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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每辆车都很快,但是有一辆,格外急切。
手机铃声响起,令东玉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你在哪?”
电话那边是令东言的声音,不难听出他此刻压着怒火。
这趟出差需要完成的事都没来得及完成,他甚至没时间安排给别人收尾就慌张赶了回来。
令东玉自知理亏,“对不起哥,我在高速上。”
令东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雨一直在下,令东玉越靠近弓梓郢雨就越大,很多年没这样下过雨的城市忽然变得阴雨连绵,连日的雨,把能见度都降低了。令东玉能看到远方的薄雾。
“东玉,弓梓郢不会出事的。”
令东言太笃定了,笃定到令东玉立马就察觉出不对劲。
“这是你跟弓陕合作中的一步对吗?”
令东言倒也不藏着掖着,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令东玉。
“是,弓陕让我配合他,逼弓梓郢慢慢接触公司上的事情。”
令东玉觉得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他的亲人在算计他的爱人。
令东玉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哥——”
这声拉长了调子的哥,在令东言心里也刻下一条划痕。
兄弟俩还不知道,弓梓郢为了反抗弓陕的控制,做出了怎样极端的事。假如令东言知道跟弓陕的合作会把事情推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他一定不会这么选择。
可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假如。
“东玉,你往好了想,梓郢接触公司的事情也不是件坏事啊,那弓家那么多产业迟早要留给他……”
令东言的话还没说完,令东玉就挂了电话。
既然是他设的局,那这边的事大概率也是假的,目的是让弓梓郢身边没有可依靠的人,让他单打独斗,等他彻底孤立无援,那么他除了妥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等令东玉赶到时,家里空荡荡,他打电话给弓陕,电话那边的弓陕语气不善。以往对着令东玉还会装一装,即便不能接受弓梓郢是gay也还是会在令东玉面前拿一拿长辈的款,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
“怎么不去问你哥呀,他没告诉你吗?”
令东玉沉默了一会儿,弓陕又开口了。
“他在医院,快去吧,看看他还活着吗。”
弓陕说完竟然开始笑起来,只不过笑声里听不出一丝喜悦。
弓陕没告诉他弓梓郢在哪个医院,电话再打已经是关机,等令东玉一家一家找过去时,弓梓郢已经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了。
远远的,令东玉就看到那张脸。
他身上有好多管子,他闭着眼睛,他不敢去碰他。
连会想起拉他,被姚漆制止了。
“令东玉回来了,我们去找施庆然。”姚漆对连会说。
两人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退了出来。
弓梓郢又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天才悠悠转醒,被换到普通病房。
令东玉握着他的手,第一时间跟他说话。
“还认识我吗?”
弓梓郢被他逗笑,但是有点笑不出来,咳嗽了两声。
“没事……”好长时间没说话,弓梓郢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喝点水。”令东玉把水杯凑到他嘴边。
弓梓郢醒来后目光一直追随着令东玉。
而被追随者察觉到了,却没有问为什么。
“诶,”弓梓郢拉住令东玉放水杯的手,“在气我没回你消息吗?”
令东玉又端着杯子坐回去,“不是。”
“那是什么?”
“你开车冲进去的时候在想什么?”令东玉反问他。
这两天令东玉在手机上看到了关于弓梓郢冲进琴江的新闻。
有人放出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视频。
弓梓郢开得那么快,分明是奔着琴江去的。
弓梓郢苦笑,“在想你。”
“撒谎!”令东玉几乎是吼出来的,“但凡那一路上你有一次想起我,就不会那么决绝地冲进去!”
弓梓郢被令东玉的眼泪搞得措手不及,他去替他擦眼泪,令东玉却用手在他脸上摩挲。
过了很久,弓梓郢才小声说:“我没有退路的,这一次是你哥,下一次就会是你。”
一句话,差点把令东玉整个人劈开。
弓陕真的敢这么肆无忌惮?
虎毒不食子,弓陕就真的对自己亲生儿子真的狠吗?
弓梓郢从令东玉的反应看出他在想什么。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受伤了,你在树林外见到弓陕的事吗?”
“当时打我的就是弓陕的人。”
令东玉吃惊,“他怎么舍得?!”
“噗,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把他当时来钱的路子断了,他差点就因为我发不了家。”
“他跟我其实没什么感情,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是外公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抚养。后来外公去世,弓陕才把我接到身边。”
弓梓郢抬眼去看令东玉,“他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枚跟他有血缘关系的棋子。”
“如果我让他事事如愿,那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里。”
“现在我于他而言,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如果我死了,他的棋局就崩了,所以他不来看我,任由我在医院自生自灭。”
连日被雨水冲刷的柏油马路黑的发亮,污水顺着路沿流进下水道里。
黑市已经两天没开门了。
“姚哥,这里都已经被我们发现了,施庆然还会回来这里吗?”连会问。
姚漆双手抱胸,张口字正腔圆,“不知道。”
连会想问,那我们还继续等吗。
但是他没问。
不问意味着或许还有可能。
“会爬墙吗?”姚漆忽然出声。
“啊?”
姚漆没再说话,默默转身攀上那一人半高的围墙。
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姚漆伸手用气声催促,“快上来。”
连会借着姚漆的力,三两下也爬了上去。
过来的也算熟人,一个是施庆然,一个人弓陕。
这么看,老天爷多少还是眷顾他们的。
“把门打开。”弓陕说。
施庆然拿了钥匙开门,边开边说:“老板,这里一时半会还没办法清空,您看看就算了,还是不要久留。”
脚底不易察觉地摩擦着地面。
他说得在理,弓陕淡淡嗯了声,抬脚迈了进去。
“他们要挪窝了姚哥。”
“施庆然发现我们了。”姚漆道。
“什么?”连会还不知道他们露了马脚。
“嘘,他们出来了。”
弓陕怀里揣着一尊青铜像,他捂得严实,看不出具体是一尊什么样的像。
施庆然脱下外套递给弓陕,“包起来吧。”
弓陕看着施庆然,有了别的心思。
他接过施庆然的外套,问:“小然跟着我多久了?”
施庆然略微思索了一下,答:“快八年了。”
“八年——结婚了吗?”
施庆然一顿,随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没,不讨姑娘家喜欢。”
弓陕拍了拍他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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