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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病啊?”
“……”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想得罪人还把人得罪了?”
“……”
放在枕头上的手机开着免提,屏幕上亮起的头像是粉红媚眼卡通猫,备注名是充满了软妹气息的一句撒娇语,可用着如此可爱头像的人却是个说话粗鲁做事莽撞的男人。
而听着手机另一头传来的训斥,心情本就不佳的石跃就像是霜打过的茄子,只知蔫蔫地趴在宿舍床上,并未回答对方。
“怎么不说话?”因石跃没有出声,对面的人开始骂了起来,“艹,是死是活你总得给个话吧?”
石跃为难地张开嘴:“我……”他想说他什么都没做。
“你可别说你什么都没做。”电话那头的人了解他,立刻出声打断,“以安知的身份地位,你这种人在人家的眼里就是地上又臭又硬的石头,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安知会突然发疯在人群中选出你这块不出奇的石头磨一磨?”
对方这番话完全是受害者有罪论,可石跃没听出来,就苦着一张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而他今天做的事就那么几件,他算来算去,始终不认为安知是因他与转学生交好而恼怒,毕竟他也是会看人眼色的人,他知晓班上的同学是厌恶转学生,可比起立下排挤规矩的恶意,班上同学对待转学生的态度更偏向于看不起,这点从他与转学生接触了几天没有受到阻拦可以看出。因此在他身上不存在因接近转学生而破坏了某种规则,转头成为新靶子的情况。
排除了这一可能后,摆在他面前的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安知只是单纯地看他不爽。
而讨厌一个人到底需不需要一定的理由这点石跃叫不准,也不知怎么回答,就有气无力地喊着电话那头的好友:“方英……”他忧心忡忡地问,“我要不要先离校啊?”
电话那头名叫方英的人沉吟片刻:“以安知的家世去看,你如果不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你离不离校结果都一样。”
石跃明白对方说得有道理。
只想以逃跑避开冲突确实不太现实。
很快方英又说:“对了,你们班上不是有个跟安知有关系的人吗?你可以向那人侧面打听一下安知为什么突然针对你,如果对方搭了话,你就先想法子让对方帮你把这件事解决,事后再好好谢谢对方。”
这是个办法,可石跃与那人没什么交情,不知怎么开口。
方英因他不语,立刻猜出了他的心思,开始骂他:“你还敢犹豫?!”骂着骂着,方英提高了音量。
“石跃,用我再告诉你一遍吗?我家倒了,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就要懂,我不可能像你得罪江家小狗那次一样替你出头,你要是现在不听我的,你日后倒霉受苦你也别跟我说。”
话说完,方英似乎有什么事,匆忙地把电话挂断了,石跃也没有再打过去。
而有些话方英说得在理。
石跃还记得,他来这所学校之前石父曾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与权贵之子结交,就算是巴结奉承,也要抱紧可以拉石家一把的“腿”。在父亲不断地催促声中,石跃坚信在这个人际关系等同于金钱机会的时代,这里的学生肯定也如他一样,在搜寻着社会地位高于自己的“腿”,并谨听父母的教诲,不择手段也要抱紧对方。
而很显然,在这所学校里,安知就是大家都想讨好的“腿”。有着这种不健康的畸形教育打底,如果接下来石跃不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那他将来的校园生活将会很难。
考虑到这点,石跃第二天去教室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与三人组有关的那位同学。
那位同学名叫安绪,是安知的弟弟。
由于是有着相同血脉的兄弟,安绪的长相与安知有七分相似,身上甚至还带有与安知差不了多少的冷漠疏离。不过因为性格不同的原因,安绪身上的冷漠与江训面上冷若冰霜的倨傲不同,而是一种静谧的孤独感。
若是非要用言语形容,大概就像是很孤独却又享受孤独的人。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虽不好接近,但身上也不会有让人不舒服的攻击性。可不知怎么的,石跃每每见到对方,心里都会有种不安的抵触。而对方外形出色,在教室里不难找。
石跃找到他时,他正坐在教室里靠窗的地方,手旁放着一个黑裂漆的打火机,一双浅色的眼眸藏在黑色的长睫下,清透得像是不沾七情的白水晶,全然没把周围的人放在眼里。
今日之前,石跃与他几乎没有说过话,可为了弄清楚安知的事,石跃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他的身侧。但之后石跃凝视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人,忽然意识到自己来找对方的举动并无意义。
这个叫做安绪的人冷漠到连自己的哥哥都鲜少理会,又怎么可能会理会一个并不熟悉的同学?
察觉到这件事,石跃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很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错过了安绪看过来的眼睛。而安绪盯着石跃那被裤子包裹的臀部,放在打火机旁的手指忽然点动两下……
没了安绪这条出路,紧张的石跃更客观地感受到了今日的同学都在观察他。
这些平日里对他很友善的人好似也如现在的他一样,都被安知昨日的针对难住了,从而选择了生硬地回避。
没过多久,石跃顶不住周围气氛诡异的压力,不得不鼓足勇气去找安知。
但在见到安知之前,时运不济的他先在走廊里遇到了秦争。
许是没想到石跃会来这里,与几位好友站在一起的人发现石跃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两个很是讨喜的酒窝,与稍显野性活泼的虎牙。
见状石跃停下脚步。
其实与喜怒不形于色的安知和外貌高冷端庄的江训不同,秦争的脾气虽然与好不太沾边,但他笑容爽朗,不会无故刁难人,因此是三人中最好接近的一位,平日里身边从不缺少朋友围绕。按理来说,石跃应该认为这人是三人组里最好说话的一位,但事实比起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安知江训,石跃最怕的却是这位看上去好接近好说话的秦争。
秦争显然是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一看到石跃张嘴就是一句:“稀客啊!”随后,这个之前不曾与石跃有过来往的人,在今日表现出了对石跃十分了解的一面,并向石跃招了招手,弯起一双笑眼与身旁的人亲切地介绍着。
“看到这位没有?”说话间,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奈向下一摆,用十分可怜的语气,说出最嘲讽人的话语,“这可是我们这所学校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活典故,平日里最喜欢与一些可怜的鼻涕虫扎堆,人生格言大概是谨记正直宽厚,所以只要你有难处,你就可以跟他说一说,但你要是只有钱没有难处,你可能很难跟他做朋友。”
他这话就像是在影射什么。
石跃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因对方的讥笑闹了个大红脸。
秦争笑过,见石跃活像是被煮熟的虾,脖子与耳朵都红了起来,就以漫不经心的样子收回了放在石跃身上的眼睛,而后有一搭没一搭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安知,但你来的也算及时。”
话音落下,修长的手指突兀地出现在石跃的视线里。
秦争看似好心地抬手往前一指,朗声道:“往前走不远,左侧拐角有个休息室,那是校方在这层楼里留给安知的专用空间,他经常在那里休息,你有什么话可以去那里说说。”
石跃不作他想,磕磕巴巴地与秦争道过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向里面的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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