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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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即便过得拮据，却只是享受其中的平凡。所以肖琳并没有急于出头，非要生活过得大富大贵。如今想到的法子虽冒险了些，不过钱财也来的快些。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不无道理。万花楼，乃云城最大的画舫。多是卖艺不卖身的妓女，接待的都是些达官贵人、风流才子等。其中，不乏一掷千金的富商。这里面的姑娘都有一项自己擅长的才艺，像弹琴、歌舞，吟诗作对等等。而肖琳就是利用文人雅士的爱好，来博得名头，好尽快弄到钱！肖琳带着帷帽，便是玉竹也以轻纱遮面，肖琳已经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二人刚上了船，就有人谄媚的过来接待。肖琳从怀中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卷轴递了过去，那人忙接过打开，随后笑逐颜开道：“姑娘稍等，咱们这就将您的诗挂上！”肖琳想到的办法就是借用自己会背的古诗来博取美名。她前几天找到这里的负责人，与他们做了交易，她要万花楼借她一条游船，她能让画舫的名声再上一层楼。那负责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留着两撇胡须，眼中泛着精光，打量着包裹严实的肖琳。“这首诗真是你写的？”语气中满满的怀疑。肖琳道：“诗只写了一半，还有下半阙，若咱们交易谈成，明日上船前我自会把剩下的诗补齐。”中年男子犹豫了片刻，对于她开出的条件还是有些肉疼。肖琳的要求是她可以为游船上的人作诗，但收益她全部都要，而且只在这船上待上半个月。不过她可以保证每首诗都是精品，如若发现是抄袭了别人的或能证明她找人代笔，那么她愿意一人承担后果，且所有的收益都愿双手奉上。她的话充满自信，中年人是商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自然能分辨出她话里的真假。若他们万花楼真的出现一个女才人，定是能掀起一片风浪，就从她给的上半阙诗就能看出来。中年人名为王五，下人都唤他一声五爷，他背后的人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所以他也不怕肖琳诓骗他。而且眼前的女子也说过，她不会将诗词署上自己的姓名，复制权也归他们万花楼，这也是他心动的原因。如若真能作出绝世佳作，那么就算只有十几首，也是万花楼的荣耀。有婢女将卷轴挂在她的船上，随后就听婢女道：“今日万花楼来了位女才人。”随后她双手作虚托状，放置卷轴底部，接着道：“这便是她作的诗，今日她会再作一首诗，任何人都可以出题，不过要收纹银千两。”婢女话落，众人一片唏嘘之声，大家都是有钱人，但这么败家的还是少数。许多人以为她只是花拳绣腿，可看清上面的诗词后又连连赞叹。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摘自 《山居秋暝》 作者 王维）诗被口口相传，赞叹之声不绝于耳，也有人质疑，“这诗真的出自于一个女子之口？莫不是抄了某位大儒的佳作？”后有人反驳，“这么好的诗，若真是大儒所作，早就闻名于世了，不至于现在才出现吧！”很快议论的人更多了，怀疑和钦佩的人各执一词，争论的好不热闹。突然有人不服道：“既然是自己作的诗，为何不敢露面，躲在里面做什么？”

船上的婢女笑着回道：“诸位，这位姑娘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也不愿暴露身份，所以诸位若是不信，可出任何题目，她可现场作诗。”此话一出，真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人，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文人合上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道：“既然能当场作诗，那我就出一个题目，若是作不出这般的佳作，还请姑娘出来道个歉如何？”船外的婢女看了眼纱帐里的人影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众人道：“可以，请您出题。”“姑娘的这首诗，写的是当下的时节，那可有当下的花来对应这首诗？”湖风吹动层层的轻纱，船内的人影微动，肖琳提笔，不见犹豫，笔下生风，很快字迹未干的卷轴被轻纱拂面的玉竹递了出来。婢女接过，看了一眼，立刻笑意盈盈的将卷轴挂起，对着刚才出题的人道：“请您过目。”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摘自 《不第后赋菊》作者 黄巢）出题之人念了一遍，连连赞道：“妙！妙啊！”“是啊，这么快就能写出这般绝句，真乃神人也！”“那我也来出上一题！”“还有我！”在看到又一佳作后，所有人都只剩称赞，再不见刚才的质疑。婢女抬手安抚众人的激动，笑着回道：“抱歉，姑娘说过一日只作一首，若是有兴致的，欢迎大家明日再来万花楼！”婢女话落，船慢慢开走了，众人的吵闹声也渐渐远去。肖琳下船换了身衣服，出来时依旧带着帷帽，与王五告别时，只听到他话里掩不住的喜意。“姑娘明日什么时候来？我好派人接你去！”肖琳笑：“五爷不必见外，既答应了，我自不会失约。”王五只道：“那我让人送你到门外。”肖琳在下人的带领下出了门，坐上来时的马车。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接近午时了，肖琳二人在外吃了碗面后才回来的。刚进屋内，就见楚陌脸色不佳的坐在桌子旁。“你先出去吧。”肖琳转头对玉竹道。玉竹担忧的看了眼肖琳，得到她眼神示意后，才慢悠悠的离开。肖琳见楚陌满身的戾气，上前一步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楚陌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矮桌。矮桌的柜子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肖琳想到今日走的急，是她忘了关住柜门，再想到楚陌的神情，也猜得出七七八八了。“我不记得送过你这么多药。”楚陌的语气充满悲凉，又有些自嘲。“而且，我送过来的药全部完好，不见你用过。”不管是以前二人夜闯苏府时，他送过来的药，还是被秦氏打板子时他再让人送过来的药。都完好无缺。尤其还有那样的一封信，让他很难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