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龙安于野：桃花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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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竹先生三人围坐在一张木质圆桌旁，仔细看过提交上来的这些以“山村”为题的七言诗句。阳光透过凉亭洒在桌上，照亮了纸面上的诗句，仿佛为它们注入了某种力量。鹤竹先生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但他的双锐利的眼睛落在亭中的这些青年才俊间。看到他们或无悲无喜或得意洋洋，稍稍咳了咳表示安静下来。“你们这群少年郎中，某些人的诗篇达到了中中层次，在多年后还能让我回味起这个青山环绕、潭水碧绿的小小村庄。”鹤竹先生打破了沉默，伊始他的声音低沉和善，随后换上严厉而威严，“但某些人所作的诗篇匠气不足、索然无味，我只能给个下中评语，希望今后这些人能改掉陋习将重心放在学习上。”坐在他身旁的两位教习夫子，一位青衣长衫的艾服之年，一位白衣长衫的不惑之年。他们将手中的诗稿在木质圆桌上放好，齐齐点点头表示认可鹤竹先生所说的观点。“这些中中层次的诗句，不仅仅是对青山村的描绘，更是对逝去时光的挽歌。被归为下中的也有几篇，文藻虽然华丽了点，但还是可圈可点的。”艾服之年的夫子缓缓说道，他的目光看向场上几位脸色暗淡的书生。“是的，所以在场的几位后辈继续努力。”最年轻的夫子轻声安慰着说道，“下中之列的那几篇，虽匠气不足但也有独到之处，之后继续雕琢雕琢，我想还是可以进入下上之列。”鹤竹先生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还好有其余两位教习夫子帮助，没有打击到场上的几位少年郎。“好了，既然你们几位的诗篇已经完成，我们三位老不休也看了，我们心中也有了中意的诗篇。不知凉亭外的这些后辈书生有没有想到好诗句，不妨上来留下墨宝。给你们三柱香时间，不然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就开始注文气评魁首了。”鹤竹先生笑呵呵的抚摸着花白胡须，眼中略过靠近凉亭外的这些尚未取得功名的书生。新来的沈腾与许汉文也在沈文的叙述下了解了这场以“山村”为题的七言诗赛。对于刚才凉亭中为首的花甲老书生说的“注文气，评魁首”，沈腾这位久居乡野又不喜交友的人来说很是困惑。幸好，一旁的许汉文见到沈腾满脸不解之情，这几日也知道这位沈家三郎为人，自称拥有“宅”属性的孤僻性格，便为他解释起来书生修文中的一些具体细节。修习文道的读书人，启慧境的称为书生，汇文境的称为童生，这是天下黎民皆知的事情。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汇文境的读书人修习完四书五经之后，自身便会根据所修习的文道支脉产生文气。这文气不仅是验证该名童生是否符合报考乡试秋闱的重要指标，也是文人前期自保的重要依仗。而且，文气在鉴别诗词歌赋和文章的方面更是一绝，比如现在文会上的诗篇评比，平常诗篇在大家那边的评价可分为：下下、下中、下上、中下、中中、中上、上下、上中以及上上，而注入文气诗篇便会散发纯白光芒，大家会根据散发的光芒高度分了五个等级：出县（一寸及以上）、达府（三寸及以上）、鸣州（五寸及以上）、镇国（七寸及以上）、传天下（九寸及以上）。等许汉文向沈腾解释完童生汇文境修出的文气作用，凉亭外在鹤竹先生三柱香计时后，便有人从人群中挤出，走进这座凉亭对着三位夫子一礼，便开口自我介绍道：“后辈书生赵恬有礼了，晚辈有一诗词，请几位夫子评鉴。”这位赵恬说完，不理亭中一众来到一个空置的长桌，拿起毛笔开始奋笔疾书。不久，鹤竹先生手持诗稿面无表情的点带你头，传给了其余两位观看。等三位老夫子都看过后，年纪最小的夫子满意的说道：“不错，诗篇很是现实，算是中品。不知这位小郎君在何处求学？”