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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管着外面的田产,瞧三爷那劲儿,把每个佃户家都跑了一个遍了。
四爷总揽着事情,大事小情,外头的事情,都归他管。这么一安排,亭亭当当的。
林雨桐叫人安顿好了这两房,也给这两个妯娌安排差事。因着各房各自开火,粮食啥的都是按月给的。另外,还都有些月例银子,日子很是能过的。
老太太对这两房也大房,安家就一家给了两百两。金匡那边又叫人再每家给了一百两。这边还剩下的三房人,贺个乔迁之喜就给了五十两。有这些银子做底子,日子很能过了。
不说这连氏的嫁妆里有田又有地还有铺子磨坊,便是这个曲氏,人家也不是光身子嫁进金家的。她家本是酿酒的,但父母就她一个独女。不等她出嫁,父母就都死了。隻留下个她跟老祖母。那老太太怕族人夺了家业,就拿钱买通了老廖氏,这才把自家这孙女说给了金家。这边有权有势的,没人敢招惹。然后从族裏给过继了一个孤儿做孙子,酒作坊给孙子留着,但是铺子却给了孙女陪嫁过去了。
曲氏主动说需要酒就过去搬就是了,林雨桐才知道,人家也是有产业的。
这地方冬天长,天冷。酒几乎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大老娘们,也爱抿两口。劣酒的口味不好,但胜在便宜。利润微薄,但胜在销量大。
曲氏也老实,人家一感兴趣,她什么都说,「一年也就不到二百两银子的受益。」
这维持一家的日子,就很可以了。
曲氏这么说,林雨桐就道:「用酒当然用自家的,你放心,钱跟市面上一样,照给的。」
曲氏不好意思:「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买谁的不是买?」林雨桐叫她安心,不需多想。
回家后林雨桐当着孩子的面,半点不避讳的夸四爷:「今儿这事处理的利索。」
能这么利索,完全是老太太心裏的野心有冒出来了,她渴望着真有一个武安侯!
武安?
此刻的京城,皇宫大内,也有人念叨着这个名字。
此人正躺在黄色帐幔的龙床上,嘴角还有些歪斜,含混的念着这个名字——武安!
许时忠坐在龙床边的椅子上,跟他说话,「……当年,宜安在的时候,陛下还说,他是您的武安侯!」
文定侯家的爵位得金伯仪继承,于是,李昭就承诺宜安,说他是文定,叫你做武安。
那时候宜安是怎么说的?
他哈哈大笑,言说,您叫我做个宜安侯便是,武安侯这个爵位给我家老四,叫他给您衝锋陷阵去。
宜安宜安!这便是他的期盼,隻想一辈子过个安安稳稳,不是要什么高官厚禄。
可这个人当年,为你挡了多少次刺杀,他身上的那一道伤痕,不是因为你?
李昭闭了闭眼睛,睁开却不看许时忠,而是面朝里,谁也没看见的地方,他的眼角到底是有了泪意。继而他冷笑:「……朕……何曾杀了宜安……朕的话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全盘的质疑?」
许时忠隻问:「你是否对宜安动过杀心?」
李昭默然。
许时忠冷笑,自来揣摩上意着多矣,宜安就是被你的杀心杀死的。
李昭睁眼再度冷笑:「……不要……再提……你跟宜安……情义……你妹妹杀宜安……是你料理的尾巴……你弟弟跟他弟弟争执……是他退让将武安送去西北……谈情义……他有……你没有……你有不臣之心……他无!我动过杀心……可真的想杀的是你……他是替你死的……」
「住口!」许时忠霍然起身,然后来到龙床前,俯身看着李昭,「……你不无辜……我不无辜……我妹妹也不无辜……我不动手,我就得为宜安的死负责,你会打着宜安的旗号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其实……那天不管死的是谁,你都能要了另一个命……我和宜安都太蠢,太相信你这个兄弟……当年你是个连宫裏的小太监都敢欺负的皇子……我们见过你最不堪,最不能叫人知道的一面,等坐在那大殿之上,每看到我们,你心裏便不舒服一次……你早不是那个我们能在你面前畅所直言的兄弟了……什么歃血为盟,什么生死同……这不过都是聪明人哄骗本人的谎言罢了。我竟信了,宜安竟信了。是宜安的死叫我明白了这些道理……我不知道我死后会如何……但我只要活着一天,你就休想过的好……」说着,他就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出来吧,躲着干什么?」
果然,屏风后走出一个曼妙的女子,不是文氏又是哪个?
许时忠冷笑,「我就说嘛,好端端的,谁去放那么一把火。」他拍手鼓掌,「真得为咱们的皇帝陛下喝彩……好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放了一把火,却顺手带走了你要的人。你这是要将放火的嫌疑推到我身上,叫文氏以为是我要烧死她!然后等着我进宫,说了那么一通废话,不就是为了叫文氏以为,我也该为宜安的死负责吗?」
他哈哈大笑,嘲讽出声:「什么情深义重?你的冷酷,一如当年。你喜欢文氏是真,可这些跟你自己的利益比起来,算个屁!当年舍弃了她,如今她回来了,还没见面,你就送她一份大礼,将她置身大火之中……进而再加以利用。躺在这裏,成了这副样子,你依旧能算计,依旧有可用之人……好好好!大善!如此,我也正好能顺手再挖挖,看还有多少人在为陛下所用。」
说完,就看文氏,「这就是你爱过的人!」
文氏一双眼睛清凌凌的,看了他一眼,復又看向李昭:「他说的都是真的?」
李昭伸出那一只能动的手,艰难的说了两个字:「过来!」
文氏没有过去,「我去看过大皇子了……他的情况是真的不好……」
李昭『嗯』了一声。
文氏又道:「当年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照顾孩子……」
李昭又『嗯』了一声。
文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可我的孩子如今成了那般模样……」
「接……女儿……」李昭艰难的道,「作伴!」
这话一出,文氏一把拔出自己的簪子,戳在脖子上,已经见血往下蔓延,「再敢把女儿往火坑裏拉,我就死给你看!」
「别!」李昭闭上眼睛,其实接女儿回来真没那么大的害处,真就是想给她作伴而已。既然她不愿意,他便摇头,「听……你的。」
文氏看向许时忠,「对金家,你打算如何?」
许时忠看她:「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话!」
「我是宜安的未亡人。」文氏看着许时忠,「我是宜安的未亡人,我有没有资格问你一句,你……你们……打算把金家怎么样?你以为,狼心狗肺的只有他李昭吗?你许时忠难道不是!宜安拿你们当兄弟,亲比手足!为了你,当日连亲兄弟也发配到西北去了。老四因为你,差点把命丢在西北。你知道宜安后来那么多年,对老四有多愧疚吗?他不光为李昭挡过到,照顾他的女人孩子,他也还救过你许时忠的命。可你们是怎么报答他的?口口声声的,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他报仇……唯独没想过,他生前还有什么遗憾,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他没有自己的孩子,可他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侄男侄女……他也有父母要赡养孝顺,他也有姐妹要护持要兄弟子侄要照看,有妻子需要陪伴……可你们呢?李昭就不说了,谁叫他是君王呢?是君王,就有当昏君的权利。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我无权质疑君王,但我要问一声你许时忠……公爹栽培你,你是如何报答他这个老师的。你在最难的时候,是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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