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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终究还是过去了。
这学期不仅我要转学,茗茗也要上小学了。
她的脾气不像我,从小就十分执拗,连外婆有时都抱怨这孩子不好带。她这样家里也不放心送去住校。爸爸知道妈咪不耐烦管小孩,又找了个全职家教看孩子。
外婆也总算轻松些了。
开学前我又跟爸爸一起回了别墅,入学好歹也是人生大事,爸爸再不把女儿当回事,也不会忘了这事。
茗茗的家教也在,看到我们进门一脸惊喜,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她表白说爸爸是她从小的偶像,爸爸只是笑笑,妈咪直接翻了个白眼。
茗茗念的学校就是我从前读的那所,学校里就算有些人事变动,爸爸的面子总还是管用的。
阿娘给茗茗买了个红色小书包,说是乡下的风俗,孩子入学做外婆的必要送书包。我隐约记得自己也有一个,只是时间久远记不太清了。
这天仍住在别墅,晚上茗茗想拉我玩过家家,被安妮老师叫去背英语了。她哄孩子还是有一套的,茗茗还算听话。
第二天,爸爸先出了门。大宅里另派了车来接我,谁知阿乐也跟来了。
他看到妈咪倒是热情,一口一个“白姨”,看到外婆也学着我一块喊“阿娘”,连茗茗都没放过,冷不防在客厅里表演了一个后空翻,哄得大家都鼓起掌来,茗茗不知他姓名,直接唤他“悟空哥哥”。
他又说起暑假里跟我一起练拳脚的事情,说得妈咪都心疼我了。
我只知道他平时有些嘴贱,实在没想到他哄女人也有一手。不过也怪不得他,但凡是男人见了我妈咪就没几个不殷勤的。
妈咪也没放我们回去,让司机直接开去了她的美容院。
原来她是嫌我们发型难看,择日不如撞日直接让tony给我们做个新造型。
我坐在椅上由着tony剪发,一边听妈咪抱怨文森,说他做事不经心,弄这么个家教来,瞎子都看得出她想趁机上位。
我也觉得那个安妮对着爸爸有点殷勤过头,就问要不要换个人。
谁知妈咪说不换,至少这个够蠢,什么都摆在脸上,要是弄个茶艺大师来更烦人了。
tony一边忙活,一边听八卦,笑嘻嘻开玩笑:“素珍姐姐,你嫌人家小姑娘勾搭你老公,你干脆换个基佬不就行了嘛。”
妈咪一撩头发,嫌弃道:“外头多的是女人勾引那老头子,我还怕她?我就是嫌这个不省心。你可想得出,换个基佬教我女儿?我不怕他勾搭我老公,就怕他不但教坏我女儿,还要勾搭我儿子!”
tony哈哈大笑,冲我挤挤眼,说:“那可都怪你,谁让你把儿子生得这么帅!”
妈咪手下的这些发型师技术过硬,可惜没几个直的,我被他闹得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尴尬地笑了下。
妈咪也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快别骚了!要是把我儿子的发型剪坏了,小心我扣你钱!”
阿乐在隔壁隔间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等剪完出来一看,倒是清爽利落,只是阿乐不自在地扭着脖子跟我抱怨:“那人剪头发跟绣花似的,磨磨蹭蹭,话还挺多。我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妈咪看似挺满意,又叫了人来给我们拍照,说是正好把楼下大厅里的广告照片换了。
我有点无语,我是不要紧,阿乐的肖像权怎么算,正跟她提了一句,阿乐听见了,笑嘻嘻说:“这是白姨看得起我,只管拍。记得照片发我一份。”
妈咪很喜欢他的性子,夸他性子爽快,是干大事的材料,又让人给他拿了个v卡,以后来店里做造型免费。
我心想阿乐也算是个人才,让爸爸认了干儿子不说,连妈咪都欣赏他。要不是他总在同辈面前嘴贱,人缘简直无敌了。
妈咪的审美确实在线,不说爸爸觉得我们的新发型帅气,哥哥也多看了我好几眼,直说这个发型适合我。
他刚好忙完,因为在家办公,重要的文件都是处理好了让他的助理高志拿走。阿乐说他原先还有个姓贺的秘书,能力很强,以后基本是要接文森的班,可惜跟他去x国出差时罹难了。
人生大约就是如此,难免有各样缺憾。
哥哥叫我们跟他一块品茶,一边问我们开学准备得如何,阿乐只说这几天作业快写完了。哥哥深深看他一眼,嘱咐我务必把作业藏好,别给家贼偷了去抄。
我跟他说茗茗也要上小学了,便拿出手机给他看新拍的照片。
他看过之后也说茗茗长得像爸爸,又问怎么没送她进澄心。我说茗茗脾气倔,那么点大的小女孩不放心让她自己住校。
哥哥说不说这么个小姑娘,就是想到我要住校了,也不放心。
阿乐在一旁撇撇嘴,我好笑地看他。
哥哥说就是想到我和阿乐住一间,更不放心了。
阿乐简直气结,又拿哥哥没法子。
等我回房间整理书包,这家伙果然也跟来了,大言不惭要抄我作业。
返校那天我没让爸爸送我,哥哥说好久没回母校了,送我们时正好去跟校董和老师打个招呼,便送我和阿乐去。
他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最近开始回公司上班。我心里明白这是专为我跑了一趟,就是要在外人面前给我撑腰,怕人拿我的出身说事。
行李是早就收拾好的,文森和阿乐拉着行李走在前头,我搀着哥哥跟在后面。
宿舍楼看着有点年月了,造型也方正,周围栽的苗木都是低矮的灌木花丛,并没有高树遮挡。阿乐掏出学生证刷了卡后电梯自动跳转六楼,电梯厅连着楼层大厅,两个男人朝我们望来。阿乐介绍说其中一个是值班老师,另一个是大学那边过来做勤工的舍监学长。
澄心的住宿条件很好,管理也严。每层都有值班老师和舍监,他们住大厅边上最外侧的房间,晚上查完寝后就电梯只许进不许出,谁都跑不出去,大家私底下管他们叫狱卒。
何老师同赛学长见有人来先登记了我和阿乐的返寝时间,又登记访客信息。
哥哥笑着问文森:“怎么如今管得这么严了?”
文森便说是从前已毕业的学长如今成了校董,专门联系家委会改了宿管条理,家长们都夸好。
阿乐吐槽说:“奸细上岸不过如此,杀起自己人毫不留情!”
我们都笑起来。
哥哥忍笑说:“你们且忍一年,等上了大学便自由了。”
房间号是609,朝南带阳台的一间双人卧室,独立卫浴,打扫得还挺干净。说是双人寝,其实两边各摆了床铺,中间用书柜桌隔断,两人在两边各自学习休息也完全不会影响到对方。那床也是普通的单人床,并不是一般高中的上床下桌,据说是怕学生睡太熟翻下来受伤。我有点好奇这床铺原本的主人,阿乐说是他班里的一个同学,已搬到别的房间去了。
哥哥觉得房间有些逼仄,两个男生住有点挤。
阿乐说:“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平时我们都在大厅那呆着呢。”
其实学校还挺周到,日常打扫卫浴每天都有专人上门清洁整理,连洗衣服也不用操心。阿乐从浴室拿了两个脏衣篮出来,只见上头已套了洗衣袋,说只需将脏衣服丢进去就好,到时候工人会来收拾。
文森见两个床还没铺,正想叫人来整理,哥哥说:“这也不算难,也该让他们动动手。”阿乐不消多说,熟门熟路三两下铺好了床,又来帮我收拾。哥哥便坐在一旁看我笨手笨脚地学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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