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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从哪弄来的梨花,可前些跑落了,便正巧给她所用。
“如何?…”小姑娘拽了拽望着镜中梨花一脸怔怔的男人,想要求夸奖,“我这个戏法变得可好?”
“那孤也还你一个戏法。”
男人的大掌显然极为遮光,三两下便将她眼前蒙了个全黑。
发髻一紧,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套路,雩岑在黑暗中方想着男人没有她这等木系灵力,就算是全盛时也定变不出比她方才更好的套路,然束缚解脱间,小姑娘急急摸着发髻往镜中一望,温润的手感便触入心田。
“这是…簪子?”
一横像是用整块原石直接雕琢而成的淡紫色的翡翠簪插在她的发间,温温润润的颜色,其形状却像是一柄花枝,其上欢脱地雕着几朵盎然的六瓣小花。
这图案…有些熟悉。
雩岑愣了愣,猛然想起那时在船舱中,她与璟书喝醉酒的第二日,零随压着她边做边画在她身后疤痕上的不知名的花朵,便与这簪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荼蘼。”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其发尾处抽出一些,赫然连着的枝条,却从尾部一分为二,这分明是一只钗。
“古时人族新妇嫁后,夫君总会赠妻一只钗,表夫妻永结。”
琥珀眸中盈着从未有过的认真,雩岑恍然盯着那双眸子,好似一下进入了对方的积蓄孤寂了十数万年的内心。
“若有一日…”
“若有一日…”
半晌寂静之后,两人竟异口同声而出,然晃着小脚丫小姑娘却突而一下扑腾到男人身上,以一种极为滑稽的体位四仰八叉地抱着零随,仅靠对方托着小屁股才不至于滑下去的模样,深深将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
“阿随…”她似是暗暗下定许久才又开了口,男人没有答话,可她知晓,他在听,“若有一日…你不做天帝了…可愿与我在一起,无论哪里都好,去兰息…去沧落,还是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矫情得好似话本里饱受诟病的恋爱脑女主,心里明白地知晓两人之间迈不过去的种种鸿沟,像是隔着一弯银河的承诺,虚无而渺远…
她却只想知道零随的答案。
…哪怕…哪怕只是骗骗她也好。
即使她知晓零随从来不屑于骗人。
半晌无声。
心却像是随着星潮中望不尽海底的深水中无尽下坠,飘渺无依。
“罢了…”
当权者…当权者,或许不过只是个她所希冀的笑话。
他或许很爱她,但他更爱他的帝位,他高高在上的权利。
姬湑的警告还如在耳边,她却为了愿意相信一个谎言,朝着无边沼泽的深处,越走越远。
身体挣扎着滑落,却只被男人大力地禁锢着不愿松手。
“你放我下来…放我…唔——”
小嘴的抱怨被掠夺了个干干净净,一吻而罢却倏尔对上男人清澈无波的琥珀眸,里面漾开了无边的无奈与略略的笑意。
“孤可未说不愿…”
“那你也没说你愿——”
“我愿意。”
只三个字,便像是定身符一般,令得怀中挣扎的小姑娘僵愣在原地。
“便无人告诉你,那些一口答应的男子通常不太可靠麽。”
大手搓乱了小姑娘额间的碎发,男人沉重的额头继而顶着她的眉心,四目相对间,她瞧见了零随依旧的认真——
“我说,我愿意。”
“天帝的身份不过是生存下去的筹码…若有一日,真有那么一日…我们回兰息,世间繁荣也好,天地毁灭也罢…——”
“我们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你…”
“所以,该我说了。”男人笑笑,“若有一日…我孑然一身,没有那些的三媒六聘,也没有足以令人荣光的身份,甚至没有可以保护你的灵力…我的阿岑,你可愿嫁给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物…”
雩岑听着男人的砰砰跳动的胸口,她确乎从未听过零随如此剧烈的心跳,有些又好笑又无奈——
若零随称得上是废物,那这世间又该有何人不是废物。
“那正巧了。”
小姑娘捏着男人的脸眼眸弯弯,“正巧我也是废物,还是上界公认的小废物…我们可真是天生一对…我的老废物。”
的确,两人年龄之差,若在那些繁衍得块的家族,指不定零随都要当她的太爷爷还不止。
“所以我愿意…即使你什么都没有。”
没有媒人,没有婚嫁之礼,也没有什么可以摸得到的凭证。
只是一句相互的承诺。
反吻而去的樱唇深深压上薄唇,零随却像是一改往日的沉稳,两人激烈拥吻间,男人的身躯越靠越后,竟在最后一下撞翻了桌对角高高叠起的一堆新衣,最下的一个单独包着的小包裹猝然摔开一角,露出内里鲜红底色,点缀着金丝荼蘼的喜服花样。
于此同时间,低垂的帐帘被猛然掀开,男人不老实还钻在衣下、揉捏着未穿肚兜的酥胸的大手也被突而闯入的小身影撞了个正着。
“你你你…你们…!!!”
乐安的小脸上尚还带着泪痕,赶忙烧红着脸捂着眼睛转过身去,吻得难解难分的两人才赶忙脱开了胶。
“咳…出了什么事麽?”
雩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傅溪与乐安又出了什么矛盾,孰知满脸绯红的乐安却捂着眼睛摸索着塞给她一张喜帖,小姑娘愣愣以为对方进度如此之快时,翻开却见庚帖之上,赫然写着她与零随的名字。
只不过,为平日化名便,此零随又写做凌随。
“你与凌公子要成亲啦?…我方才路过军中可谓人手一份,你可真把我瞒得死死的,当真是一点风声都未透露啊,阿岑!”
雩岑:???
乐安的语气不免调侃,但更多是欢喜的含义,毕竟两人从一开始便以未婚夫妻相称,虽说日日睡在同一帐中,到底是没有实际名分的。
“零随?!!!”
小姑娘瞧着其上熟悉的笔迹,又看了看地上赫然是喜服的红衣,咬着牙将眼刀扔向身后端着手的男人。
她又双叒叕是最后一个知晓自己要成亲的人???
雩岑猛然发觉,能玩的在一齐的男人果然有些臭味相投的意味。
“你方才允诺,怎能不作数?”
“…我诺了什么?!”
零随敛眸笑得一脸欢欢,“孤现下未有三媒六聘,也未有荣光之位,只是一介军医,再加上此刻灵力尽失,正巧与你相配。”
“那若你有这些呢!”
雩岑气得脑子直充血,便听男人悠悠道:
“那就是你配不上孤了。”
气急攻心抓挠而去的小爪子被男人险险截下,见现下实在逗得有些过的男人才定了定神赶忙收起了方才的逗猫姿态,将其锢在怀中顺毛安抚道:
“好了好了…我的妻,既是覆水难收,庚帖已发出,喜服也已然定了,未免浪费,只能劳您下嫁,陪着废物成个亲可好?”
“谁…谁是你的妻!”
小脸涨红的猫显然弱势了许多,可嘴上依旧不饶人地企图抗争。
“上了孤的床…这日夜劳作地,不是夫君可怎愿出这等力…唔——”
话语未落,便被雩岑倏然捂住了嘴,然隔着两人三步之远,正背着身捂着眼,努力装作透明人的乐安此刻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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