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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为赶来救场时,宁如是桌上的玻璃水杯已经续了三回。
“如是?这么巧。”
宁如是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终于等到了救星,猛地抬头。面前的人穿着西装革履,头发还少见地用发蜡抓上去,一幅律政精英的打扮,引得周围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若是平时,宁如是觉得他长得亮眼被人盯着也不奇怪,但今天在南京大排档这种接地气的地方穿成这样,嗯,引人注目也是正常的。
坐在宁如是对面的赵文彦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突然警觉起来,放下筷子,目光流转在二人之间,等着人开口介绍。
可惜宁如是完全略过了他,答道:“跟朋友来南京玩了,你怎么也在南京?”
“带你姑妈来南京看樱花。”宗为若无其事抽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副要占着不走、促膝长谈的样子。
赵文彦脸色一瞬黑了,两人一来二去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又碍于不了解眼下什么情况,憋着口气听他们继续。
宁如是心想:真是拙劣的演技,有谁穿着西装来旅游。面上却不表,没有预先定好台词,她只能自由发挥道:“哦,有一段时间没见着姑妈了。她腿骨折好了,现在能出门了呀?”
宗为转了几圈中指上的素戒指,与她打着配合:“前几天医生刚说能下地,她人就在这商场楼下,要不要去碰个面?”
突然,“滋拉”的一声椅子响动,刺耳挠心,惹得两人都看向赵文彦。人都要跟着跑了,他也顾不上收住臭脸,质问道:“如是,这位是?”
“是我表哥。”说完,宁如是抬头看宗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她,心虚得很。
雷声轰鸣没下成雨,错把表哥当情敌了,赵文彦忙陪笑道:“哎呀,那真是挺巧的。”
只听见一声冷哼。
宁如是喝了口水,赶紧接过宗为的话:“真是好久没见了。文彦,我下去跟我姑妈打个招呼就上来,你稍微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赵文彦自然不好阻止,只说在这里等她。话没落音,宁如是拎着包就跑了。
两人刚踏出大门,宁如是的端庄全然不见,她上下打量一番宗为,“你是真来南京出差啊?”
宗为低头看着她嘲讽:“不然呢。像某人一样当陪玩吗?鱼竿都被鱼拖着走。”
这她就不服了,一脚踩上扶梯,辩驳道:“我才不钓鱼呢,只能说他太能装模作样!”
宁如是两个月前去爬佘山,在山顶上被要了微信,两人在微信聊的热火朝天才答应一起旅游。结果一碰面,才知道这家伙是极品,说两句话就要引用名人名言,过个四岔路口也要感叹:“红绿灯何尝不是在预示我们,人生偶尔也要走走停停,看看路边的风景。”正后悔一时冲动得受几天折磨,就看见宗为发了个定位南京的朋友圈,才不得已向他求救。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没听见声音,转头才看见宗为一动不动站在扶梯边上,又折返回去,“怎么不走了?”
宗为眯着眼睛,面色难看,“宁如是,你是不是忘了下周六是什么日子?”
当然知道,宁如是的声音掩不住低迷:“是我们”
宗为猝然打断她,语气颇为不耐烦:“好了。说说今晚怎么住吧。”
“本来他定了两室一厅民宿…”,她说完偷瞄了眼宗为的表情更臭了,赶紧补上一句“两个房间隔了个大西洋这么远!现在也不好回去了。”
宗为不置可否,问她要不要住同一家酒店,明天和他一道回上海。
她应下,又发愁行李还在民宿里怎么办。自然是宗为来解决。
晚上她洗过澡窝在被子里打手游,自傍晚给赵文彦发消息说姑妈留住了她、走不开后,宁如是就害怕弹出微信消息,所幸迟迟未收到回复。
听到敲门声时宁如是正在打团战,支不开手,对着门口大喊了声,“谁啊?”
“除了我还能有谁?”
门被打开,宗为把行李推进来,放下手里罗森的袋子,见她头也不抬,手机屏幕是王者荣耀的画面,猜到了她一直不接电话的原因。
前段时间公司送了春节慰问品上门,父母去外地旅游,正好又赶上他出差,想着干脆让快递员送到宁如是家去,就给宁如是打了个电话。铃音响了一秒就被挂了,过了五分钟,她打回来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是已经五连败了,好不容易要赢一局被他一个电话搅黄。
之后她就给手机设置了游戏模式,自动拒接游戏期间的任何电话。
关上门跟在宁如是身后,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怎么不吹头发,不怕得了偏头痛。”
“付婕他们一直在催我上线,来不及吹了。”
宁如是又滚回床上窝着,嚷嚷着肚子饿,问宗为有没有给她买罗森的饭团。
宗为从袋子里拿出来饭团撕了个口,拿纸包着放在床头。看她还在滴水的发尾实在碍眼,替她撩起来轻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吹?”
宁如是突然一个转身,幸好他没抓得紧,不然头皮得被扯疼。她一脸严肃,抽出一只手指了指耳朵,“我开着麦呢”。
简短微弱却有力,让那些搔痒挠心的不舒服终于在此刻划出了一道口子。
宗为趁她没反应过来一把夺走手机,往客厅走,“siri,关机”。
宁如是嗖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追上去,尖着嗓子叫:“宗为,你干嘛!”
追到客厅,冷白的光猛地对上亮得晃眼,宗为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宁如是隐约猜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跪坐着凑过去,虚张声势地问道:“你怎么了?干嘛干嘛抢我手机呀!”
她这幅样子实在好笑,可宗为现在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把手机丢进沙发的死角里,一把拽着她坐在腿上,语气冰冷:“宁如是,我们是没什么感情,但婚姻不是玩笑,如果你想追求自由,现在跟家里人说还来得及。”
宁如是没多想,立马反驳:“不要。感情可以培养的,我们在一起再合适不过,难道不是吗?”
宗为没直接回答后半句,冷笑一声反问:“培养?你想怎么培养。是婚前还要替你收拾感情上的烂摊子?还是不管不过问给自己头戴绿帽?”
斟酌了一会,低着头的小人认错:“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
宗为看她一幅焉了的样子,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知道就好,早点休息。”
第二天宗为赶着回公司开会,下了高铁站给宁如是打了辆车,让她到家报个信。
她魂不守舍地“嗯嗯”两声钻进后座。昨日宗为的态度显然摆明了,他并不容许一个三心二意的妻子。
拖着行李回家,曹惠兰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一看到人就上前问:“怎么了闺女,玩了一趟回来怎么愁眉苦脸的?”
她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捡了两颗小西红柿塞进嘴里,往楼上走,“没事儿,就是玩太累了,我睡会儿啊。”
酒店的沐浴露实在是不好闻,宁如是在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了身睡裙才躺下。
朦胧之中,隐约有双手覆在胸前,而且逐渐往下移。宁如是扭动身子也无法摆脱束缚,终于睁开眼睛,看见身上的人影,正要尖叫被捂住了嘴。
“别出声,是我。”
宁如是先是惊喜,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用力地推开身上的手,嘴里嘟囔:“走开。”
宁先其翻了个身侧倒在床上,圈着她的腰搂在怀里,抚摸她的头发道:“是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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