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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薄底衫站在池边,披散乌发还带着水气,是刚沐浴后的慵懒模样。

萧挽棠低头看了看,确定从浮着花瓣的水面看不见下面隐秘部位后才松了口气,语气不善的答道:“千层糕也不是初春的时令糕点,陛下如此靡费,臣受之有愧。”

肤色晒暗了些,额上也多了一道还未愈合的伤口,但这张脸依旧美的张扬,就连生着气的模样萧修瑾都觉得可爱极了。

萧修瑾凝视着他左眼眼角那颗浅浅泪痣,笑着说道:“一骑红尘妃子笑,值得。”

“萧……陛下!”

他竟拿他一个男子比作杨贵妃!萧挽棠一怒之下险些喊出他的名字,清了清嗓子下逐客令:“臣要更衣了,还请陛下先出去。”

“好啊,朕在外面等皇兄,”再逗就该急了,萧修瑾收回目光往外走,看到屏风上雪绸里衣时脚步停住回过头。

隔着层层纱幔,隐隐绰绰间可见他起身时的背影,习武之人筋骨结实肌肉匀称,走动间身后臀肉晃动,雪一样白的炫目。

这身常服是按照他尺寸做的正好合身,只是这颜色太艳了,鲜红绸衫外以金线绣了海棠,萧挽棠认出这是苏绣的针法,每一片花叶都是栩栩如生。

萧挽棠在镜前束发戴好发冠,玉簪斜斜穿过固定好长发,整理好衣衫才走出浴室。

殿前失仪和大不敬依律都是大罪,萧挽棠虽不怕这个,但既然萧修瑾已经允了赐婚,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再留个把柄在他手里。

彩绘宫灯里掺了香料的烛火燃出香味,萧挽棠踩过厚厚的地毯,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落座,丝竹之声从偏殿传来,奏的曲子也是他最喜欢的《阳春白雪》。

萧修瑾自登基后对他处处偏宠,叫他饮宴听戏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为主,萧挽棠从前一直以为是自己辅佐他上位的缘故,直到出征前夜。

萧挽棠摇摇头,把那个荒诞的吻从脑海里甩出去,外头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是萧修瑾到了。

他站起来行亲王礼,从小学来的礼数仓促做来也叫人挑不出错漏,萧修瑾抬手示意他起来,“皇兄不必多礼,坐吧。”

一旁侍立的薛福拍了拍手,上菜的宫人鱼贯而入,萧挽棠大致扫了一眼,惊讶的发现菜式一模一样。

他不会是想给自己扣个僭越的帽子吧?萧挽棠刚要起身推辞,萧修瑾却已先他一步开口:“朕说了是家宴,从前不拘礼的,今日也不用。”

萧挽棠想起有一次酒至半酣,他贪凉连吃了好几碗冰酥酪,萧修瑾怕他吃坏肚子叫把酥酪撤掉,他竟借着酒意大起胆子,抢萧修瑾碗里的吃。

此类事太多了,萧挽棠扶额,天子要治臣下的罪亦从不缺理由,现下才开始小心,为时晚矣。

罢了,左右他也饿了,萧挽棠暂时放下警惕,待萧修瑾启筷后挽起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萧修瑾其实没什么胃口,启筷也是为了让他好动筷子,父皇曾经的盛宠养出了他什么都不掩饰的飞扬性格,曦王爷好美食好美酒,满京城是出了名的。

若不是因为穆贵太妃是成国人,父皇对他,一定也动过立储之心吧。

他吃到珍馐美味时眼睛都会跟着眯起,显得有些孩子气,也不枉他特意交代御膳房把菜式做新奇些了……萧修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压下胸中躁动的火。

知晓他吃东西时不爱说话的习惯,萧修瑾等他吃了一会儿才端起酒杯敬他,和往常一样夸奖道:“恭喜皇兄,只用了两个月便大破成军。”

“为国尽忠乃臣分内之事,”萧挽棠接过小太监斟满的酒杯站起身来,对着御座举起翠玉酒杯仰头干了。

“开私库犒赏三军,也是主帅分内之事?”

