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昔峥嵘岁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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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乔再一次见到顾若抒是在皇后宫中。因听闻皇后染恙，所以他去给母后请安，却不巧听到了两人的对话。n原来是自己的长兄，也就是当朝太子碰巧见过一次顾若抒，惊为天人，便不断央求皇后替自己想办法收了她，做侧妃。其实，让顾国公唯一嫡女做人侧妃，实为不妥。奈何皇后从小溺爱太子，一番软磨硬泡的央求后，竟是答应于他。n这件事终究棘手，所以皇后选择了从顾若抒开始下手，只要她同意了，也就不怕顾国公不同意，顾国公一旦同意，皇上也不好反驳。n皇后柔声道：“若抒，你也知道，太子妃身体一向单薄，嫁给太子五年竟然未曾替他添过一儿半女，这么多年来太子他身边竟然连一个可心的人都没有。”n只听见顾若抒缓缓道：“可听说太子府上美貌姬妾众多，想来总会有一两朵解语花，怎么可能会一个可心的人都没有？”n宋乔暗笑起来，她倒是会说话。n“那些都是庸脂俗粉罢了。”皇后仍是温和道：“怎么担得起解语花一词。”n“所以，关若抒什么事？”皇后跟自己说这些话，顾若抒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为什么。所以懒得跟皇后绕圈，直接问了起来。n皇后笑了起来，道：“怎么会不关你的事呢？前些日子太子突然跟本宫提起，与你匆匆见过一次后，从此便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本宫一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想来和太子倒也十分般配，若是嫁与太子后，生下皇孙，扶为正妃是迟早之事。你可愿意？”n宋乔虽然看不到顾若抒的表情，却能从她清冷的言语中听出决绝的意味。n只听见她淡淡道：“皇后娘娘，若抒不愿意。”拒绝得直接又明了，没有任何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理由，只是因为她不愿意。n想过她可能会拒绝，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连个胡诌的开脱理由都没有。她的直接让皇后觉得很没有面子，于是厉声道：“顾若抒，你好大的胆子，是觉得本宫的太子配不上你？”n顾若抒毫不惊慌，淡淡地道：“太子很好，天底下想嫁太子的女子极多，可是若抒不想嫁。”n“好一个不想嫁。”皇后怒极反笑，“你倒是会抬举自己。”n顾若抒缓缓道：“无关抬举。若是想嫁，哪怕是乡村野夫，若抒也嫁。若是不想嫁，哪怕是绞了头发去做尼姑，或者一了百了，若抒也是不嫁的。”n皇后冷哼一声，脸色心情不定，良久，冷声道：“你不怕本宫对顾国公府动手？”n“不怕。”顾若抒道：“娘娘，后宫不得干政，难道皇上会任由你妄为？你根本无法对顾国公府动手。即使你动手又如何，也许没了顾国公府倒是一件好事。”她清冷的声音，却因为最后一句话让人感觉寒极，顾国公府嫡女究竟因为何事，竟然觉得也许没了国公府，她一直得以依赖的家，会是一件好事。n一时间，里面不再有人说话。过了很久，皇后终于开口：“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挺有用，回去吧。但是你记着，本宫今日虽然不惩罚你，但总有一天会让你觉得后悔。”n“民女谨记皇后娘娘今日教诲。”说罢顾若抒匆匆告退，却与站在门口的宋乔撞了满怀。n只见她眉头微蹙，一脸疏离地看着自己。宋乔顿觉心惊，难道她又记不起自己了。n宋乔于是提醒道：“杏仁酥？”n听罢宋乔的话，原本眉头微蹙的顾若抒竟然笑了起来，她把手伸向他，道：“多谢燕北王。”n宋乔只是想提醒顾若抒自己是谁，却未曾想到她竟然误会自己要请她吃杏仁酥。他一个男人自然是不可能时时带着零嘴，这可如何是好？n顾若抒看出了宋乔的窘迫，收回手，浅笑道：“燕北王若明日有空，可到国公府小坐片刻，若抒恭候。”n不知为何，当她说出邀请那一刻，宋乔多日积聚的阴霾竟然扫去大半。n看着顾若抒缓缓离去的背影，宋乔心中五味陈杂，注定得不到，却也放不下。n皇后看见宋乔那一刻，有些吃惊：“乔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n宋乔看着皇后，没有任何表情：“母后，你病好了？”n皇后笑道：“本来就是小疾，稍微调养一下就好。”n“既然母后身体已经恢复康健，那乔儿就告退了。”宋乔缓缓道：“不过乔儿想提醒母后一句，太子能想到的事，父皇怎能想不到？