赵恬恭敬的站在一处，听到夫子的问话，恭敬的行礼后回道：“晚辈现在苏州姑苏郡府赵家族学西平老师门下求学。”“原来是幼之兄的高徒，不知幼之兄最近如何？”老夫子见到这位赵恬竟然是自家好友赵幼之的学生，寒暄道。随着赵恬的诗篇被评定中品后，陆续从人群中走出几人，所作的诗篇被三位老夫子评为下上或中下不等。这时，本就是跟着自家二哥过来凑热闹的沈武见到好几个自诩俊才的书生入凉亭留下文墨，见自家三叔和二哥以及三叔的好友许汉文皆迟迟没所动作，眼睛一转一个使力将三人推出了人群。沈文和许汉文被大力一推，身体猛地向前倾倒，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腾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牢牢地拉住了他们。多亏了沈腾那过人的武道修为，这才避免了一场尴尬的闹剧。然而，他们三人的身影已经进入了凉亭，被亭里亭外的几百双眼睛注视着。此时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三人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沈腾没好气的回头瞪了眼亭子外笑嘻嘻的沈武，眼中好似在说：“你小子，等会收拾你。”鹤竹先生见到踉跄的进入亭子中的三位，尤其是其中最小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沈文很是有眼缘，笑呵呵道：“又有三位少年郎，赶紧去将诗篇写来。”沈腾三人闻言，先给三位老夫子行礼，再退到旁边三张空置的长桌边，开始思考着如何书写。沈腾思考着关于“山村”为题的诗句，思考了一会边写道：“《山居春晓》山涧鹿鸣唤人醒，流水春声入农家。细雨无妨溪水绿，白云不掩乱山青。果蔬佐酒宽肠肚，竹树生风适性灵。漫倚松窗心自福，半帘晓日暖山丁。（ps：来自网络）”等沈腾将诗句送至三位老夫子查阅，才看到许汉文和沈文的状态。只见许汉文正在抓耳挠腮着写诗，而沈文满脸自信、奋笔疾书。沈腾很是好奇沈文的佳作，不顾别人的阻拦直接凑近，入眼就是一首七言绝句：“雾里山花草木青，棉雨野村土地黄。轻风吹拂农人醉，疑有牛马把田耕。”沈腾心想：“不愧是沈文呐，还真有两把刷子，写得还挺像模像样的！”他又仔细瞧了瞧，发现这首诗虽然意境不错，但感觉还是严肃了点。于是他回到自己的长桌大笔一挥，将沈文的这首诗改成了：“山里开花红艳艳，村里下雨黄泥巴。微风吹来凉飕飕，好像老牛在犁地。”旁边还在苦思的许汉文见沈腾重回长桌书写，凑头看了眼他的新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腾，你这写的打油诗，怎么这么搞笑！”沈腾却不以为然，还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山里开花红艳艳，村里下雨黄泥巴。微风吹来凉飕飕，好像老牛在犁地。”还在精心雕琢诗句的沈文听到沈腾念诗，也被逗笑了，心想：“这三叔，还真是这么跳脱，不过真很有幽默感，这首打油诗还挺有趣的！”于是，他也不甘示弱，提笔又写了一首：“青山绿水间，烟雨小村庄。微风吹过处，花香飘满园。”沈腾见沈文继续写诗，也凑了过来看，连连称赞：“好诗！好诗！”他又拿起笔，根本不在意这场文会是否庄重了，在沈文的诗下面加了两句：“牛羊遍地走，村民乐悠悠。”此时，许汉文也写完诗篇，凑近看了眼，笑着说：“沈腾，你这是画蛇添足呀！”沈腾却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这叫锦上添花！”两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许汉文和沈文将刚开始写的第一首递给身旁候着已久的小厮，让他交给三位老夫子查阅。过了一会，小厮再鹤竹先生的吩咐下，重新回到三人跟前，将沈腾和沈文所在的打油诗拿上，回去呈给了鹤竹先生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