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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拉经营都不在话下,可真心换真心是下了血本的赌注,何故或许只是长了一张说假话也有说服力的脸,但他抛出的筹码却着实动听。
谢尽欢默了默,盯着漾起水波的茶盘,忽的说道:
“你若是信得过我,听我一句,别多打听上头的人是谁,更不必担心会不会暴露。妈妈对你是上头派来的人这点深信不疑,早就把监控删得一干二净,就算后来想再查,也不知道你是谁。”
“退一万步来说,花间苑只是所风尘之地,小打小闹的事,没人会彻查下去。”
见何故表情略有放松,谢尽欢轻轻一笑:
“好了,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事吗,何长官?”
他已经很委婉地在请何故赶快离开,却没成想,青年嘴唇动了动,向前又走了一步,在谢尽欢疑惑之前,先行背在后头的双手移到身前。
谢尽欢定睛一看,才发现何故手里拎着一盒糕点。
帝都专做甜点的风雅斋的招牌红豆方糕,谢尽欢在电视上见过,却从未得一尝。
“这是向你打听的谢礼。”
何故说。
谢尽欢的眼睛刷地亮了,人虽坐着没动,脸上却雀跃如春日梁上的燕,欣喜的小心思无处掩藏。
何故小心翼翼上前,把盒子放在桌上,慢慢朝着谢尽欢的方向推过去一寸,好像在投喂一只弓着背充满警惕的流浪猫:
“我看你大概足不出户,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战友说,好多oga都爱吃他家的甜品……”
谢尽欢纤细的指尖有些迫不及待地搭上那盒子,素来的矜持让他忍着对那一盒糕点的渴望,佯装镇定问道:
“真是谢礼?你不会耍花招吧?”
何故啊了一声,茫然而窘迫:“我就是单纯表示感谢,不能白打探消息……”
他没敢说,自己花一盒糕点的钱就大着胆子闯进头牌屋里,这点代价算占大便宜了。
得到肯定答复,谢尽欢早就等不及,麻利地拆开包装,捻起一块红豆方糕,珍重地放进口中,慢慢咀嚼。不多时,青年脸上浮现出餍足的神色,仿佛不是在吃甜点,而是在品尝世间难有的珍馐美味。
“好吃,”谢尽欢又捻起一块塞进嘴里,两腮不顾形象地鼓着,仿佛储食的仓鼠,“何长官,你品味真不错。”
何故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有点惊讶:“这东西你没吃过?”
“没有,”谢尽欢舔掉唇边的碎屑,“我们吃的都是没滋没味的东西,要保持身材,还有……你懂得。”
兴许是甜食滋润了心情,谢尽欢破天荒地多说了些,还不忘指指桌对面:“坐啊。”
何故怔了怔,顺从地走过来在他对面坐好。
他们肉体上的关系也算发生了好多次,可这样相安无事地同桌对坐着聊天,还是头一遭。
“你吃啊,”谢尽欢又拿起一块,“真香,你也尝尝。”
“不用,你喜欢就多吃点。”
何故下意识说完,又静静观察起眼前的谢尽欢来。褪去华丽夺目的衣装和缤纷艳丽的行头,未施粉黛的oga那混血儿的骨相多了些清丽的美,大快朵颐的模样又让这美人平添了些他不曾见过的活泼可爱的一面。
谢尽欢点点头,好像也确实只是嘴上客气客气,很快不说话了,一边吃一边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声。
盒子里的糕点很快下去一半,谢尽欢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把它盖好:
“谢了,剩下的我留着以后吃。”
“喜欢就都吃完啊,”何故忍不住劝他,“放久了要变质了。”
“总也吃不到这些好东西,”谢尽欢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就是放坏了,也比天天喝粥吃咸菜强。”
他抱着盒子起身要向内屋走去,忽然听到身后何故叫住他:
“尽欢。”
谢尽欢脚步刹住:“何长官,都说了您别——”
“你喜欢的话,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何故置若罔闻,起身打断他,“我买了给你偷偷送过来。”
谢尽欢倏地回头,看着何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眼睛眯了眯。
“这算什么,屈尊当我的外卖员吗?这东西好是好,可十次也抵不上一回我这的过夜费。”
谢尽欢不冷不热地回答。
何故摇摇头,正色道:“你误会了。我每周下班时都有几天坐车路过花间苑,顺手的事,就当帮你个忙,或者……”
本是理直气壮问心无愧,话到最后声势却弱下来,透着些自己也始料未及的心虚:
“权当交个朋友。”
谢尽欢转过身。何故站在灯下,俊美的脸上肌肉还略微僵硬着,目光却毫不闪躲,黑鸦般的眸平静如深潭。
这样气质浩然、前途昭昭的正义青年,居然也鬼使神差地甘愿为一个妓子奔波卖好吗?
谢尽欢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微笑不褪。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尽欢柔声道,“多谢何长官。”
从那之后大概半个月,只要下班坐公交,何故都会顺路给谢尽欢偷偷送些零食上楼。
他也不知道那天的约定是出于怎样的心态而订立的,可两个人表面上好像都觉得很正常似的,将它这般遵循下去了。
一来二去之间,风雅斋人气火爆的各式的糕点,竟也让何故七七八八买了个遍。
夜色如水,何故像往常一般拎着盒子来到花间苑楼后,远远却见到熟悉的密道口站着一个矮矮瘦瘦的小孩。
已经入了秋,小少年却只穿着单衣,脚上一双旧旧的黑色板鞋,有些发灰的瞳孔清澈明亮,他四处张望着,好像是在等候什么人。
何故心里记着谢尽欢的叮嘱,不敢贸然上前暴露了密道的位置,却见那小少年一眼望见自己,迟疑片刻,快步跑上前:
“请问您是何长官吗?”
何故愣了愣,没有承认,防备地盯着孩子:“你是谁?”
“我是欢哥的侍应生,”那孩子声音脆生生的,“我没有名字,您叫我青苔就行。”
“是尽欢叫你来这里的?”
何故这才稍稍放下心,问道。
趁着将夜,青苔机警地看看周遭,把门口防人耳目的垃圾桶推开,打开密道门。
他回头示意何故先进:“欢哥怕您被人看见,让我照应一下。”
何故低头钻进去,又回头看看门口的青苔:“你不跟着进来?”
“我从正门进去,妈妈不会起疑的,”青苔回答,“而且这密道简陋,禁不住太多人。”
“谢谢,我知道了。”
何故随口说完就要转身上楼,门口的少年忽然轻轻道:
“也谢谢你,何长官。”
何故的脚步一顿,听见身后少年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欢哥虽然是这的头牌,但我知道他的日子也不比我们好过……何长官,谢谢你不嫌弃欢哥,给他送好吃的。”
昏暗的密道内,男人的眼底一丝微光波动。
“举手之劳,就当他当初给我疗伤的回报,”何故伸手拍拍门口小少年的肩,“更何况,你的欢哥本来就值得这些。”
拾级而上,走过十几次的密道原就不长,路线已经烂熟于心。
很快来到暗门前,何故按前些日子谢尽欢教他的,把手放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他等着对方给他开门,可过了好一会也无人应。
何故第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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