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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官道上疾驰。最豪华的那车周围有四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 手握长剑,身背弓箭,随时准备迎战。前后都有随行的士兵, 队伍拉得长长的,少说得有五百人。马车内坐的, 正是胜国唯一的王爷, 伯景郁。伯景郁年初刚满十八岁, 从他父亲老王爷那里继承来的王爵,他的父亲忠诚王伯子骁是胜国第四代君王伯临呈老来的子, 与第五代君王伯子骞是亲兄弟,伯景郁与第六代君王伯景照是堂兄弟, 如今胜国第七代君王伯荣灏虽比伯景郁大两岁,却要喊他一声王叔。论地位, 在整个胜国,除了伯景郁还在世的父王, 还有如今已经称帝的侄儿, 便再也没有人能比他地位更高。此次遍巡六州原该是伯荣灏亲行, 奈何朝中局势不稳, 他上位后一系列改革引得朝中众臣不满, 才有加封伯景郁为平天王, 寓意与帝王地位齐平, 由伯景郁代天巡狩,所到之处如帝王亲临。女君统一这片大陆后建国, 国号为胜, 有人说胜是胜利的意思,也有谐音盛的意思,往后胜国必定繁荣昌盛。当初女君为何用这个字作为国号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如今已历经七朝,建国已有一百七十多年。胜国分六州,京州、中州、东州、西州、南州、北州六大州,南北跨度约一万六千九百里,东西跨度约二万六千里,以州为单位,再划分行政区域,州县乡村,其中京州由帝王直接管辖,京州地处整个大陆的核心区域,中州与京州接壤,区域最大,人口最多,气候最好,也是除京州外最繁华的大州。居安城地处中州核心地区东北方,往北八百里就是京州,京州南北约百五十里,东西两百八十里,京城王都在京州最中心的位置。从京城到居安城,快马加鞭日行百里,七八日即可到达。伯景郁沿途明察暗访,等到居安县地界,已经是一月后。月出京,四月抵居安县,刚出京沿途山花烂漫,路旁的野花五彩缤纷,如今到了居安县地界,山花已经快开过了,农民已经开始播种。“殿下,我们已经到居安县地界了。”伯景郁道“去把我的马匹牵过来。”出京这么久,还是伯景郁第一次骑马。他的马匹通体雪白,极为漂亮,是西州上贡的,名为踏雪。同行还有另一匹马叫飞鸿,通体赤红,也是西州上贡的。一红一白两匹良驹,是伯景郁最宝贝的,寻常马匹放开了跑最多可日行一百五十里,而这两匹马,可轻松行至两百二十里,放开了能跑近百里。伯景郁从马车上下来,对右手边的侍卫说道“我们走后,你坐进马车里,沿着官道往中州总府方向缓行,多派人四下查看,沿途见闻记录在册,待我办完事情会去追你们。”此去中州总府还有两千里,缓行就意味着日行六十至八十里,要走到中州得一个月左右。伯景郁只带了一名随从,两人骑,踏上前往居安城的路。居安县在中州地界八十七个县里,不算是最富有的,却也能排进前十。道路修得宽敞平稳,颇有京州官道风采,沿途倒也有不少人,多数是镖局运送货物或是货郎。走出二十里,随行的侍卫道“殿下,前方有个茶铺,要去歇歇脚喝口茶吗”此时正值晌午,太阳毒辣,纵使骑马,也出了一身汗。伯景郁“从此刻起,喊我公子,莫要暴露了身份。”“是,公子。”两人来到茶铺,吃茶的人不在少数,多数都是趁着晌午太阳大休息片刻,等太阳稍小再赶路。晌午着急赶路,容易中暑。茶铺的伙计见二人的高头大马,就知道这二人绝非普通人,客气地问“二位客观吃茶还是用饭。”说着便想上前帮忙牵马。随从制止了伙计的行为,“不必,我自己来。”伙计便没轻举妄动,笑着看向另一位,等待答复。伯景郁道“随便上点。”随从抛出一两银子。他们这些在官道边上开茶铺的,什么样的贵公子没见过,也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看这二位穿着华丽,马匹不凡,猜测可能是京州贵人,不敢怠慢。给了一两银子,他便将铺子里最好的东西都上给了他们。铺内还有其他歇脚的客人,视线也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不敢多言。