父皇不会把顾若抒嫁给太子的，子的，所以不要再白费心机，让父皇生厌。”n宋乔说的是实话，太子虽然是出了名的好美人，但要娶顾若抒为侧妃一事，恐怕更多地考虑的是顾国公手里那三十万兵权。因为构陷自己一事，舅父明确地与太子闹翻。为了寻求地位稳固，太子就把主意打到了顾若抒头上。n。n宋乔走后，一旁侍奉的竹沁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优待燕北王？”n顾若抒问道：“你觉得我优待与他？”n饶是跟在她身边已有两年，竹沁仍是摸不清自家小姐的心思，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相较于对五皇子的苛求，小姐你对燕北王绝对是优待。”n顾若抒淡淡地道：“竹沁，因为有所考虑，所以才会苛求。”n“有所考虑？”竹沁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n“我朝女子十四岁就可嫁人，十六岁不嫁就是老女了。因为母亲舍不得我，所以我一直未曾有婚约，但是没多久我就十六了。我父亲顾国公希望我嫁给五皇子。”顾若抒淡淡地道，似乎在说与自己无关之事。n“小姐打算顺国公之意？”竹沁问道，他们小姐和国公不合已经不是顾府的秘密了，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n“我若嫁人，必定是因为我想嫁，而不是因为他人的希望。”顾若抒淡淡道：“虽然我父亲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但五皇子宋灏似乎……还不错。”n竹沁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所以小姐考虑嫁给五皇子？”n顾若抒淡淡道：“我正在考虑怎么对待他。”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纵使五皇子再好，也不会是她良人。

对于宋乔来说，明知去国公府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却实在思念那府中人的一颦一笑。他终究还是带着她喜爱的杏仁酥一次又一次登门拜访，奈何顾若抒竟是一次都不曾见他。n直到一次在国公府遇到五皇子宋灝时，宋乔终究清醒过来。自己这一趟又一趟，对顾若抒亦无好处。其实从大局来看，五皇子宋灝才该是国公府最好的选择。n宋乔生性豁达，一心为顾若抒好。所以一旦想通，便不再纠缠。从那次后，他不再去国公府。n倒是五皇子宋灏与国公府爱女顾若抒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n这个消息传到宋乔耳中的时候，他没有惊讶，只是觉得心中气闷难忍，心情难以平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府中练剑，发泄心中的烦闷。纵然心有不甘又如何，他清楚地知道，五皇子才该是她最好的选择，所以自己不该惊扰。n然而皇后和太子却没有宋乔那般大度，听到这个消息后，两人是又急又怒，原来这个臭丫头想嫁的是他们的死对头五皇子宋灏，而一旦顾若抒嫁与她，太子之位岌岌可危。n皇帝宠爱宋灏的母亲陈德贵妃，满朝皆知，以至于爱屋及乌，极疼宋灏。如果没有皇后强大的娘家郭氏一门，恐怕太子之位早已不保，如果五皇子再与顾国公府的嫡女成亲，后果自然不堪设想。n然而在皇后和太子的盛怒中，宋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她的身份本该嫁与人做嫡妻的。”经过之前的无妄之灾，朝堂之争，宋乔不再感兴趣。只要那个女孩子幸福，就好。n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皇城底下各种势力波涛汹涌，表面上却平静如古井无波的潭水。n中秋将至，宫中又开始筹备一年一度的赏月宴。宋乔忍不住想，她是否会来？n宴会那天，宋乔远远地就看到了顾若抒。只见她身着一件湖蓝色的衣裳，一把碧绿的玉簪挽着髻，不施任何粉黛，站在人群中，却让周围那些精心装扮的女子顿时失了颜色。n宋乔想上前打个招呼，宋灏却先他而到，与顾若抒有说有笑。他暗自笑笑，既然注定无缘，自己何必多此一举，让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再起波澜？n宴会极其热闹，宋乔内心却极其荒芜，只得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当他再次看向顾若抒方向时，才惊觉她已不知何时离席，而五皇子此刻也已经离席。他们一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