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责问他收买军心,萧挽棠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敢,臣只是找个由头叫别人也知道臣是被陛下宣进宫了,若是陛下动了雷霆之怒,臣也不好悄无声息的死吧。”

倒酒的小太监一个手抖,打碎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醉。

“毛手毛脚的,还不快滚出去!”薛福训斥完小太监,躬着身子低声道:“陛下恕罪,奴才这就去换一壶新的来。”

“把珍藏的桑忘忧启了,皇兄念着那坛酒很久了。”

萧修瑾深深看了薛福一眼,薛福立刻会意,他点点头称诺,招招手叫伺候的宫人全都出去,自己则是绕过屏风进了东侧殿。

“况且将士们沙场血战确实辛苦,陛下的赏赐是一回事,我这个临时挂帅的,总得尽点心意。”

萧挽棠若无其事的接上没说完的话,脚尖踢过青玉碎瓷发出“哗啦”声响。

“那是自然,战场刀剑无眼,朕也时常记挂着皇兄,”萧修瑾按着手叫他坐下,转过头注视着他的脸问道:“每每给皇兄写信时想到皇兄身处险境,朕总跟着悬心。”

“什么信?未曾收到啊,”萧挽棠无辜的眨了眨眼,他让行羽不必递到自己手上直接烧掉,也算是没收到吧。

“给你的信都是锦衣卫快马加鞭交到你小厮手上的,”萧修瑾被他僵硬的表情逗笑,话锋一转不再为难他了:“想是底下人办事不力,回头朕会罚的。”

薛福端着新酒壶过来给他斟满一杯,恭恭敬敬道:“陛下和王爷还有话要说,奴才先退下了。”

桑忘忧酒香扑鼻,萧挽棠迫不及待的先喝了一口,是他钟爱的细腻醇厚的口感,余韵绵软悠长,他满足的喟叹一声:“好酒!”

“皇兄喜欢就多饮些,过段日子皇兄便要成亲了,朕先以此酒相贺,”萧修瑾遥遥举杯,看着他再饮一杯,垂眸望着杯中酒液的目光露出笑意。

宫宴上用的酒壶以精巧为主所盛不多,一壶酒很快见了底,萧挽棠开始觉得头晕,他撑着桌面起身告辞:

“详细战报臣会尽快呈上,今日天色已晚,不打扰陛下处理政务了。”

萧修瑾把玩着酒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跌跌撞撞的往殿门方向走,很快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眼前一阵阵发黑,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开始出现重影,又扭曲成光怪陆离的线条,萧挽棠捂着闷闷发痛的心口,迟钝的想起自己酒量没那么差,不该一壶便喝成这样。

“那酒……”

“桑忘忧酒香浓郁,自然什么药味都盖的住。”

视野里出现一双重木底鞋,萧挽棠往上看去,模糊看见他玄色衣袍上绣的金龙,正睁着双目对着他张牙舞爪。

“你敢……你敢给我下药!”萧挽棠攥住他的衣角,药效加上怒意把他的葡萄眼烧得通红。

“朕是天子,有何不敢?”萧修瑾蹲下身来,轻松掰开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手放进自己手心,另一只手抚过他汗湿的鬓发,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道:

“从前不做是不想吓到皇兄,如今皇兄都要成亲了,也该懂些人事了,朕费了那么多心思拦住父皇派去教导皇兄房事的人,就是要留着亲自来教的啊。”

“你混账!”萧挽棠挣出手推开了他,往透着亮光的殿侧小门爬去。

萧修瑾此刻很有耐心,静静看着笼在红袍里的美好身段一点点爬过嵌银线的镂香地毯,那羊脂玉冠拢不住乌发,有几缕散落下来,垂在他因过于用力绷出富贵窝的手背上。

等他爬到朱木门槛前时,萧修瑾才走到他身旁,扳过他的肩膀把他抱起来。

他的手下意识用力,攥在地毯上的指节发白,旁边灯盏摆件随地毯扯起砸落一地。

直到食指指甲都被扯的裂开,他才疼的松了手,萧修瑾垂眸看向他滴血手指,摇摇头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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