如今社会生产力低下,马匹是尤为重要的资源,普通百姓根本接触不到,就算有幸获得一匹马,也未必能够养得起,再者,马匹也分等级,最好的马都在王公贵族的手里攥着,其次是京城内的高官将领和骑兵,到京州的高官将领,再到其他各州主要的官员,然后是京州骑兵,再到各州骑兵,一级一级地往下分。像眼前这一红一白两匹良驹,至少得是王公贵族才能享有的,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伙计麻溜地将东西端上桌,随从也将马拴好,喂了马草,站到伯景郁的身边。伯景郁敲了敲空位,示意随从坐下。随从这才坐下。帮伯景郁倒茶。这茶别说是伯景郁喝不习惯,就连随从都喝不惯。“呸,这是什么鬼东西。”伯景郁眼皮轻佻。随从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王”还没说完,便被伯景郁一眼给瞪了回去。他立即改口,“公子,你是怎么喝下去的。”完全面不改色,好像和从前喝的茶没什么分别。伯景郁道“好不好,都已经上桌了。”随从“我让他们换一种吧。”“不用,就这个,我觉得挺好的。”这茶对于伯景郁来说,确实算不上茶,在他眼里,这和洗茶壶的水没什么区别。但他既然明察暗访,也不必摆什么王爷的架子。他道“随遇而安吧。”随从不再说话。两人在茶铺里喝完一壶茶,伙计立马给他们添了一壶新茶。新旧没区别。伯景郁心中一直有疑惑,他们进入居安县走了二十里,沿途也没少看到农户耕种,却不见孩童。他将伙计招来。伙计笑着问“客官您有什么吩咐”伯景郁“我一路走来,在旁县都有看到孩童,怎地到了居安县,不见孩童。”伙计回答道“孩童都去读书了。”“哦”伯景郁有些诧异,“你们居安县如此注重学识吗”伙计“那倒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哪能掏得起学费,能让一家温饱就已经很好了,这两年不是洪涝就是旱灾,收成不好。”伯景郁就更是纳闷了,“即使如此,他们又怎能去读书呢”伙计“我们居安城出了一位好县令,也出了一位大善人,他们建了一个书院,广招学子,但凡是居安县人,家中掏不起学费的,不论男女,不论年纪,均可去书院读书。”伯景郁十分惊讶,他的随从也很惊讶。“这世上竟有如此好心的人”他不太相信。伙计见他不信,又道“真有,我家一双儿女,儿子八岁,没有学堂收,女儿五岁,学堂更是不收,我娘子将他们兄妹二人送去学院,学院收下了他们。”伯景郁更觉不可思议,“八岁还未启蒙会不会太晚”他岁就已经启蒙,八岁已经开始学习安邦治国了。伙计“若非家中贫困,又怎会不让孩子早点读书。”伯景郁一想觉得也是,随即又问“你的女儿他们也收”
伙计点头“不止我家,旁人家的女儿他们也收,男女都能去学院读书,读得好还有奖励,一年两银子。”随从“才两银子”伯景郁也是同样的想法。伙计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对银子可能没什么概念,他道“两银子,是许多人一年的收入了,二位贵客可能不知两银子对于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意味着什么。”这话二人无从反驳。莫说是伯景郁,就是这随从身上的衣服所用的布料,都得十两银子。伯景郁的每一件衣服是十个绣娘,每个季节一针一线地亲手缝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他们喝茶随手抛出的便是一两银子。伙计察觉到自己言语不当,忙道“二位客官见谅,是小的一时失言了。”伯景郁抬手免除,“无事。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很多学堂不收女子”伙计点头,叹了口气“起止是很多地方不收,是每个学堂都不收女子。”伯景郁觉得奇怪“先帝不是已经解开禁令,女子可入学堂读书,为什么会有学堂不收呢”伙计也不敢说。伯景郁“但说无妨。”伙计依旧不敢开口。一旁走镖的一位镖师见伯景郁不似凡人,也没感觉到他的不善,开口道“他不敢说我来说,普通人家能送儿子上学,都会尽可能地送过去,几乎没有什么人家会让女子入学堂读书,觉得是浪费钱,再者,学堂也不肯收女子,这是教书先生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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