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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顿了下,“是何律师,何美,当时是她带我们。”
无依(12)
永申这样的律所,虽然会让大律师给实习生们开开讲座,但真正带实习的都是入职没多久的新人。何美当时也才二十多,一边忙工作,一边照顾实习生,解答所有在老鸟看来很无聊的问题。为了他们,何美还被上级骂过。
李仁离职后唯一感激的就是何美,其他人和他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这次得知何美结婚,李仁便请假赶来。
婚礼上,几年不见的同届坐在同一张桌上,过去一起加班、研究案子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司薇做了营销策划,更会调动情绪,提议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去居南湖跨年。董京、张品、朱小笛马上相应,都应没表态,但司薇一求,她就答应了。
李仁正要说“我就不去了,公司还有事”,董京就勾住他的肩膀,“老李,你不会想跑吧?咱们多久没有喝过了,你跑了我看不起你!”
大家一通起哄,何美和丈夫过来敬酒,司薇还给何美“告状”,说李仁不愿意参加团建。何美像过去那样打圆场,“给我个面子,去玩吧。”
李仁还能说什么,只得答应。
随后,陈争又问了司薇、都应、张品相似的问题。张品是实习生中各项考核最差的,要不是何美拉了他一把,他早就被剔除出去了。但他心态很好,不像李仁那样计较,也不怎么自卑。董京和李仁主动放弃之后,他拿到了入职门票,但他自觉律师这条路不好走,索性趁早放弃了。
都应是几人里在永申律所坚持得最久的,但也不过几个月,没等到转正。
“因为看不到我能够走的路。”她平和地说,也许当初报考法律就是个错误。
她以为自己足够聪明,看待事物足够有逻辑性。然而要想成为大律师,光是有头脑远远不够,还要察言观色、能说会道,女人尤其艰难。
一些前辈们给她示范了如何走捷径——用身体。她否定了这条路,于是往上的渠道几乎被关闭。
她看到早就离职的司薇、董京,他们也都放弃了法律,过得不比以前差,就连张品也找了个不错的工作。她为什么不可以?她和司薇聚了一次,司薇很了解她,建议她去企业试试,于是她成了食品公司的法务。
“你和司薇这些年一直有联系?”陈争问。
都应“嗯”了声,说以前几乎每周都会打电话,现在偶尔看到有趣的东西,也会发给彼此。
陈争问:“司薇和董京谈过吗?”
都应皱了皱眉,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只知道董京追过薇薇,但董京这个人很飘,不是适合过日子的人。所以薇薇只和他玩过一段时间。”
陈争问:“现在呢?”
都应说:“你是说暧昧?其实我们实习的后半段,他们就没再暧昧了。”
陈争又问:“何美是个什么样的人?”
都应有些意外,“何律和案子有关吗?”
陈争说:“如果不是参加她的婚礼,你们也不会来‘微末山庄’。张品和李仁都说她对你们很照顾,你呢?”
都应低下头,过了会儿说:“她曾经是我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陈争说:“看来这其中发生了某个变故。让我来猜一下,她就是让你看到‘捷径’的前辈?”
都应愣了下,“你……”
“我猜准了?”陈争说。
都应叹气道,何美的业务水平在她之上,处事能力很强,并且长得很漂亮,被安排来带实习生,也是被看重的表现。她以为何美的路会很顺,却得知何美和所里一位大律师不清不楚。她问过何美,何美没有否认,却说自己没有办法,人人都为了争上流,不择手段,这条路她不走,就有其他人走。
让都应感到消沉的并不是何美给大律师当情人,而是何美这样优秀的人都必须走这种“捷径”。那她呢?她甚至没有何美那种让男人着迷的容貌与手段。
陈争问:“何美的结婚对象是……”
都应摇摇头,“是其他人,也是律师。”
司薇已经在鸣寒那儿接受过问询,此时还沉浸在偶像遇害的痛苦中,时不时抹泪。陈争问她和董京的关系,她说自己曾经喜欢过董京,正是因为喜欢,才认真考虑过未来,觉得董京这样的人不可能和自己安稳过一辈子,所以趁早放手。
她离开律所和董京有很大的关系,当时她并不知道董京要走,想到今后要跟董京当同事,她就觉得断不干净,干脆自己走。但当她已经和hr、何美谈过了,才知道董京也要离职。她没法再反悔,虽然有点遗憾,但换了职业之后,倒是很庆幸当初的决心。
陈争问:“你们发现董京不见了,没想过找他?”
“我们发消息也打电话了。”司薇因为李仁的话,备受打击,“李仁可能说得没错,当年再美好,我们也已经不在一个圈子里了,强行拉到一起,谁也不快乐。我不该叫大家都来的。”
陈争问:“‘山水楼’是谁定的?”
司薇茫然,“我不知道,我跟着大家走。”
四个人的答案都是:我不知道。
如果没有人说谎的话,订的人只可能是董京或者朱小笛。但以“微末山庄”的火爆程度,现说现订不大可能还有房间。
鸣寒来到“山水楼”,老板正拉着李疏说开民宿的不易。鸣寒问司薇等人的房间是谁订的,什么时候订的,老板一查,居然在11月20号就订好了,订的人正是董京。
这场表面看来临时决定的跨年聚会,原来是董京蓄谋已久?难道他真的有问题?但霍烨维会到居南湖是不可预知的,恐怕连霍烨维自己都不知道。
陈争正打算和鸣寒好好梳理一下线索,忽然接到孔兵的电话。陈争挑了下眉,孔兵这时候找他是有什么事?
“陈老师。”孔兵说:“你还记不记得刘海涛?”
陈争说:“刘温然的爸。他有消息了?”
孔兵说:“他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年了。”
陈争走到阳台上,“怎么死的?哪来的消息?”
郝乐在竹泉市制造的诅咒玩偶案如今已经水落石出,当初调查刘温然的家庭背景时,陈争从其母曹温玫口中得知,其父刘海涛不学无术,和犯罪分子搅合在一起。刘温然很小的时候,刘海涛说要出国搞钱,再也没有回来过。曹温玫猜他欠了钱,已经被杀害。
仅有曹温玫的证词,警方无法查到刘海涛的下落。他失踪或者遇害,和刘温然的案子似乎也没有任何关系。但因为要寻找刘温然,警方提取了刘温然的dna,就是这份dna起到了作用。
“国最近发现了一个尸坑,埋了十几具尸体,一半都是华国人,这一批尸体的dna信息传回来和失踪人口作比对。”孔兵说:“刘温然的dna不是上传了吗,其中一具比对出来,和刘温然存在亲子关系。”
北页分局当即联络曹温玫,这个女人在失去女儿之后,看上去苍老了许多,卷发已经剪成了短发,一见到孔兵,就问杀死刘温然的凶手什么时候执行死刑。
郝乐虽然罪孽深重,却是后续调查的重要证人,目前别说判刑,就是调查都还未彻底结束。孔兵叹了口气,告诉她可能有刘海涛的下落了。曹温玫愣了很久,像是反应不过来这个名字代表的是谁。
尸骸还在国,孔兵给曹温玫看了部分照片。许久,曹温玫又哭又笑地拍着大腿,“死得好!他那种人渣,早就该死了!”
国警方传来的消息是,被害人全是被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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