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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伽月眼底的疯狂和扭曲的神色全都一滞,他愣愣道:“对,含羞草,我在找,你等我,我会找到一样的。”
陈子轻说:“你找到了就放窗台上养着,定期拍照给我看你的养护成果。”
手中的小瓶子咕噜噜滚出去,谢伽月拉他的裤腿,轻轻地晃动:“敛之,你是要和我一起养含羞草……像从前一样……你原谅我了吗……”
陈子轻拧眉心:“谁是敛之,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徐小少爷,我是陈子轻。”
谢伽月笑盈盈地看他,多宠溺一般。
陈子轻不但想踹他,还想扇他,但都没做,他突兀地问了个问题:“你会开枪吗?”
谢伽月马上道:“会,敛之,你忘了吗,我枪法很好的,沈不渝比我差远了,我还手把手的教过你呢,你要我杀谁?”
陈子轻问:“知道打哪里能一击毙命吗?”
谢伽月很乖:“知道的。”
陈子轻心说,知道就行,剩下就是让你死心,彻底断了念想,别阴魂不散。
先从你下手,你不是要特权吗,我让你排第一个。
他见谢伽月要站起来,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起来干什么,跪着吧。”
谢伽月闻言,几乎是雀跃地照做。
“好,我跪着。”
他把另一条腿也跪到地上,双膝跪着,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唇边噙着一抹笑,像摇着尾巴的漂亮大狗:“我这么跪,你满意吗?”
替身
满意什么满意。
哎哟,还别说,是有点子舒坦。
这可不是他有施虐倾向,是谢伽月那把骨头太贱,都入味了。
陈子轻没理会谢伽月,他在对方粘腻的视线里静静躺了会,想起来个被他遗漏的要紧事。
“小助手,我这次没有标注任务吗?”
【没有。】
陈子轻不敢置信:“真的啊?”
【宿主希望我去向上层确认?】
“别别别,别去确认。”陈子轻生怕是他空欢喜一场,他啃了啃嘴巴上的皮,“这是不是我唯一一个没标注任务的世界啊?”
【是。】
陈子轻心下怅然:“对了,鬼呢,有鬼吗?”
【没有。】
【您如今做的是重新激活并调整后的主线任务,至于鬼魂相关的支线一二任务和标注任务,您已经在第一次进来这个世界时完成了。】
陈子轻恍惚地想,他距离结束宿主身份回家就只差个主线任务——人死光光。
还要死得安然。
陈子轻挣了挣被绑着的双手,盘算能不能用积分让自己脱困。
就像当年的他把谢伽月撞倒在地,凭空掏出钥匙打开脚上镣铐一样。
陈子轻不动声色地跟小助手咨询了一番,小助手表示公司提供不了解他绳子的道具,他只好忍着反感看跪在床边的谢伽月:“送我回去啊,你把我一个替身囚这儿算怎么回事。”
谢伽月的面庞比在天云寺还要清瘦,却不见看破红尘的沧桑,从苍白的皮肉里渗出活肉,他乖乖道:“你说的对,那会让你暴露的,我不能让我以外的人知道你的秘密,那我就不是特殊的那个了。”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那我放你回去了,你在徐家,我还怎么找你,怎么定期拍照给你看含羞草的养护成果。”
陈子轻说:“不会发短信打电话啊?”
谢伽月神色为难:“你的手机被监视了,我怎么能频繁找你呢,你不肯做回敛之,我就没办法总是接近你。”
陈子轻没问是哪一方的手笔:“那你自己想办法,你不是最聪明的吗。”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伽月唇角翘起来,得意洋洋:“是哦。”
下一瞬,他就沉吟着开口:“可是敛之,我觉得还是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比较好,只有这个办法能让我彻底安心,不然我怕我放了你,你就会像踹开垃圾一样踹开我。”
“而且啊。”
谢伽月的眼中发出令人悚然的光亮:“只要我陪你死了,他们就知道你是敛之了,到时候也晚了。”
“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得到他们那时候的表情,太搞笑了,一个个的都在利用我试探你,实际被我耍得团团转。”
陈子轻忍不住地骂了一句:“神经病。”
谢伽月笑容不减:“我不是。”
陈子轻把嘴角一撇,冷哼了声:“你不是谁是?”
谢伽月不笑了,他开始哭,眼泪大颗大颗地从漂亮的眼睛里滚出来,一字不改道:“我不是。”
陈子轻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睛。
床边总有哭声,一声接一声的从喉咙深处溢出,先是委屈可怜,慢慢就凄厉哀怨。
陈子轻有股子自己快死了,谢伽月在给他哭丧的错觉:“你能不能别哭了?”
谢伽月还在哭。
陈子轻听得发毛,他猛地睁开眼睛,凶巴巴地瞪过去:“别哭了!”
谢伽月抽抽噎噎,脸上下巴都是泪光。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我当初怎么就被这家伙的人畜无害的外表给骗了,多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啊。
那时的我还是涉世未深。
溜一圈回来的我一眼就看穿,烦得要死。
陈子轻忽地跟谢伽月说:“你非要拉着我这个替身死在这儿,然后呢?”
谢伽月哭红的眼睛猝然发亮,睫毛上挂着剔透的泪珠,他破涕而笑:“然后我们下辈子见。”
陈子轻脸色一变,下辈子个屁,滚蛋,谁跟你下辈子见,滚滚滚。
他失策了,排名不正确,谢伽月不能是第一个,沈不渝应该排第一,他一边痴情,一边集邮,执念相对来说要轻。
房里一静就显得压抑。
陈子轻的眼前不时浮现被囚禁的画面,几乎都是谢伽月的崩溃,哀求,和哭泣,还有对方自残的一幕幕。
身下的床单都像是被血液浸红,谢伽月踩着被子站在床头,每往自己手腕上划一刀,就要问他一遍,愿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鼻腔里似乎涌进来血腥气,他受不了,想快点离开这房间,甚至是这栋小楼。
陈子轻的眼角眉梢突然就漫上一层厌倦和愁苦:“阿月,我手疼。”
谢伽月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给他解手腕上的绳子。
打的死结,解不开。
谢伽月就用嘴去咬,咬得嘴上都是血。
陈子轻的手腕上滴落下来湿润的液体,他有点想吐:“去找剪刀。”
“不需要了,我咬开了。”谢伽月吐出嘴里的细碎绳子,拿起来跟他炫耀,“你看。”
陈子轻不想看。但他怀疑他不看,谢伽月会一直举着那血淋淋沾着唾液的绳子。
“看了看了,厉害,真厉害,剩下的也咬了吧。”他敷衍道。
谢伽月还真把他另一只手的绳子也给咬断了。
他要坐起来,谢伽月不知从哪搞出一把匕首,看他的眼神平静又乖顺:“敛……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那我叫你子轻,子轻,你说你不喜欢商晋拓,你发誓,我就送你回去。”
陈子轻愕然,他不就跟商晋拓表过一次白,谢伽月怎么老揪着商晋拓不放。
“不是觉得我不诚实吗,那还要我发誓?”
谢伽月咽下口中血水,抿起血红的唇一笑:“没关系,你说了,我录下来,至于我要不要发给那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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