚至好友郑功眼中,他向来心智坚如磐石,仿佛生来没有迷茫过。顾临奚却毫不意外,只是静静地听他说完。
“恒安,你已经毕业了,虽有时还叫我句老师,但其实你已不需要老师了。”他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已有了答案和计划,去做就好了。我相信你,并且愿把我自己的生死托付给你。”
方恒安只觉心潮澎湃:“我不止想要你的性命,我还想要……”
顾临奚一边喝酒,一边心不在焉地瞥了他一眼。
那点带着笑意的风情从眼角眉梢漏了出来。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像说了无数情话。
方恒安将他压在阳台吻着。痴缠的月色中,顾临奚轻轻地、郑重地说:“当然不止是生死。我愿意给你……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方恒安被捕
次日清晨。
活泼的警花背着可爱的帆布袋如往常一样来到了警局,然后被同事径直请进了一间密闭的会议室,之后几个小时都再没有出来。
而队长方恒安似乎打算放飞自我,上午继续不来局里上班。
当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却迎面遇到了几名同事。
方恒安认得出这几人并不是刑警队的,只是在走廊里打过照面,区别是此刻他们脸上毫无笑意,全是公事公办的冰冷。
方恒安打开门请他们进来。对方没动,只是说要方队长配合调查。
方恒安说:“好。不过请等我一下。”
然后转身进了屋。从琴架上拿起吉他继续擦拭,这样擦了五分钟。
他一边擦,一边淡淡地对几人说:“见笑了,乐器娇贵,近日天气潮湿,处理不好木头就会潮湿影响音质,我在练一首重要的歌弹给人听,马虎不得。”
同事们的手都放在了腰间,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好像生怕他在那琴身里藏了个手枪或者手雷。
方恒安却仿佛没看见一样,擦完琴将其放回琴箱后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出门。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居家的方恒安竟已穿戴整齐,从发丝到衣摆一丝不苟。
方恒安被径自带进了一间讯问室,询问室里只有一叠白纸,一杯水,没有窗,也没有人。
他在这里一个人枯坐了两小时。不过其实并不无聊,因为又想到了顾临奚。他们最初的重逢就是在类似的一间讯问室里,金贵的顾教授伪装成了民工还成了嫌疑人,和他好一番斗智斗勇。
如今换做他也作为嫌疑人坐在了这里。
孙洛川局长推门进来看到时,一时还有些奇异,因为他之前还没从这位“世侄”脸上见过这么鲜活丰富的神态。
他拉开椅子坐下,笑眯眯地问:“恒安,看来状态不错?”
方恒安又回到了平日那种沉静如深潭的神色,只淡淡点头。
孙局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并不见怪,只继续往下说:“恒安啊,孙伯先给你道个歉。今天这么突然地把你带来这里,是因为最近有了一些发现,说之前芦花园案的嫌疑人陈荣老人的自杀呢,可能是受到了一些威胁和暗示。”
“陈老爷子自杀,我的确有监管不力之责。但是——”方恒安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这是什么意思?”
孙局早知道他有此一问:“陈荣在自杀前一直拘留于警局,能接触到的人很有限,都是你带的负责这个案子的刑警。陈荣死前除了自己的孙子陈默,最后见的秦澜和林熹也都是你带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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