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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生还没走。
要不就卖给这位吧,林重冷笑一声。
给钱,还给爱,你看,都是他缺的。
多么具有诱惑力的条件啊。
手又一次摸进口袋里,又没摸到烟,林重暗骂了一声:“操。”
他站起身,回了家,把门重重摔上,发泄着自己的郁闷,阁楼里烧得不剩什么了,床单被烧得只剩一半,他把床单一把扯下去,翻身躺上去,烟瘾犯得厉害,嘴唇被他一次次咬破。
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他打开灯,坐在床上,打开窗户,想吹会儿风。
楼下路灯旁站着一个人,灯光打在他头顶,头顶的头发丝被光染得金灿灿的,黑色风衣、黑色长裤,衬得他身形修长笔直,林重侧着头看他,身体掩在墙体后面。
陈路生也在看他。
就这样干巴巴地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有了困意。
关窗户,关灯。
他躺床上睡觉了。
陈路生在楼下守了一夜,林重知道。
他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往下看了眼,看见陈路生了,早上他也看到了。
下午出门,林重下楼去车棚,陈路生提出要送他。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头发潦草、衣服破烂的陈路生,“你应该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一张好脸好身材都被糟蹋了。
他说完骑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路生像条被主人抛弃的狗,遥遥望着主人走远,喉咙里似乎要发出委屈的咕噜声。
陈路生没带这边房子的钥匙,助理也没过来,他自己找了家酒店暂时住下,好好洗了个澡,买了几身新衣服。
他洗了好几遍,沐浴露的味儿快把他腌透了,洗好换衣服,重新戴上手表,简单吹了个头发,露出额头。
在镜子前照了照,他满意地拿起手机,给林重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洗干净了。
他等了半天林重的回信,没等到。
于是他直接跑去了林重家,家里没人,林重没回来。
转眼就到了晚上。
眼看外面天渐渐黑了,下起了雨,他心里那一丝掩藏的心悸又开始作乱了。
他慌得坐不住,站起来在楼道里踱步,腿脚一阵阵发麻,不动就要僵住一样,手机被拿起又撂下,他怕林重嫌他烦,又怕林重出事。
反复几次后,他终于拨打了林重的电话。
嘟嘟嘟的声响,像擂鼓敲击着他的心脏。
直到手机里传出一声:“喂。”
他一颗心落回实处。
耳边雨声萦绕,不知是外面传来的,还是手机里传来的。
“你还在外面?”陈路生说话小心翼翼的。
“嗯。”
伴随着,有车辆驶过的声音,带起积水的迸溅,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马上快到家了。”林重的声音沉闷闷的。
陈路生走到楼道口前,往外张望,“到哪了?我去接你。”
林重不说话了,雨声滴滴答答,把这沉默拉得漫长。
“小山。”陈路生轻唤。
“左边。”林重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路生闻声扭过头,楼前面是一大片车棚,中间一条宽道,朝左边看去,是一条从车棚边缘拐出来的小路。
鹅卵石被雨水浸得光滑,林重站在路口,全身湿透,眉眼被打湿,湿漉漉地看着他。
陈路生连忙跑过去,脱了外套,披在林重身上,宽松的衣服拢住林重削瘦的肩头。
林重看着他,拽住他胸前的衣服:“陈路生,你还缺情人吗?”
陈路生感觉自己呼吸一滞,一瞬间的心脏抽痛强行榨干了他半边身体的血液,雨声骤然变大,他用尽了力气才抬起手,抹去林重脸上的水痕。
指腹摸到一丝温热。
他猛地将林重抱在怀里,“别哭。”
林重的身体好冷,脸和手也好冷,陈路生不停地用手给他暖,却不见回温。
两人躲在楼道里,林重不愿回家,陈路生便叫了辆车,带林重去了酒店。
相继冲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
林重格外乖,坐在沙发上,任陈路生拨弄他的头发,吹风机的热风呼啸,陈路生的手不经意拂过林重额头的疤。
陈路生关了吹风机,勾着林重的下巴,轻吻林重的额头,细密的吻落下,一直覆到额角。
“陈路生。”
林重的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陈路生温柔应着:“嗯。”
“五百万,你就当买下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了。”林重说。
“为什么是五百万?”
意外险的保险金加起来也是五百万。
“我妈说,工作了,每年至少赚十万,干四十年就是四百万,然后再加上退休金,差不多养一个小山,就可以收获五百万。”林重的嗓音很沉,“不,是应该收获五百万。”
陈路生抱住林重:“小山千金难买。”
林重却不吃他这一套,伸手要:“五百万。”
陈路生坐到林重身旁,掏出钱包,塞给林重,林重拉开钱包的拉锁,里面很多张卡,他挑挑拣拣:“哪张卡钱够?”
“哪一张都够。”陈路生说。
林重随便抽了张,银行卡在他手指间翻转了一圈,他莫名笑了,笑声听得陈路生心疼。
林重倾身,头靠上陈路生的肩膀,“帮我绑定上。”
陈路生拿过卡和林重的手机,低头操作,林重一颗颗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陈路生弄完,抬眸时,林重已把衣服扣子全解开了,胸膛裸露,陈路生不禁愣住,林重拿走陈路生手里的卡和手机,扔到一边。
他跪在沙发上,朝陈路生爬过去,拉过他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
“做吗?”他问。
手掌在林重胸前摩挲,搓揉,陈路生咽了咽口水,一把将林重搂进怀里,托着林重的腰和臀,将人抱起来,朝房间走。
两人身体交叠着,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陈路生一手揉搓着林重的后腰,头伏在林重肩窝,吻林重的脖颈和锁骨。
林重闭着眼,努力不去感受皮肤上传来的湿热。
想象自己是具死尸就好,他想。
鼻尖忽的嗅到香味,那香味不浓,却引得林重胃里一阵翻滚,林重大口喘了几口气,告诉自己,没有香味,只有沐浴露的味道。
可没有用,胃里一阵阵搅痛,他没忍住,推开陈路生:“你去洗澡。”
陈路生一脸莫名,他才刚洗过啊。
“你身上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林重快吐了。
“那是沐浴露的味道。”陈路生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林重连连往后退,直退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风和雨一起卷进来,湿了一片窗沿。
恶心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不少,但胃痛愈演愈烈了,林重捂着胃,蹲下身,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我去洗澡。”陈路生很小声道。
他说着进了浴室,这回没用沐浴露,只用清水冲了下身体,冲完出来,都没吹头发。
林重还蹲在那里,他走过去,想扶起林重,手刚伸出去,林重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卫生间,他慌忙跟过去。
林重趴在马桶上,吐得厉害。
陈路生伸手给他顺背,拿纸帮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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