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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太多的话想对她说,一时间反而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长久地凝望她这身装束,怔怔说:
“这身打扮,倒像宫里十年前流行的样式。”
素女掩袖笑道:“是旧宫人衣,妾不懂这些,胡乱穿来,恐怕过时了呢。”
李霁悄然地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有点像孝文太后周围侍女们的打扮,很久以前了。她们每次替孝文太后传召,都很有礼度,很温婉,也……很美丽。”
他突然感到不好意思。
素女看到他耳根红了。心里讶异地想:陛下真奇怪呀,我们两个明明什么事情都做过了,他竟然还会害羞。
李霁把她的手揣在怀里,十指紧握:“朕是不是看着很憔悴?”
素女摇摇头:“没有。”
她忽然意识到,以为他死掉的那个自己很可笑。可是,世上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只要见着一个人仍旧活着,她就会觉得很高兴。
她端详他,虽则披散着头发,不像她记忆里那样锋芒毕露。可是,直挺的鼻,俊秀深邃的眉目,仍旧如切如琢,赏心悦目。真是冤孽,喜欢上他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情。
她抬眸,看着他说,郑重地说:“把病养好,会更精神些。”
“嗯。”他难得这么乖顺。
素女端起药汤,一勺一勺斟起,喂到他唇边,李霁像只病猫,顺从地低头啜着。
“苦吗?”她问。
“苦。”他回答。
“陛下怕苦?”
李霁轻轻“哼”了一声:“谁说的,朕不怕苦。”
他听见她笑:“好呀,好呀,陛下才不怕苦!那快把药喝完吧。”
果然还是不会伺候人。李霁心想。她这是嫌端药碗累了呢!一边伸头闷声饮尽她手里的药汤。素女伸手抚平他的眉宇:“诶,看来妾不在时,陛下有许多发愁的事!”
他问:“他们都告诉你什么了?”
她摇头:“他们什么也没有说。”
他凝滞片刻,道:“好,那就留待以后提罢。”
倘若他当真被废,她会如何?李霁陡然生出强烈的罪恶感,想要把她留在他身边的欲念盖过了他的良心。
他眸光谨慎地看了素女一眼,她只是微笑,并不介怀。他放下心来:“安心陪朕好不好?朕别无所求。”
素女冲他笑了:“不然,妾下山来做什么呢?来长安的车马,可是很累人呢。”
李霁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心头扑通地跃动起来,知觉所在,忽然渐渐有了清晰的感受。玄元殿的空气是冷冽的,雨声潺潺。他试探着伸出手,摸索她衣领里露出来那一截凝脂般的颈,她忽然变得很依顺他,将头隔着锦衾靠在他腿上。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她闭上眼,他也终于不惊扰她了,任凭她小憩半晌。
段胜见素女许久才从玄元殿里出来,松一口气,连忙问:“陛下可有跟姑娘说什么?”
素女道:“倒也没什么紧要的。陛下说,想吃雉羹,他在病中,喝些糜粥,配羊乳补一补便是了。”她想了想,“陛下叫妾选些爱吃的一齐报上,妾粗茶淡饭惯了,倒也无妨。你们困在这里,侍奉又麻烦,不如选些佳肴,一并叫尚食做来罢。”
段胜还记得她上回不要赏赐的事,颇以为她故作清高,清高落到实处成了好处,多少还是有些感激。又问:“姑娘可提了仆的事情?”素女点点头,又说:“别担心,陛下把你们遣出来,自然有他的缘由。”
她长叹一口气。这事情她虽然不问,心里到底好奇。然而禁中的事,关乎立场,问一个人,是一种说法。
即便是她自己,有人认为是道士,有人觉得是妖姬。她还是想从他口中亲耳听到他的那个版本。然而他仿佛将这件事对她封锁成了一筒密不透风的竹牍,外头露出来的几个字似乎还是好的,端端正正。但是里面的内容可能不一样了。
皇帝因着生病,用了一点膳,又去睡了。素女也出不了殿,就在殿里头四处走。玄元殿还挺大,有数不清的回廊和静室,促织在鸣叫,哀声凄婉。她看到一张案牍,案角绘蟠螭纹,案上还有一卷摊开的楚辞,有人在一枚简上写“怊茫茫而无归兮,怅远望此旷野”,隶字波磔分明,顿挫折沉。
她一愣,忽然意识到这是陛下所写。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写的字。但她知道,他紧握住她手时,指节间有薄薄的茧,他大抵写很多很多的字。
也不知逛到哪里了,她累了,学殿外的宫人黄门们,靠着殿柱睡觉。被弄醒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他在跟前。暮色四合,天光暗淡。他垂着头,问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怎样在这座偌大的宫殿里找到她,是一个谜。看他仅穿寝衣四处游荡,她紧张起来,说:“陛下,你可是病人!”
皇帝认为她大惊小怪:“朕觉得,其实朕病得没有那么严重,说不定根本没有病,全是御医诓骗。”
她抓住他的手,切诊脉象。皇帝失笑:“朕快忘了,你是个道士,会看病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朕,顺天而治,养生调和,清静无为,长生久视……”
显然在揶揄她,素女丢开他手,嗔怪地说:“妾只想告诉你,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他被迫睡回床上,睁着眼睛,难得有点听从摆布的样子,嘴上仍旧说:“一天睡多少个时辰,脑袋都睡疼了,叫朕夜里干什么呢?”看一眼她,笑容变得微妙起来。
他问她:“你等会儿回哪里?去和其他宫人一起吗?”
“嗯,怎么了?”
“朕身边应该要有守夜的人罢。”
“是这个道理,妾让段常侍派人来。”
“朕不要他们伺候。”
“那——”素女想了想,“妾就坐在床边上守着罢。”
她决定拿一个软垫放在他榻边,坐在上头,倚靠着榻下的矮几。
李霁问:“秋夜的砖地不会很冷吗?”
素女愣了愣,她看见皇帝抿着薄唇,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忽然莞尔一笑:“当皇帝真累啊,一句话要拆成叁句话说。”
她躲到屏风后头,换了寝衣,十分自觉地钻进那片熏着蘅芜香的罗衾之中。他睡在里头,熨得四周一片温热。不等她犹豫是否该在旁边待着,就一把捉她进怀里来,说:“为了不再多拆一句话,朕就不问你冷不冷了。”
他听见她在他怀里微微抖动,是在轻声地笑,叹口气说:“是啊,当皇帝可真累。尤其臣下还是个不解风情可是朕又很喜欢的女人。”
这人说喜欢说得很随便的,素女心想着,闷声勾勒他洁白的襟怀中,浅淡的暗纹。皇帝警告她:“朕劝你不要乱摸,小心过了朕的病气。”
她反问:“你不是说自己没病?”
他哑口无言,瞪了她一眼。根本怕不起来,他听见她笑得更厉害了,花枝乱颤,他从没见她这么放松地笑过。有时候人会给自己暗示,脱下了那身道士衣裳,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当然,他从她从前的行迹里就隐隐知道她肯定不是她表面上那样端庄自持的样子,她怎样变成今日模样,他不也是一无所知么?
所以,他瞒她发生了什么,现今这座殿宇涉及怎样的险境,一定也不算过分。倘若她知道,未必会这么轻快地落到这座殿中来。他这么安慰自己。
他掩住眸中深色,按住她:“别乱动了,朕有点受不了。”她吓得噤声:“为陛下身体计,当下还是别行那事……”他看她一眼,心里活络起来。都已经打着为他考虑的旗号了,她是不是思想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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