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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

“你喜欢看我跟别人做爱的话,我可以帮你录。…那样应该就不会犯恶心了。”

“…和你说话挺累的,所以就这样吧。”

他最后顿了顿,这样说,语气温冷,就像此刻的潮水,从腿边飞掠而过。

“……说得像我逼你来的似的,你不是在利用我吗?”长久的无言过后,方霏轻声道,她的声调很低,带着磁性的低沉。“我至少不会轮奸你。“

许明哲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眼里的女人被照得辉光满面,看不清表情。而他的手在水里撂了撂。

“老板,”他说,“…你只是不擅长这个。”

“…还疼吗?”方霏没有正面回答。

许明哲浅浅地微笑,随后嘴角又撇下去。假动作。

“许明哲。”

对于她知道他的名字,他似乎没有太多意外,但还是微微蹙眉,似乎并不喜欢被直呼其名。

“我是真的想要你,”方霏轻声说,“不是一天份的。”

许明哲洗掉了手里的沙子,直起腰。

他说:“我也没有整份的。”

“嗯,非卖品。”她接道,“剩下的要多少钱?”

她的声音让她自己感到眩晕。方霏想她是被晒的,头脑发热了,眼睛发昏。她拐弯抹角的言语指向一个确凿的方向,恐惧涌向了她的喉咙,而不是大脑。

“免费。”许明哲说。“谁都行。”

沉默横贯在他们之间,最终还是由方霏打破僵局,她轻颤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里传动。

“你认得我吗?”她说。

“…不知道,”他说,“我不记得了。”

“哈——”

方霏几乎是悲惨地叹喟一声,随后又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向来乖张刺耳,引来对方困惑的视线,随后她揉揉自己的脸,眼角挂着一点水痕。

“乐乐。”她轻声道。

青年的表情一霎变得空白,他迟疑地与方霏对视。

“乐乐。”她又叫,轻声笑了。

她看到许明哲的瞳孔先是迟钝地收缩了一下,随后失去了与现实的连接,缓慢地放大,又放大,浑身的动作都停滞了。这两个轻快,柔软的字样,像魔咒一样把他禁锢在原地。那是她多年前在他的家中记下的,墙壁上的文字,被弃用的名字。

两秒之后,方霏听见他沉重艰难的呼吸声。许明哲后退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他没有站稳,跌在地上,而她像见证实验意外成功的研究员,或者说听到咒语灵验的女巫一样,带着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兴奋的笑容向他走去了。

用一把多年前的钥匙开现在的锁,刻舟求剑,她做到了。

许明哲起先还坐着,只是喘息了几秒,便躺了下去,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摊在了沙滩上。他的手摸到肋下的位置,用力叩了一下,随后无力地放开,渐渐平复了呼吸。

方霏蹲在他旁边,长长的风衣垂下来,随风摇曳好似裙摆,表情逆着光仍然看不清楚。他眼底剧烈的恐惧被灰暗的空白盖住了,望向方霏,没有说话。而她被罪恶感与快乐沁润的心雀跃着。她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关联的秘密,但撬开就能知道了。撬开。她不该放弃自己擅长的方式的——残忍但有效。

“嗯…你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她托着下巴,继续蹲着,鞋尖贴着他的胳膊,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许明哲盯着她。他突然歪过脸去,笑了。那是一个明艳得几乎不真实的笑,可能是被夕阳的光线笼罩的缘故,方霏看见他唇角的虎牙一瞬被照得很亮——似乎没有那么尖锐,至少没有她记忆里的锐,像是被磨过。他笑出了声,混在海风里被吹散了,飘到很远的地方,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喃喃。

“我就知道…怎么会那么巧。”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所听过许明哲情绪最丰富的一句话了,说不清是愤怒失望还是戏谑了然。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却仍然面带微笑。

“名字很可爱,”她说,去捧他的脸。许明哲的颈在她柔软白皙的手指上脉动,脸上短暂的愤怒凝为一种淡淡的厌恶。手上猎物逃离的欲望迅速地反馈到她脑中,于是方霏收紧了手。“为什么不用了?”

他露出假笑,随后面无表情地瞥向别处,眼底病态的红色更艳了,身体还在轻颤,看上去不是被胁迫的受害者,倒像等着采颉似的,而他的双手缓慢地落在方霏颈边,那双有着少年时一般的修长的手让她恍惚了一瞬,随后方霏脑中警铃大作,几乎是立刻,她也狠狠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她反应足够快,在对方的指尖深深嵌入自己的颈肉前先让许明哲窒息了。这具身体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她已经领略过,以至于方霏根本没法判断许明哲有没有起杀心。

只是在报复吗?为什么?这种行为很徒劳。她早在脑中演练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当真骑在对方身上,攥紧十指逐渐收拢的时候,方霏眼前阵阵发昏,有一点滞气的残余,有皮肤撕破的疼痛,还有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她和他的混在一起,同子弹一样穿透了大脑。

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一股热潮席卷着她的身体。许明哲好像要喘不过气了…眼白……

方霏松开了手。

她大口地喘息起来,血从脖子上的伤口沁出去,滴在许明哲痛苦的脸色上,她呆滞地凝望身下像破布一样开始剧烈咳嗽的人。这不是那个会像鹿一样挣扎做困兽之斗的男孩子,当然她也从未有可能是围住他的男孩里的一个,他刚刚的表情,简直像是在放任方霏掐死他似的。

“…你竟敢,”方霏嘶哑道,她顿住了,许明哲闭着眼睛,只是咳,随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顿了许久,才骂道,“…我他妈也没怎么你吧?”

这话说得太荒谬,方霏旋即笑了。她发了狂地高笑几声,去摸脖子上的血迹,又不以为意地抹在了许明哲脸上。

“这不公平,嗯,许明哲,你知道吧,你应该得知道,不是摆出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行了,你他妈的。”

她俯身,扯开了青年的领口,随后低头,狠狠地啃了下去。身下的人“嘶”地倒抽一口气,哆嗦着屏住呼吸。她咬得太狠,面目狰狞,连自己的牙都硌得生疼,又咬得太久,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嘴里的时候才松口,随后是一下又一下地,啃上去,仿佛要扯下他的血肉。一直到了耳廓,力道渐渐轻了,变成了品味一样的吮。许明哲疼得麻木,依稀感觉到怪异的温热触感,他的血全被方霏原路舐去了,舌头一卷便咽下去,一片干干净净,而现在她的嘴唇敷在最初绽开的地方上,衔吻的方式让他呼吸急促。

“…败类。”许明哲微不可察地出了声。方霏冷冷地抬头,对上他疲乏的眼睛,目光是无机质的,已经看不出愤怒的痕迹,冰冷的,又好像燃烧着的灼人的事物。

“当我知道你变成了娼妓的时候,”她的语气异常舒缓,平静得病态,“我非常,非常的失望。”

“因为这样就没办法强奸你了。”

“你真的很聪明,连做婊子都知道怎么保持尊严。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拥着他的姿势极为亲密,能能见到他脸上的血和红的眼底,在光照下闪烁着干涸。嫖客不会说这些话,她越界得很快乐。

“我没必要针对一个没人权的东西,没人有必要,只有那些只能在妓女身上找回尊严的可怜虫才会这么干,而且你比她们廉价多了,只有我会象征性地花那么多——我本来也用不着过问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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