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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晨涨红了脸︰「这个,我虽愚笨,但也知说多错多的道理。将军既是知晓那谢先生诈死,定是有计划的。我必不会多言,必会等将军到时,听听将军如何说,再随机应变。」
「你若不能言之有物,太守大人又如何能信你?若不信你,又怎会把我叫去?你且说说,你打算与太守大人说些什么?」
安若晨咬咬唇,将军果然恐她坏事。她低声道︰「就说,徐媒婆是细作。」
「太守大人定会问你有何凭证。」龙大道。
「我便是凭证。」安若晨抬头,似真的报案一般道︰「徐媒婆为我说的亲事,是福安县县令钱府。我嫁过去,便成了县令大人的继母。徐媒婆曾多次暗示与我,说待我过了门,莫要忘了她的好处。又说嫁至钱府后定会遇到各房争宠及钱老爷喜怒欢心等各种头疼事,她知我在家里不得宠,道届时怕是娘家也不会照应于我。但她会让我过得好,只要我好好听她的指点。」
「然后呢?」
「我初时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恐慌为人妇后的日子不好过。我娘在家里便是争斗不过各房最后病死的,我便也想稳着徐媒婆,听听看究竟她能如何照应于我。但她很是小心,隻与我话话家常,聊聊心事,我问她究竟能如何让我过得好,她说女子除了容貌悦人,还得靠些心机,能为夫家谋利,让夫家觉得你有用处,你便会多得些宠爱。更甚者,借此能在家中掌些权势。她说我年纪小,到时她慢慢教我。她还让我仔细想想,我家里为何二姨娘最得宠,能掌着内宅,还不是她娘家给我爹带来了不少好处才如此。我觉得她所言甚是,但也疑虑,她一个媒婆子,我可是给不了她什么好处的,她为何要帮我。她未曾明说,只说到时我记得她的好,也能帮她做些事便成。」
宗泽清偷偷打量一下将军,说得跟真的似的,是真的吧?
安若晨继续道︰「后来有一回,我在街上见到徐媒婆与一个汉子说话,未见着汉子脸面,只听得他们说什么姑娘不听话便灭口云云,又有粮仓马场什么的,我便慌了。后来便试探问了徐媒婆,我那时想着,她真若能帮衬着我日后的日子,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我向着她这边,讨好于她,但若真有凶险,我也得早早撇清,别惹祸端。我一问,徐媒婆便与我说了,她确是有些关係门道,在做些大事,故而需要些人手帮忙。我嫁入钱府后,能成为她的得力帮手,届时好处少不了我的。我细问究竟要做些什么,我有些愚笨,怕做不来她嘱咐的事,想先弄个清楚明白,提前有个准备。她先前与我聊得投机,觉得我听话,此次撞见她的秘密,也未到处叫嚷告状,便也未责难于我,还夸我沉稳懂事。她说她为不少人家说媒议亲事,也为许多姑娘谋差事寻归处,不少大户里的妻妾丫头与她一直保持往来互通着消息,她需要我做的就是这么简单,让我不必慌,容易得很。」
安若晨说到这停下了,谢刚正待问「然后呢」,却见将军亲自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安若晨。安若晨谢过,接过杯子大口喝了起来。她的手有些抖,十指上沾着污泥和血渍。宗泽清心一软,迈前两步替她托着杯子,将后半杯水喂予她了。
龙大不动声色将欲迈近的脚收回,退了一步。背着手,严肃地看着安若晨对着一杯水「狼吞虎咽」。
这时卫兵在门外报魏大夫到了。龙大唤了他进来,老大夫进屋行礼,依吩咐上前为安若晨瞧伤,理所当然地把宗泽清挤至一旁,又理所当然地把他与谢刚一起请到外头去了。
宗泽清到了屋外还在琢磨安若晨说的话,他觉得那些说辞还是颇有说服力的。徐媒婆当时便死得蹊跷,虽是自尽,但官府幷未找到自尽的缘由,只得匆匆结案。而誓众会上,安若晨与谢金素不相识,却被其骚扰追击,谢金死了,其身份也是诸多疑点,只是没有证据綫索,太守大人最后也只得以谢金多行诱拐诈骗结案。如今安若晨这般报,太守大人必会重视,也必会报予他们军方。
只是安若晨说完了这些又能如何?太守大人可不会以她报信有功便为她取消婚事,大概只会多谢一声,然后送她回家继续成亲。将军自然也不能如何……
想到这儿,宗泽清忽然反应过来了︰「谢刚,男女授受不亲确是道理,我服气,但为何隻你我被赶出来,将军还留在屋里?」
「将军稀罕看什么?自会把持以礼相待,背转身去避嫌。」谢刚一派正经口气。
「哈!」宗泽清顿觉自己抓住了谢刚的把柄,「意思是说你稀罕看,无礼无耻,所以被赶出来?」
「不,我是出来监督于你,防你偷看。」
「……」居然污蔑贬低他的人品,不能忍!
