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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又将其余的放回去。他用肉条指着小维,大声宣战似地问:“你来不来?”
小维看见肉条又变成好狗一条了,赶忙屁颠地过去。可原皛是心思蔫坏的一个小孩,他就趁着小维过来,用全身的力气一把抱住它,连拉带拽地回了客厅,过程中小维只舔了个味儿,一口没吃着。
成年伯恩山身高将近一米,狗如其名地像座山似的,是名副其实的大型犬种,原皛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儿,在人类中算小型人类,论体重呢,小维已经是只一百多斤的猪猪了,而原皛压根不到一百,要小维拖着他走,也是完全可以的。给小维擦完爪子,他像是死了一样躺在客厅地毯上,他抬手将手机拿下来,语气非常可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能不能现在就回来?”
原皛对他哥哥表达感情的方式非常直接,这或许得益于他哥哥从小到大对他事无巨细的照顾与关爱。他什么都愿意和他哥哥说,连他小学一年级时他同桌的女孩送了他一块儿小花橡皮跟他求婚他哥哥都一清二楚。他哥哥在电话那头说:“明天晚上吧。”说完,顿了顿,又问:“爸爸这几天回来过吗?”
“嗯?”原皛像是一副不说他都忘了他还有个爹的样子,又说:“没有啊,就……”他过暑假过得已经忘了日子,“好像上个星期天,呃……我也忘记了。他有时候也半夜回来啊,我睡着了可能不知道。”
“好吧。”他哥哥说完安静了一会儿。
原皛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快去吃晚饭吧,我也要睡了。你也早点睡觉。”
原皛安稳睡了一夜。燕衢上流圈却是一夜之间狂风骤雨巨浪滔天。这风波直到原皛被楼下的人声吵醒也没有平息。
楼下客厅里电视机开着,夹杂着哭声与几句歇斯底里的咒骂。他卧室隔音效果不差的,也可见楼下的争执多么激烈。原皛起床气大,刚扔飞一个枕头,蒙进被子,楼下一声尖利的哭喊还是穿透墙壁,直达耳膜——死的又不是你儿子!原皛就听清了这句。
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火气噌噌噌地往上蹿。除了在他哥面前脾气乖顺过,他还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给过谁好脸看。他冲出卧室,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朝楼下吼:“要吵给我滚出去吵!!”
胸膛起伏几下,原皛站在二楼栏杆处看清楼下客厅里的人是他亲爹和一个跟他爹年龄差不多的女人。他脑袋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是他父亲宣淙明的准再婚对象。他父亲是早有这个意思,他哥和他都一起跟那个女人见过面,反正同不同意的不是他说的算,他早就懒得管了。
他父亲看见他,似是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想将他赶回房里:“你这不穿衣服成什么体统,回房里去,没见到有客人在?”
