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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弱的腰弯着,肩背十分的单薄,肩胛骨清晰地突起,一十三岁了,却像个高中生,一股子青涩的味道。
衣领不高,发尾下露着一小截后脖子,那块白皮很光滑。
他只要往前倾一点,撅在他眼皮底下的小屁股就会蹭上他西裤。
陈子轻在鞋柜里找了找,丢出来一双,拿掉嘴上的苹果说:“没有备用的,您用您弟弟的拖鞋吧。”
商晋拓面色寡淡,臂弯的大衣被他拿在身前:“我有洁癖。”
陈子轻关上柜门:“洗过了的,很干净。”
商晋拓好整以暇:“你洗的?”
陈子轻摇头。
“你不是你洗的,那你怎么知道很干净?”
陈子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有眼睛的好吧,我不能用眼睛看啊?
商晋拓打电话:“送双拖鞋过来。”
“还有,”
他扫向才到他肩膀的人。
陈子轻咔嚓咔嚓啃苹果:“比如您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如果您没在公寓的柜子里找到的话。”
商晋拓揉眉心:“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陈子轻感觉古怪,这人怎么跟平时不一样,隐藏属性是不是要出来点,他的呼吸忽地一顿,鼻子抽了抽。
男人周身有淡淡的酒气,很醇厚的酒香让人心跳加快。
哦,喝了酒啊。
陈子轻撇撇嘴:“这不是我家,我借住的,平时也不负责整理,哪知道东西都在哪,都有哪些呢。”
商晋拓皱眉:“牙尖嘴利。”
陈子轻嘴唇抖了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磁性低沉的声音:“倒杯水给我。”
陈子轻说:“水就在厨房。”他回头,“商董,要不您把平时伺候您的下人叫来吧,我不会伺候人,我怕招待不周,让您不舒坦。”
商晋拓鼻息里带出点笑意,倒杯水就成了伺候。
陈子轻这会儿意识到自己那话有阴阳怪气的成分在里头,眼睛垂了下去,他发现自从他从小洋楼回来以后,他对商晋拓的怨气一不留神就冒出来,不受控,防不胜防,估计是上一世记忆伴随情感逐渐苏醒的影响。
表白被拒,任务失败的元凶嘛。
男人盯着他,目光静而缓,却又给人一种喧嚣激烈的感觉。
他的后脑勺窜起一阵麻意:“我去给您倒水。”
“不喝了。”
哎哟喂,吓唬谁啊,不喝就不喝了呗,跟个小孩子一样赌气。
陈子轻狐疑地偷瞟,不确定他的感受对不对,却见商晋拓倚着墙壁,棱角明晰的侧脸被过道壁灯笼罩,乍一看有股子阴森可怖的味道,像精美的画卷被划开,一下就扭曲诡异。
公寓的恒温系统好似是出了故障,温度骤降,陈子轻从里到外打了个抖,他默默去厨房倒水,倒好端到餐桌上放着,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门一关上,他软着腿长长地舒口气,惊魂未定地把手里一直拿着的苹果换个边啃。
商晋拓酒量很差吗,身上酒味也不重,怎么就跟神志不清喝醉了一样。
算了,不管了,我吃完苹果就睡觉。
啊呀,不行,难得的独处机会,怎么能不抓住。
陈子轻在房里绞尽脑汁,客厅里寂静无声,商晋拓眯眼看地上的拖鞋,也不是不能穿。
他碰过的,正在碰的,要碰的,何止是弟弟的一双拖鞋。
商晋拓脱下脚上的皮鞋,穿上拖鞋去客厅,他把大衣搭在沙发背上,脑后抵着沙发,单手将额发拨乱,闭眼假寐。
几个瞬息后,商晋拓忽然偏头看向阳台,那里挂着几件衣物,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将阳台的衣物收进来,叠好放在沙发上面。
他盯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面无表情半晌,很怪地笑了笑。
商晋拓把衣物挂回阳台,他打开手机查看公寓的监控。
画面是乱码。
商晋拓并没有叫技术员恢复,而是扫了眼紧闭的房门,随后退出页面,坐回沙发上,微微阖起眼,不知在想什么。
郑秘书来送生活用品,发现上司手上拎着一把刀,他如同见鬼:“商董,您在下厨?”
商晋拓已经对自己越发离奇的举动见怪不怪:“做水果捞。”
郑秘书一时难以消化这个画面。
上司的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看上一艘木帆船开始的,之后就有了收集稀奇古怪小商品的嗜好。
如今还进了厨房。拿笔的手拿刀,又不是在砧板上签字。
商晋拓眉宇间有几分疲态:“东西放下吧。”
郑秘书应声,他放好东西就要走,没想到上司会在这时开口:“约个医生。”
他的思绪走得快且稳,什么医生,哪方面的?性功能还是补多了对肝脏造成负担,要挂消化内科普外科?
商晋拓道:“先不约,把门带上。”
面对向来说一不一,现在却竟然开始变得摇摆不定的上司,郑秘书甭管内心掀起多大的浪花,面上都是沉着地照做。
商晋拓持刀回到厨房,他不是心理上的问题,也不是人格分裂,精神类疾病。
或许是,前世今生。
商晋拓把做好的水果捞端去餐厅,太阳穴突突地乱跳。
不止是前世。
商晋拓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冷着脸,慢慢品尝自己这辈子第一次下厨的成果。
多得心应手,还有那些被他放在保险柜的,一文不值的东西。
商晋拓的胸腔震出嗡鸣,脚底泛上来的颤意流至全身,最终汇聚到心脏部分,那根仿佛一瞬之间生长出来,不死不灭,不受他掌控的神经即将被命名。
房间里,陈子轻垂头看看身上加一起不超过五十块的衣服裤子,他快速去衣帽间,一通翻找后,丧气地往墙边沙发上一坐。
没哪件衣服可以当作战袍用。
商少陵当初给他置办的那些全被他给拒了,他怎么就没留个一两套呢,后悔啊。
陈子轻唉声叹气,到商晋拓那个层面,什么人啊妖啊仙啊,非人非妖非仙啊的没见过。
还是得走真诚路线。
自古以来,套路千千万,真诚得人心。
陈子轻留意外面的动静,就在他打瞌睡的时候,措手不及地听到了一声不小的声响,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他想也不想就打开门出去查看。
商晋拓倒在地上,怎么叫都没动静。
陈子轻吃力地把他拖去空着的另一间客房,累出了一身汗。
“怎么这么重。”
“待会儿会不会吐啊?”
“我不在,他吐的时候没侧躺,窒息了怎么办?”
“他会不会说酒话,万一是商场上的机密,或者是商家的隐私,那我岂不是有被灭口的风险?”
……
陈子轻嘀嘀咕咕,边走边回头,眼里浑然不觉地流露出担忧,他看到什么,下巴差点惊掉。
男人徒然坐起身,他取下宝石袖扣,脱掉黑色西装,商务马甲,解了深色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摘掉领带夹,然后按开皮质好闻的皮带,抽下来,和那几样东西一起放在旁边,之后就躺回床上。
洁癖还是强迫症啊?
陈子轻人都看傻了,他提着心回到床边:“商董?”
床上的人没回应。
“商晋拓?帅哥?商少陵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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