之后魏大夫出了来,经过两个拳脚相交正打得热闹的将官身边时,道︰「老夫为两位大人留了伤药在屋内。」说完淡定离去。
宗泽清和谢刚一顿,这是让他们放心打的意思?猛地朝对方击出一拳,然后二人同时飘向房门,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能进去吗?」
「将军没唤。你推门吧。」
宗泽清又要炸毛︰「为何将军没唤就让我推门。」
「你皮厚,这事你干得出来。」
宗泽清白了谢刚一眼,干出来个屁。他向来循规蹈矩,隻依令行事。
等了一会,仍未听得龙大唤。宗泽清耐不住了,一脸八卦小兴奋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还未贴稳,便被人拨开了。谢刚严肃正经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宗泽清对他使劲翻白眼。但得忍,做这种事不能惊扰了将军,暂且饶他。遂挤过去一起偷听。
隐隐听得屋里是安若晨在说话,隻她声音虚弱,听不清说的什么内容。但还能说什么,宗泽清猜都猜到了。他衝谢刚使眼色︰这姑娘很是费心想说服将军收留于她啊,你说,将军这块铁木头会怎么处置这事?
谢刚也回宗泽清一个眼神,满载着嫌弃之意。宗泽清撇眉头,这厮定是没明白他方才眼神意思。他皱眉,再给一个眼神︰莫想偏,明明是在讨论正经军机要事,在人家上花轿前将新娘劫了,这事落到有心人手里,将军可是得惹大麻烦,开不得玩笑。你还嫌弃,究竟在嫌弃什么?
谢刚没理他。
宗泽清不耐烦了,觉得眼神不好使,正待开口问,屋内忽然没人说话了。
谢刚与宗泽清瞬间站得笔直,端正脸色若无其事一派安然的模样。
门开了,龙大脸板板地看了他们一眼,道︰「进来。」
谢刚与宗泽清进去了。
一看,安若晨身上衣裳依旧,竟然未包扎处理伤情。宗泽清心里嘆气,龙大将军啊,你果然是块木头,怎地半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未有呢。
龙大道︰「安姑娘心思清楚,也应允了我会相助一臂之力诱捕细作。」
宗泽清忙问︰「那我们将她留下?」他是觉得这安姑娘是个好姑娘,若能助她离了虎口,他是乐意的。
「将她送至郡府衙门街口,路上小心些,莫让别人发现你们行踪。」
宗泽清惊讶。要将安姑娘丢到衙门去?
龙大看了一眼安若晨︰「她想去击鼓报官,便让她去。」
宗泽清和谢刚二人带着安若晨去了。
宗泽清领着数人以巡夜之名开路,确保途中无人。谢刚与安若晨乘一马车远远尾随。一路安若晨轻锁眉头,紧抿着嘴似有痛楚。谢刚遂轻声道︰「将军行事,自有道理,未与你疗伤,未能让你歇息太久,是不能教人生疑,毕竟你是刚从府中逃出便直奔衙门而去。」
安若晨忙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大夫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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