原皛只穿了条睡裤,上衣没穿,别人就看见他光着的上半身,但他在自己家里管你是谁谁谁,他脾气比天大。他直接转下楼来,又看着客厅的两人说:“客哪门子的人?要么滚,要么闭嘴。”
他心气儿很是不顺,这会儿心率估计都能飙到一百七八。他是早产儿,他妈妈生他命都没了,他生下来心脏也没发育好,小时候不知道在鬼门关闯过几回。他眼睛也长得像妈妈,形状圆而饱满,眼角微挑,生气时自有一股独特的灵气儿。他看向他父亲几眼,那眼神之中天然的审判意味就好像来自于他的妈妈。
宣淙明这时不敢激他,反而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要起身骂他两句,却被宣淙明按住了。原皛白眼都懒得翻一个,转身去了厨房拿了瓶鲜牛奶。他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客厅里听见他爸爸将人劝去了楼上书房。楼下稍微安静了,原皛这会儿才听见小维用爪子抓门板的声音,一楼有一间小维自己的房间,里面放着狗窝狗玩具。原皛走过去将它放出来,又在它的食盆里把牛奶给它倒了一半的一半。
狗狗不计隔夜仇。原皛去刷牙洗脸时它又开始当他的大跟屁虫。原皛洗漱完,上楼回房间拿了手机,又下楼盘腿坐到客厅沙发上。家里做饭阿姨请假了,他哥临走前原本打算这几天找个临时的,但原皛挑食又嘴刁,他说自己订饭店外送,他哥就没再找。
原皛在手机上点着餐,小维这时又心甘情愿地给他当脚垫。电视仍然开着,他刚刚一直没注意,这时点完了,他抬起头来,新闻频道里的男播音腔嗡嗡嗡地说着,上面的新闻标题写着:今日头条:商业地震,越新集团股价一夜暴跌新任继承人覃铎于昨晚凌晨在医院抢救无效离世。
“越新集团上月,也就是七月十三日,才刚刚召开了20xx年度股东大会以确立了新任继承人。经此事件,越新集团又要面临重新选任继承人的问题……”
原皛够过遥控器换台,一连换了几个频道都是以“越新集团”开头,给他听烦了,索性就把电视关了。
外送到了,他上楼随便找了件上衣穿上就出门去拿。一笼虾仁烧麦,一碗鱼翅粥,一小盏肉末蒸蛋。他坐在地毯上,在客厅茶几上吃。不一会儿,宣淙明和那个女人从楼上下来,他爸爸走到他身后的沙发边,问:“皛皛,你昨天有没有跟小覃他们去玩?”
原皛嘴里没空闲,他嚼了会儿才说:“我不认识。”
“……”宣淙明解释:“就是……”
那个女人打断他父亲:“西山!你昨天有没有去西山?”
原皛有点不耐烦:“樊楼喊我去玩的,怎么了?”
女人激动起来,问:“你有没有看到小覃他是怎么出事的?肯定是有人蓄意要害他!”
昨天西山公路上,原皛虽然在事发地,但他离事发地也有一定距离,有没有人蓄意谋害他不知道,只是昨天那种混乱的场面下,死个人也蛮正常的,鬼知道那头在玩什么呢?说不定就是喝大了或者磕了药自己找的死。
“我又没跟他在一块儿,我怎么知道。”原皛对这事无什么所谓,毫不关心,连一点儿同情都不愿意施舍。
这一大早上,闹得他也不安静,他烦得很。估计怕有人找,那个女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坐在餐厅,家里餐厅朝东有一扇通着花园的玻璃门,夏天里,花园里各种鲜花开满了,风一吹,满屋都是花香。那原本是个很惬意的地方,现在两个不惬意的人坐在那,玻璃门前的帘子也拉着,弄得昏昏郁郁,还真别说,这就是一片死了人的惨淡氛围。
原皛吃完早饭上楼换了外出的衣服,给小维戴上牵绳,在家里跟这两人待着闹心。他从玄关鞋柜上拿了车库钥匙,待在餐厅的宣淙明正打着工作电话,看见他要出门,又过来问:“宣钰什么时候回国,他跟你说过吗?”
问起他哥,他倒还愿意回答:“今天晚上。”
他话落,小维也跟着“汪”了声,是急着出去玩,也像是跟他一样想到晚上他哥就回来了,所以很开心。
而这开心在这个时候就很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感。原皛笑着拍了拍小维的脑袋:“走吧走吧,我们出去玩。”
宣淙明站到阳台边点了根烟。
车库的卷帘门开了又关,不一会儿就看见原皛取了台代步电动滑板车从院门一冲而出,跟着他的大狗也跑得很欢快。外头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灿烂。
宣淙明拿着烟的手一抖:“……”
宣钰在燕衢机场落地时刚好是晚上九点。从墨尔本到燕衢,一下由暖冬转夏,他穿着一件浅棕的绸织垂感衬衣,下面是一条休闲一些的西装裤。晚上天气闷热,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脖子上也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皮肤很白,长短适中又打理得十分妥帖的黑色头发此刻因为流汗而有几绺碎发贴在鬓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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