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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村正道:“这算是一段孽缘了。大人英明,那处屋院的来历起头,正要从这里说开。这是比老朽再往前一两辈人的事了。老朽方才说过,那两间小屋,是安大户家所建。安家就是前朝为了种茶叶,从江南搬到这里来的,不过他们挣了钱,便不怎么做买卖了,在这一带乡里买了好多地,自此住下。他家几房的大宅子在小盏村。本乡几个村都有他家地,所以才在渠里村边盖了小屋让看这边田地的人临时落脚。好些年前,他们家的某一房……乡民尊称家主为安五爷,想是第五房吧。反正不是长房,但名下家业也不少,宅院就在小盏和渠里临近处,渠里这边的地也是他们家的。安五爷只有一个闺女,就招了个上门女婿。安五爷一家都好善,常常接济贫苦。有一年,有个讨饭的老瞎子,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闺女,一个小小子到村里要饭。老瞎子有病,晕在村外面,小闺女拉着那个小小子到村里磕头求人救救他爷爷。说他们家乡闹灾荒,父母都死了,只剩个瞎爷爷带着姐弟俩一路逃荒来京城。小孩子也机灵,一看安家的宅子大,就求到安家大门口。当时安五爷不在家,陪着夫人去进香游玩了,宅子里大小姐做主。安大小姐成亲后,头胎的孩子夭折了,是个女孩。所以她看到那个女孩,心生怜惜,让这祖孙仨暂时住下了。管家拦着大小姐,劝说莫让来历不明的人住进宅子里,但老瞎子得养病,安大小姐便让祖孙仨暂时住到这处小屋……”
柳桐倚问:“这祖孙三人姓桢?”
常村正点头:“这个姓少见,可巧的,安家祖籍的那个地方就有。据这爷孙仨自称,他们家乡确实跟安家祖籍所在不远。那小闺女特别聪明,发现大小姐怜爱她,就求大小姐让她当丫鬟,说感激安家的恩情,情愿为奴为婢。安大小姐觉得跟她投缘,便答应了。后来安五爷和夫人回来,听闻此事,也觉得是天意缘分,没反对。”
女孩自此留在安府当丫鬟,她爷爷和她弟弟在那处小屋院住着。
安大小姐非常疼爱这个女孩,让人教她认字学女红,待她稍大一些,管事想让这个姑娘做儿媳妇,安大小姐都没答应,想给她找个富裕人家,嫁个忠厚郎君,将来子孙进能读书科举,退可坐守田产,吃喝不愁。
但有一天,内宅的仆妇发现桢氏女身形举止有异,抓她审看,发现这女孩怀孕了。
桢氏女痛哭流涕地向安大小姐道:“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敢隐瞒了。奴奴肚里的孩子,实是老爷的。”
穆集忍不住插话:“这女子所说的老爷,是安小姐的爹,还是她相公?”
常村正道:“她相公。”
穆集顿了一顿:“这事,倒也不新鲜。只是,那男子不是个赘婿么?”
常村正道:“是个入赘的。”
桢氏女哭着和安大小姐解释说,安大小姐的相公其实已经馋她很久了,每每的唤她过去服侍,便会动手撩拨,她虽不愿,但毕竟她是奴婢,安大小姐的相公是主人。后有一次,安大小姐的相公吃酒,让她过去服侍,便把她也煮成了熟饭。
安大小姐怒极,冷笑问道:“你只在我身边服侍,侍奉酒食自有专人,为何会让你去?”
桢氏女哭道:“奴也不知道。老爷让奴奴斟酒,奴奴岂敢不从呢?后来不知怎的睡熟,便被……如今已是如此,夫人待奴恩重如山,奴肚里的孩子,就是夫人的。生下来夫人就是他娘。日后若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绝不会抢少爷小姐的风头,奴奴一定教他本本分分的,绝不争抢。”
安大小姐大怒:“他进我家是入赘,跟你生的孩子还想管我叫娘?你还惦记着争抢?”
桢氏女更大哭道:“奴说的是奴奴的孩子绝不会争抢的呀。奴听说夫人上一胎伤了身,不知能不能再怀了。虽然老爷是入赘,一直无后也没办法。难道夫人总不让老爷纳小么?奴替夫人生一个,只当是夫人自己生的,不比从别房过继好?”
