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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秦墨也捧起杯子,喝了一口便放下,他沉声道:“此次冒昧打搅,是为了我爱人之事前来。”
听闻此言,白梨初垂下的眼睫微微一颤,她紧紧捏紧了玉瓷茶杯,关切地问:“哦?是上次见过的兰小姐吗,她怎么了?”
秦墨抬眼与她对视,过了几秒,他扯开唇,笑了笑:“白小姐,别装了。告诉我你知道的线索,条件随你开,只要我秦墨出得起。”
白梨初静静地端着茶杯,避开了秦墨审视的目光。
白梨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扶手,淡声道:“莲花画廊,艺术博物馆的天桥下还有市中心举办的纽纳斯音乐会还需要我细说吗?”
“原来你都知道啊。”
白梨初脸颊染上一层羞涩粉意,她微微垂头,拨弄一下耳边黑发,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脖颈。
秦墨不语。
白梨初突然说:“阿宁,去把相册拿来。”
女仆进了房间里,不一会儿便碰了一本装订精良的金边相册。
秦墨微微坐直了身体,看向女仆递过来的相册。
他拧眉,犹豫看向对面女子:“这是——”
“这是学生时代的你呀,有的是学校宣传栏上的照片,还有的是我偷拍的。”白梨初盈盈一笑,眼睛亮闪闪的,有明媚的光。
秦墨不知如何作答。
白梨初见秦墨神色淡漠,笑意也渐渐淡了下来:“啊,太久没和你说话,我有些失态,很抱歉。”
秦墨摇头:“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白梨初愣了愣,眼角淌下一滴泪来。
她在秦墨诧异的目光下拿起丝绢轻轻擦拭,低下头,闷声道:“阿宁,给秦先生吧。”
阿宁应了,将相册翻到最后一页,夹着塑封袋,里面是一摞新的照片。
“多谢。”
秦墨见白梨初当面落泪,情绪复杂,但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他心中焦急,终是忍不住抽出塑封袋里的照片,一张张仔细翻阅。
一开始,他以为遇见白梨初是偶然。
秦墨一向敏锐,直到陪兰斯菲德在画廊欣赏名家油画时第二次无疑瞥见她们主仆二人身影,他就起了疑心。
照片都是偷拍的,角度虽然刁钻,仍能看出拍摄者的心思,只聚焦在秦墨一人身上。
秦墨拿着照片微怔。
这应该是音乐会散场时拍的,灯光亮起,兰斯菲德穿一袭白衣黑裤,戴着秦墨买的新钻表,手插在裤兜里,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等人流通过,而秦墨正站在他身后,右手拥着他的腰,低下头微笑着凑在耳旁低语。
下一张是抓拍,兰斯菲德抬起头,唇边勾起一抹笑,反手搂住秦墨的脖子,在他耳朵说话。
这个角度应该刚好拍下秦墨忍俊不禁的表情,也拍下了兰斯菲德仰起头来时线条漂亮的脖颈。
二人姿势亲密,和谐美好,似乎容不得别人干扰一分一毫。
追寻
秦墨终究还是找到了他现在最需要的那张照片。
他沉默不语地垂着眼,戴着钻表的左手绷紧了,手背上浮起根根青筋。
白梨初在一旁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冷漠:“他在你接电话后,没有丝毫犹豫,朝那个方向走了,阿宁去了没多久,告诉我动手的人应当是杜邦家族的人。”
秦墨捏紧了照片,盯着阿宁。
她眉宇之间有一股坚毅之气,英姿飒爽,长发利落束起,话不多,总是陪伴在白梨初左右。
阿宁看了白梨初一眼,见她没有阻止,便上前如实叙述道:“他们做了伪装,非常警惕,但我还是看清了其中一个人的瞳孔是蓝色的。”
秦墨抿紧唇线。
阿宁继续道:“仅仅光从瞳孔颜色判断或许有些武断,所以我路过座位旁,带走了桌上那朵可疑的玫瑰花。”
照片上赫然就是一枚红衣主教的玫瑰花瓣,鲜红如血,花瓣上印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徽章图腾,黑色毒蛇缠绕盘旋,好似要从照片里一跃而出,甚至能闻到猩红铁锈味和蛇类特有的阴森寒气。
秦墨回想起,那天的确有一支玫瑰,他只是扫了一眼,没有细看,就接到电话。
而这个细节,恰恰是被他忽略的关键信息。
捏住照片的手颤了一下。
如果当初他没有避开兰斯菲德去接蒂尔的电话。
如果他直接挂断。
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到了那栋别墅里,为这趟“蜜月”旅程划上完美句号。
许久,秦墨对白梨初说:“照片我需要带走,你的条件是什么。”
白梨初抿唇一笑,沐浴在阳光下的她温婉美丽:“照片可以给你,你答应我的条件先欠着吧。”
秦墨点头,站起身来告辞:“打扰了,多谢你的帮助。”
白梨初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桌上的茶杯:“这就走了,你连茶都没喝完呢。”
秦墨顿了顿,端起已经放温的茶一饮而尽。
白梨初这才对他颔首:“阿宁,送客。”
秦墨摆手拒绝:“不必。”
他转身就往外走,仿佛一刻都不能多等。
白梨初望着他的背影,心口弥漫着苦涩和酸痛,她咬住粉色唇瓣,忽然扬声叫住他:“你又何必费心寻他?与其让一个不真心的人呆在身边,不若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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