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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璞黑着脸对女儿道:“行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暂且回房去吧。”
谢慕林问他:“爹爹,您到底想到什么了?”
谢璞却只是摆摆手,不肯说个明白。但看他的脸色,想到的绝不会是好事。
谢慕林扁扁嘴,眼珠子一转,出了个主意:“爹爹,现在平南伯府把大哥扣下了,不让他见人,所以我们想救人也没办法。但如果大哥在人前出现了呢?比如说,他离开了平南伯府,出现在某种公众场合。没有了伯府大宅子的重重阻隔,他想要获得自由,就容易多了吧?我就不信,等他回了家,平南伯府还能公然把他绑回去不成?”
谢璞皱眉问:“你打算做什么?平南伯府要把你大哥扣下,又怎会轻易让他离府?”
谢慕林笑道:“平南伯不是说,要让大哥去参选东宫伴读吗?那总要让大哥进宫吧?我们想办法给大哥递话,让他设法在皇帝或者某位大臣面前,说出要去哪家有名的书院求学,又或是向哪位大儒求教的话来。那么,只要有人记得他的话,即使爹爹已经去上任了,平南伯府也没有理由拦着大哥出门。一旦大哥有机会离开平南伯府,无论是在外求学,还是去老家与我们会合,都容易多了!”
谢璞无奈地笑道:“你这孩子,想得太天真了。就算你大哥离了平南伯府又如何?平南伯说一句曹氏病了,又或是承恩公夫人病了,想念你大哥,你大哥难道还能不去瞧病人么?”
谢慕林摆摆手:“那就瞧去呀,我们又不象平南伯府那样,非得把人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不可,但谁家也没有把来探病的亲戚扣下不放的道理吧?大不了到时候让三弟陪着他一道去好了。如果平南伯府的人敢把大哥扣下,三弟就可以去官府告状,说曹家强抢良家民男!”
谢璞差点儿没呛住,没好气地说:“胡闹!你也不怕平南伯府把你三弟也一并扣下了?!”
谢慕林双手一摊:“那就让大金姨娘去官府告状,说曹家强抢俩良家民男好了。”
谢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最终只能笑骂一句:“越发胡说了,还不快给我出去?!”
文氏忍笑着推女儿出门。谢慕林不肯死心地回头说:“爹,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的。有时候,跟那种不要脸的人做对,我们也不能太爱面子了!”
文氏拍了她一下:“别开玩笑了,这种事难道是玩儿的么?”一把将女儿推出门去,嗔了她一记,方才放下了竹帘。
谢慕林啧了一声,无奈地转身离开。
其实她的法子,虽然听起来有些无赖,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的嘛。平南伯可能不太要脸,但曹皇后与承恩侯府,明显比较重视名声。一旦事情闹大了,连累到曹家合族的声名时,他们就会插手了。
谢慕林往自个儿的房间走,却听得有人在“嘶嘶”地叫,她循声望去,竟然是谢徽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正屋窗台底下,想来方才已经偷听了许久。
谢慕林在谢徽之的示意下,来到院子门口处,避开人与他说话:“你叫我做什么?可联系上青松了?他怎么说?肯不肯帮忙?”
谢徽之说:“人是联系上了,但他只肯答应传几句口信,一张纸都不肯带。该跟大哥说些什么,咱们得好好斟酌一下才行。”
谢慕林不解:“那你就问爹爹去呀,或者跟二哥哥商量也行。”
谢徽之探头看了看正屋方向,压低了声音:“我觉得父亲顾虑太多,未必真敢做什么。还不如我们自个儿想想,该给大哥出什么主意。大哥在平南伯府里头想办法,兴许比我们在外头行事,要容易得多。”
谢慕林挑了挑眉,起了兴趣:“那你觉得……”话还未说完,便看见四妹谢映芬板着一张小脸,从她母子三人住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向他们靠近。
谢慕林立刻闭了嘴,笑着问:“四妹妹,有什么事吗?”谢徽之也好奇地看向谢映芬。
谢映芬前后左右望望,见没有人看见,方才小声对兄姐道:“二姐姐,三哥哥,我昨儿看见姨娘从外头带回来一个锦匣,我问她里头是什么,她不肯告诉我,还叫我别碰那匣子。我再三追问,她才说,那是因为近来天气热了,家里有老鼠,所以她买了些老鼠药回来。那东西有毒,叫我千万别碰呢。”
谢慕林与谢徽之对望了一眼。
从前在李家西院住的时候,院子里确实有过老鼠,可搬到现在的宅子里之后,环境好多了,他们还没见过那玩意儿出没呢。就算真要买老鼠药,宛琴姨娘也犯不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吧?
