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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交上了。
多半跟周彬重生这件事有关。
陈子轻以为梁津川不可能留在占尧生这儿,惊讶的是,他留下来了。
他们没走,蒋桥跟梁铮也没走。
也就是这晚,周彬死了。
周彬死在自己住的房间,他穿着睡袍倒在床边,头上套着一个塑料袋。
看样子是死于窒息。
陈子轻站在房门口探查周彬的尸体,脑子里乱糟糟的,周彬那么个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啊?
【叮】
陈子轻一惊。
【恭喜陈宿主激发支线任务二,请查明杀害周彬的凶手】
陈子轻快速捂脸遮掩脸上的表情。
支线任务二这就来了,竟然是涉及到了周彬的死。重生是个王炸牌,他还没到大杀四方的时候。
跟不跟鬼有牵扯啊?
四合院的配置一股子厚重庄严的古味,谁知道有没有沾着哪个时期的冤魂。
……
占尧生通知警方过来,大家都没走,都要接受调查。
陈子轻坐在凉亭里,半个身子趴在护栏上面:“周彬怎么能死了呢。”
梁津川沉默半晌,开口说:“怎么就不能死。”
陈子轻看他。
梁津川轻描淡写:“谁都能死,谁都会死。”
陈子轻嘀咕:“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周彬死得也太……要不是他把自己玩没了,那凶手就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
梁津川:“不是我和你,别的不管我们的事。”
陈子轻在心里叹气,不管不行,他要做任务啊。反正他首先去掉了梁津川的嫌疑。
梁津川忽然亲他脸颊。
陈子轻一呆,害羞地东张西望:“你怎么不说声就亲我啊?”
梁津川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就离开了,他说:“阳光在你脸上,我想亲你。”
陈子轻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他清两声嗓子:“那我们亲嘴吗?”
梁津川捏他的脸,眼底不见动情的痕迹,言辞十分的冷漠:“现在不亲。”
陈子轻:“……”还真能忍。
梁津川松开手,凝视着他脸上的浅淡红印:“闲着也是闲着,你去
问占尧生要点鱼饵,我们喂鱼。”
陈子轻“啊”了一声,脱口而出道:“你不会趁我走了就打自己吧?”
梁津川说:“不会。”回去打。
陈子轻将信将疑:“那你在这里等我。”
梁津川朝他颔首。
陈子轻消失在长廊,躲在暗中的梁铮就冲到了亭子里。
梁铮怎么也想不到他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打拼,梁津川跟他想要的人好上了。
他妈的。
昨儿在车里没发现,昨晚吃饭也没发现,这会儿让他撞到了,眼睁睁看着梁津川亲自己的嫂子。
梁铮扯住梁津川的衣领:“你怎么把他骗到手的?”
梁津川说:“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梁铮被这个四个字刺激得脑子充血,“少跟老子拽文,读了点书很了不起吗?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接活了,你算个屁!”
梁津川拨开扯着梁铮的手。
“你有什么脸跟他在一起,他摔倒了你扶不住,他遇到危险你不能跑过去挡护,你只会拖累他。”梁铮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衬得自己像个大老粗,忍不住地恶语相向,“残疾人就该跟残疾人一起相互扶持,你害健康的人干什么。”
梁津川没有表情。
梁铮踢他的假肢:“你家别说宝贝,连个值钱的玩意儿都没有,这是他给你弄来的吧。”
“他怎么弄的?”梁铮自问自答,“他能有什么可以换来假肢的东西,不就是他自己。”
“你把他卖身得来的假肢装在身上。”
梁铮扒着短寸弯腰:“梁津川,你他妈还能再自私点吗?”
梁津川的面颊隐约抽了一下。
“当年你给宁向致把风,他跟你嫂子在屋里睡觉,”梁铮叉着腰在凉亭走动,“还有你哥,”
“你哥在世的时候说没说过你嫂子的滋味?说过吧,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和他亲哥睡同一个人,你这叫精神病,我可以出钱让你治病。”
梁津川懒散地靠着柱子:“我清醒得很。”
“你清醒?别把人笑掉大牙。”梁铮拎出隐晦的过往,“他一有个不顺就打你,把你虐待得不人不鬼,你还能喜欢他,你真是个贱骨头。”
梁津川轻哧:“不被他喜欢的那个,才是贱骨头。”
梁铮犹如被人抽大嘴巴子。
死寂了片刻,梁铮提着西裤蹲下来,食指敲敲堂弟昂贵的假肢:“你以为他喜欢你?谁会喜欢一个残废。”
梁津川的眼神冷下去,残疾是他永久的缺陷,他的自尊一文不值。
“他从前把你当畜牲,后来转性了,不打你了,对你好了,那都是同情跟可怜。”梁铮多嫉妒就有多狠,专门踩堂弟的脊梁骨,“你小他七岁,是他小叔子,是个两条小腿都没有的废物,他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才照顾你。”
梁铮染了生意场上的恶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会儿他对着的是一只吸血的恶鬼,他恨不得回到儿时,把站在水塘里不肯上来死也不要上学的那个自己捞在岸边,狠狠抽几百下屁股蛋,拎着去学校。
那他现在就不至于挖空脑子想恶毒的词
句。
梁铮费劲巴拉地想到了一句,轻蔑地啐道:“四肢都在的拖油瓶都遭人烦,更别说是个四肢不全的,你等着吧,顶多再有个两年他就受够了,把你当个垃圾扔掉。”
梁津川很平静:“就算再有两年,那也总好过一天都没有。”
梁铮健朗的身子僵硬。
梁津川倏地笑起来:“我现在是他对象,我每天都可以牵他的手,亲他的嘴,抚摸他全身,进到他身体里,你只有在这像条狗乱叫的份。”
梁铮瞳孔一缩:“我操你妈!”
尾音未落,拳头就冲着梁津川的颧骨砸了上去。
梁津川整个脑袋钝痛,随之而来的是耳鸣,周遭的所有杂音都离他而去,他靠在他的嫂子靠过的护栏上面,身子无所谓地往后仰去。
下一刻就要掉进鱼池里。
一股仓皇的力道将他拉回凉亭,他血流不止的唇角被捂住,再是听觉渐渐恢复。
“津川,津川,你怎么样?”
梁津川靠在他的嫂子怀里,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水。
陈子轻又慌又怕,他抖着手,胡乱地擦着梁津川下巴上的血。
梁铮已经平复不少,他怪异地敛眉,刚刚自己就只是挥了一拳,梁津川哪来的这么多血?
“梁铮!”陈子轻气道,“你疯了啊,你这么打你堂弟!”
梁铮心虚:“我,我就……靠。”
他学电视里那样,生涩又坚定地单膝下跪:“南星,你要嫁有钱人,住楼房,开汽车这三样,我现在都能给你,嫁不嫁我?”
陈子轻给梁津川擦血的动作一停,他要跟梁铮说什么,身前冷不丁的渗进来一点液体。
梁津川埋在嫂子平坦而温暖的胸脯里,安静地流着泪。
而后,
唇找到位置,牙关张开,隔着被泪水濡湿的布料,
死死地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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