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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盖了一幅布单。

裴慎却睁开了眼睛。在黑暗里仰头望他一眼,拖下他道:“有劳你了……你也睡吧。”

聂长安睡姿一向很规矩,裴慎大概也是累了,睡得很沉,几乎没怎么动弹。两人肩并着肩平躺到下半夜,裴慎忽地翻了个身,转向了他。

聂长安立刻醒来,睁眼往侧面看去。

他只能看到裴慎的轮廓,但能感到裴慎也正在黑暗里看着他。空气里的呼吸声逐渐急促了起来。过了片刻,聂长安转了过去。裴慎伸手揽上来,另一只手和聂长安的手一起去解开了最后一道衣衫。

打多长时间仗就有多长时间没碰过他,进入变得困难。也怪两人都不完全清醒,前戏做得浮皮潦草,裴慎就引着他往自己身体里进去。——然后猛地捂住嘴,被弄得浑身发抖了起来。

肉体破开肉体,虽然艰涩却也快意,聂长安来回了几遭,发觉没听到裴慎的声音,再定睛一看身下的人还在抖,赶紧往外撤,寻摸到扔在床边的脂膏盒子,挑了一团,手指带着脂膏重又按了进去。

裴慎挣了下,却是很不领情,拽紧了他的前襟,催促道:“没事,你进来……”聂长安想了想,低头亲了下去,算是安抚也算是封缄。他在那两片嘴唇上尝到残留的酒意。

真的是隔太长时间了,手指探进内里,摩挲了片刻才找对地方,在那处厮磨起来,渐渐带出细微水声。裴慎声音被他用接吻摄住,唇舌交缠的间隙里,又含混地催促:“可以了、进来……”

话音未落,便被一下捅到了底。聂长安低促问:“现在好些么?”

裴慎好像被噎住了,一时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抬腿去夹紧他的腰。“再好不过了。”裴慎喃喃道,“我想你很久了。”

诚实的回答是“我也是”。但聂长安没答话,只用下身擦过那处腺体,引得裴慎又往他身上蹭,要他再用力些。聂长安用一只手垫在他腰后往上托,对着最让他软下来的那点用力,另一只手套住他前面,捋了起来。裴慎渐渐压不住声带,被顶得从喉中溢出一声短促喘吟,再被前后刺激几下,声音就几乎连到一起。似乎是因为酒后,他的嗓音听起来也沾云带雨,潮湿煽情。

聂长安双手滚烫,将他腰身合在中间,热度仿佛从掌心熨到了他全身,快要把他揉散融化了一样,身体越来越软,被操到深处时小腹却会一阵阵绞紧,肉壁拥着阴茎,要吸到更深处。

外边传来敲击金柝报晓的声音。

裴慎正昏沉失神间,冷不防骤然一惊,腰往上拱,射了出来。人也清醒了几分,半撑起身往外看。天光已经亮了起来,军营中人声渐响。

“要来不及了……”他还被插在身体里,费力地喘着,声音有点变调,“能快点结束吗?”

这就有些强人所难,甚至可以说不近人情了。裴慎又补充:“你泄出来就好……不用再顾我。”

聂长安过了会儿才回答:“你配合一下。”

裴慎上身倒了回去,腿却抬了起来,架到他肩上,调整成更适合发力的姿势。他高潮过一次,内部润泽柔顺,身体已经完全酥软下来,却跟着聂长安的动作挺起腰,竭力地迎上来,又被一下下撞回床席上。

聂长安不再摸他前面,只是用每一记都带得他大腿和腰腹抽动的力度,几乎无所顾忌地贯穿。快感上涌,喘息渐重……但裴慎还勉力按捺着声音……他也只能尽量噤声。但肉体的碰撞声是清晰的,回荡在室内。

聂长安蓦地完全抽了出来。

“怎么了?”裴慎勉力问,腿还挂在他身上,被他压得对折过去,大腿贴到胸前,膝头越过自己的肩头,腿弯卡在他肩上。聂长安的性器贴着他的性器下缘压过去,硬在他腿间。

“免得弄在里边。”