那包药有什么问题?
汤碗
谢慕林与谢徽之跟着谢映芬回到了她住的小院,进了宛琴的房间。
谢涵之正守在那里,青白的小脸上还带着病后的虚弱,下巴尖尖的,比家里出事前瘦了许多。他现在还在病后休养阶段,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因病而丧失的元气,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补回来的,因此气色一直不太好。
谢涵之与谢映芬姐弟俩,显然已经针对那只小锦匣里的东西进行过一番讨论,达成共识后,方才由前者去向兄姐告密的。两个孩子年纪虽小,可经历了家中的剧变,心里都有了个底,知道谢曹两家已是仇敌,曹家是洪水猛兽。
不是他们不偏着自个儿的亲娘,而是他们认为,亲娘在关系到他们姐弟切身利益的问题上,弃旧主而选谢家,与血缘亲人决裂,牺牲太大了,亲娘心中也常怀愧疚。如今危机过去,亲娘在曹家的亲人,说不定会报复她,帮着曹家人迷惑或哄骗亲娘,做出对谢家不利的事。他们要救亲娘,不能叫她被曹家利用了。
宛琴虽是曹家家生子,但她长年随谢璞在外任上,一对儿女出生不久就送回了京城谢家,交由主母曹氏抚养。曹氏为人,除了在亲生儿女身上用心,对于庶子庶女,何曾放在心上过?只是为了贤名,会做些表面功夫罢了,多一点心力都不肯花的。谢映芬与谢涵之在各自的奶娘、丫环照顾下长大,开蒙后倒有先生、兄姐们教导,该学的规矩和知识都不缺,但对曹氏、曹家根本算不上亲近。
在平南伯府当差的宛琴娘家亲人,对两个孩子的关注也不多,一年见不着几回,谢映芬与谢徽之对他们自然也不会有多深的感情。
看到谢慕林与谢徽之来了,谢涵之立刻起身,领他们进里屋:“姨娘去了厨房帮忙,要吃过午饭才会回来。我把银杏打发出去买东西了,这时候院里除了我们,没有别的人在。二姐姐和三哥哥来看看,这锦匣里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谢映芬快走两步,从弟弟手里接过一把钥匙,将宛琴屋里唯一一个上了锁的衣柜打开了,然后伸手进柜里摸了一会儿,方从一叠衣物里,摸出一个小锦匣来,大约是三指宽,两指厚,两寸长,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料做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外头蒙的还是挺高档的锦缎。
这样的小锦匣,一看就不是现在的宛琴能拥有的。把这东西给她的人,估计也不是寻常身份。
锦匣上有锁扣,但没有上锁,谢映芬轻轻一挑,就把匣盖打开了,露出里头的一个小纸包来。她又寻了一根生母的银簪来,用簪尖轻轻挑开纸包一角,隐约可见到里头是黄豆大小的灰白色小丸子,零零散散,起码有十来颗,隐隐散发出一股子腥味。
谢涵之说:“我们也不敢碰这东西,只是瞧上去不象是老鼠药。姨娘骗不到我们。我在李家时,是亲眼见过李婆婆买的老鼠药的,她还教我该怎么放药,才能让老鼠吃下去呢。”
这种李婆子与二小的私下交流,旁人估计都不会多注意,宛琴显然就不清楚。否则,她不会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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