安大小姐气得说不出话,让人把相公唤来询问。
她相公却说,桢氏女总在他面前出入,常露诱惑姿态,但他严守夫德,把持内心,从未理会。某日他在后园独自饮酒,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一时醉了,醒来却发现桢氏女躺在怀里。他怀疑当日吃的酒也不对劲,一时情难自控。赌咒发誓日后绝不再犯,但桢氏女既然已经如此,家丑不可外扬,不如暂时在宅中僻静之处安置,待孩子生下,从长计议。
安大小姐命人立刻将桢氏女丢出去,桢氏女哭着不肯,她在宅中自也有处得好的姐妹,向外通了消息。她弟弟扶着瞎祖父到安家,老头坐在门前嚎哭。
“我们虽是逃荒来的,但正经是良家之民,我孙女感念你家的恩德,情愿给你们当奴婢,一文的典身钱都没要。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被大老爷奸污有孕!如今没个说法,还遭打骂。天理何在?!”
他弟弟也道:“爷爷莫怕,姐姐莫怕,咱们这就去县城,找衙门,请大老爷决断。告他们逼良为婢,无契畜奴,奸污民女!”
众乡邻围观,议论纷纷。
桢氏女在里,她爷爷和弟弟在外,只管闹。
仆役驱赶,老头就躺在地上:“打死人了,大老爷奸污了我孙女,要杀我们全家灭口!”央告乡邻报官。
安大小姐气晕了过去。
安五爷和夫人得知此事,明白这祖孙仨不是凡角,便唤女婿与桢家三人到宅中前厅,请族中长者,乡贤友邻前来见证。
“某唯有一女,不舍外嫁,招赘栾生。成婚数年,今无子嗣,想是缘薄。栾生既已别恋,桢氏本是良家之女,又已有孕。小女不敢耽误栾公子正缘,今愿和离,一别两宽。请各位长者乡邻做个见证。”
栾生大惊求恕,安五爷当场取出安大小姐签好的和离书,栾生不肯签。
桢氏女哭道:“奴是不会与姐姐抢的呀,奴奴会守为妾的本分,奴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男子纳妾,天经地义,姐姐何妒不能容也?”
桢氏的弟弟大声道:“我姐姐一个良家女子,白给你家做奴婢多年,就这么算了?她分明是被奸污,也算了?!必要上衙门请青天大老爷给个说法!“
安五爷又道:“栾生与小女多年姻缘,桢氏在宅中侍奉,也算勤勉,如今身怀有孕。我安家从不负人,已备薄礼相赠。”
竟是要给栾生一笔钱财,桢氏亦另有些安身钱。
穆集又忍不住开口道:“安员外诚是忠厚长者,但他女婿毕竟是个入赘的,当要守夫道。本不必如此厚待奸夫□□。”
柳桐倚道:“小人得财,未必能消受长久。
”
常村正钦佩地向柳桐倚拱手:“大人英明。当时,一众乡邻都觉得安五爷宽厚忒过了,不必如此。但后来发生的事儿更出乎意料……”
桢家祖孙三人拿到钱财,也不怎么闹了,栾生本不占理,安家又如此宽厚,他也只得签了和离书。
但这几人都没离开北坝乡。
桢氏女是这么说的:“郎君与姐姐多年夫妻,必有情意。她只是一时嫉妒,不能接受。待奴奴把孩儿生下,咱们再一起好好求求姐姐。姐姐,郎君,奴奴,咱们的孩儿,一家四口,定能团聚。”
栾生道:“娘子说得甚是。你姐姐火气大,但气消得快,岳父岳母这般厚待你我,必也是不舍我离去。他家虽有几个小钱,跟真正的显贵比,算得了什么?安氏已非妙龄,又成过亲,如今闹这一场,悍名远播,丧妻的老头都未必肯要她,哪里再找我这样一个知书达理有风度的年轻男子?深夜孤冷,空守寂寞,少不得想起我的好。到那时等她家拿轿子来抬我们,倒要她给你端茶陪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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