裴慎呼了口气,伸手去摸他的性器。却是掌心刚包住茎体,就在手心射了出来。

他没收力气,一轮下来体力消耗不少,裴慎也给他弄得浑身发虚,躺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抬起手来放在他背上,算是很轻地搂了下。

聂长安亢奋的劲头过去,便察觉到裴慎还半硬着,于是往下滑去,张口含住了那处。裴慎一瞬间身体一弹,却被摁在了腰上。裴慎顿时窘迫起来,推在他肩膀上,说道:“不用——”

聂长安的回答是将他拦腰抱住,一只手捧住茎体,用嘴唇裹住龟头,开始试着舔舐。几绺头发滑脱下来,落到裴慎腿根,扫来扫去,扫得裴慎膝盖屈了起来,大腿在他脸侧蹭了下,却又强行按捺着绷住了,贴回床上。裴慎的手在他肩膀上握紧了,说不好是想推开他还是按下他,最后伸手过来,撩开了他的头发。

他容貌端丽,现在更可称秾丽,额角泌出一点细汗,显得尤为情色。他用掌指圈住根部,舌尖在前端绕了一圈,慢慢含住更多,从柱体侧面一点点舔上去,同时向裴慎脸上望去一眼,是个观察的意思。

裴慎与他对视,呼吸急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性器坚硬地抵到了他上颚,压住了舌根。数息之后,裴慎视线避了开来,不再看他的脸,仰头望着屋顶。

聂长安退后些许,换了次气,然后在顶端咂了下,让裴慎止不住地吐出一缕叹息似的吁气,这才吞吐起来,每次都深深地吸入,直到收缩喉头挤压性器顶端。吐出来的时候,又用舌尖舔进精孔,轻轻搅动。

精液在他口中涌了出来,他来不及接咽,从嘴角流下。

裴慎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拉了上去。他一别头,裴慎的亲吻落到了他颊边。

“我做错什么了吗?”裴慎问,调笑多于疑惑。

他嘴里还有精液,下颌上也是。但是反正裴慎不在意……于是聂长安果断启唇,抿住了送上的舌尖。

凑得这样近了,才看出裴慎眼尾尚因为情欲而潮红,而眼睑有些休息不好的浮肿。聂长安想,原来这段时间他并不如乍看之下的安闲轻松。

聂长安整衣出去,走出门口一段,停步想了想,又绕进正堂,蹲下身在案几底下摸了一会儿,最终从角落里摸出一个纸团,展开来。纸上本来字迹就连贯潦草,被裴慎揉过后,墨迹凌乱晕开,倍难辨别。他看了片刻,只能勉强认出字迹:

戍客惊回首,王师指剑岷。弓刀极万里,关塞又一春。

今古多行役,存亡俱苦辛。年年天上月,临照不相亲。

最末两行被墨杠抹掉了:

闻道青史上,克敌在安人。何当休武库,四夷更来宾?

从前聂长安约略听说过国朝将帅的治军风格:徐松陵是严厉的标杆,殷桐庐是宽简的标杆,裴家人介于中间,不算苛求,也不算纵容。真到了军中,果然不觉得氛围有什么了不起,裴慎做事和日常差不离。只他的幕府运转得相当精打细算,可以说是力求物尽其用,和裴慎私底下随随便便的作风很不一样。

裴慎指派他参与护送羌人北上,大概也算一种物尽其用。

——白马羌率众反正时,西川诸羌里仍有弱水、清远、逋租三部未做响应,直到苏毗退却、虞军进逼,三部陷入穷迫,才在得到保全性命的应允后,重新归顺中原王朝。战后,三部酋首进京面圣以表诚意,就羌人来说是入贡,就虞国来说却似纳降,因此底下对这些作过乱的异族贵人缺乏尊重,这点连聂长安都可以轻易地察觉。唯独行程的负责人是一名老资历的冯校尉,驻扎边境经年,和外族常打交道,通晓几种语言,对待羌使十分板正守礼。但毕竟大战已过,除他之外的诸人大都松懈了下来,所以此行不算严肃。

不过使团离帝京尚远,就在距会州前线只二三日路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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