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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出手?你见过哪只老虎会上树?”弓梓郢捏捏少年的胳膊,夸赞道:“可以啊,臭小子肌肉都练出来了。”
连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哥电话里说要带我见谁?”
“走吧,去晟刻找他。”弓梓郢答。
“是见哥夫吗?”连会又问。
“他有什么好见的?”弓梓郢答。
“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哥喜欢。”
弓梓郢想了想说:“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连会舔了口棒棒糖,砸吧着嘴说,“哥也是很温暖的人。”
弓梓郢没反驳连会,毕竟在他眼里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和温暖扯上关系。
上车后连会依旧喋喋不休,说他在学校发生的事,说自己喜欢谁谁谁,说他学习还不错,说弓梓郢教他打的那点拳也没荒废,自己后来报了个班,系统地学起了拳击。弓梓郢也不嫌烦,就这么听连会说了一路。
车子拐到一条不太宽敞的马路上,路旁种着很多梧桐,阳光透过树叶撒在他们身上,斑斑点点。弓梓郢停下车,刚好一阵风吹过来,这个季节的风温温的,扫在皮肤上像丝绸,像流水。
“到了。”
晟刻是一家很像民宿的侦探事务所,老板看起来和弓梓郢年纪差不多。
“来了。”
事务所老板甚至连头都没抬就跟弓梓郢打了个招呼。
弓梓郢自己走过去抽出两个纸杯,给自己和连会各倒了杯水,弓梓郢喝过一口,用捏着水杯的食指指了下事务所老板,“姚漆。”
姚漆这才从一堆文件里抬头,跟连会点点头。
连会:“我叫连会。”
弓梓郢附和:“我给你找的帮手。”
姚漆闻言挑眉,眼神好似在问“他能帮上我什么?”
弓梓郢:“他会是个好帮手的,当自家弟弟就行,不用跟他客气。”
这个时节才刚刚入夏,弓梓郢和连会出门还穿着薄外套,姚漆就已经换上了背心。布料遮挡不住的肌肉裸露在空气中,姚漆的肤色偏小麦色,头发微卷,五官硬朗,给人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相当健康。
“哇——我可以摸摸吗?”连会人已经凑到姚漆跟前,双眼盯着姚漆的肱二头肌闪闪发光。
“哈哈哈当然可以。”姚漆大大方方把胳膊伸到连会面前。
连会边摸边感叹:“哥,他练得好好!”
“那你以后跟着他练,那个拳击班可以退掉了。”或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弓梓郢又重新带上了墨镜。
“姚漆,我想让你帮我查查最近黑市上倒卖的文物。”
“怎么突然对文物感兴趣了?不忙着膈应你爹了?”
连会收回手,乖乖坐在两人面前。弓梓郢的情况他多少了解一点,但知道的也不多,本来对他富二代的身份没什么直观感受,直到今天弓梓郢把一沓钱放到桌上,连会才对“富二代”有了比较清楚的认知。
眼看姚漆要把钱推回去,弓梓郢按住那叠钱解释道:“这钱不是付款用的,你去调查免不得要花钱,这些算是给你报销的,多退少补。”
见姚漆这才收下这笔钱,弓梓郢继续说:“令家准备开发的地皮上发现一些文物,其中一个汉代的青铜像被卖了出去,卖家没找到,令东玉他哥被抓了。我记得我老爹手里就有一批没上缴的文物,你也知道他之前干得不是什么能见光的事,我怀疑这事是他办的。”
“这是那批文物的照片。”弓梓郢把一张照片推到姚漆面前。
弓陕虽然不是个东西,可到底是弓梓郢亲爹,在姚漆的认知里,弓梓郢既不像是会大义灭亲的人,也不像是会长恋爱脑的人。
姚漆拿起照片问:“你是认真的?”
弓梓郢就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况且令东玉对我确实不错。”
说完这些弓梓郢一口气喝掉纸杯里的水,“走了,改天再来。”
临出门弓梓郢又想起些什么,“连会就交给你了,当自家弟弟就行,还没吃饭呢,记得给点吃的。”
弓梓郢走后,留下连会和姚漆大眼瞪小眼。
连会率先出声,重复了一遍弓梓郢最后留下的话:“当自家弟弟就行,不用客气。”
姚漆也是直性子,“成,那把地扫了吧。”
连会真就拿着扫把扫了起来。
附近没什么地方能吃饭,姚漆在事务所里面隔出来个小厨房,进去给连会下了碗面。
普通的葱花小面,连会吃得很给面子。
连会秃噜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姚哥,哥跟他爸不亲吗?”
姚漆思索了用一个词概括:“剑拔弩张。”
“他爸想让他继承家业,他不想。”
“为啥呀?干嘛跟钱过不去?!”
别说连会,就连他也不理解,人干嘛跟钱过不去。姚漆摇摇头:“太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他们父子的关系就已经是这样了。”
连会言辞凿凿,“那一定怪他爸!”
姚漆把垃圾袋从垃圾桶里取出来,闻言把垃圾袋放到地上站起身,“何出此言?”
弓梓郢信任的人连会会选择无条件信任,对姚漆也并不打算有所隐瞒,“因为我是哥救的,当时我被卖到一个地下拳场里,说是地下拳场,其实就是拿人当鹰熬。他们让我去打架,可是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哥说我太可怜了,就带着我偷跑了出来。后来我才知道哥家里挺有钱的,哥还资助我上学。”
“原来是你,……”姚漆小声感叹,还是被连会听到。
“你听哥提过我吗?”
“嗯,他那个时候过得也挺不好的,我当时还让他丢下你来着,但他轴得很,说要管你就一定管到底,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
姚漆想起那个小屁孩,下意识想摸摸连会的头发,这才意识到曾经那个小孩现在比他还要挺拔。
沿着晟刻再往前走,原本就不算宽敞的马路越来越窄,路尽头的水泥地面被碎石子代替,道路两旁的梧桐也被侧柏遮掩。
方方正正的墓碑穿插在侧柏的间隙里,弓梓郢轻车熟路找到妈妈的位置。
他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所以只好买了些菊花和苹果摆到妈妈墓碑前。
墓园里只有风刮过的声音,弓梓郢盘腿坐下来。
“妈,你说是我爸做的吗?”
“我好像挺喜欢令东玉的,跟他在一起就很少做噩梦了。”
每说一句话都要间隔好一段时间,像是为了缓解鼻腔出传来的不适感。
“可如果真是我爸做的我该怎么办?”
回答弓梓郢的依旧只有风声,弓梓郢弯下身子,脑袋枕到台阶上,好像窝在妈妈怀里。
“妈妈……”
一声妈妈里藏着无数委屈、心酸和无奈,弓梓郢裹紧身上外套,将自己蜷地更小。
另一边姚漆换了衣服,他在白背心外面套了个黑色皮夹克,深蓝色牛仔裤下配了双马丁靴,跨坐在一辆红绿色的摩托车上。
“姚哥你这么穿好帅啊!这车也好酷!”连会夸人得弓梓郢真传,主打一个直接。
姚漆勾唇一笑,“上车。”
吃饱喝足的连会麻溜爬上车,“咱们去哪啊?”
“黑市。”
姚漆口中的黑市类似于连会说得地下拳场,表面上披着些合法合规的皮囊,内里做得全是写在刑法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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