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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我意念全无,怎知方才之事。”杨广放心地将白纸收起。李靖问:“千岁,但不知是哪位上仙下界?”杨广:“太白金星。”李靖:“啊,金星在仙班身尊位显,能亲临尘寰,千岁前程定然贵不可言,不知金星留何谶语?”杨广怎肯将天机轻示与人,他深知这风声一旦走露,何止难遂登基之愿,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便含糊其辞地说:“上仙谶语玄奥高深,我看不真切。”外面,又传来女人的叫闹声:“管他什么大人物,我非进去不可!”杨广想起方才天神降临时被这女人冲撞,使得谶语中断,怎能不恼!遂大声吩咐:“来呀,把这闹事的女人与我押进房中。”户外,宇文述答应一声,很快,和观主一起推推搡搡把云昭训带进客堂。云昭训怒锁蛾眉,气生桃脸:“不用推,我自己会走。看是什么人,能把我怎么样!”杨广与云昭训二人四目相对,不禁全都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少时,杨广喃喃吐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你是人?”云昭训也觉忘情:“你是唱戏的?”杨广转问宇文述:“她是仙女临凡?”宇文述:“千岁,她乃都察御史千金,云昭训小姐。”云昭训:“千岁?什么千岁?”她回头问观主:“这优伶不在戏台,莫非来宝观唱堂会?”观主一拍大腿:“咳,你胡说些什么呀,此乃晋王千岁,还不快快上前叩拜。”“不对!”云昭训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本小姐是见过世面的,只有戏台上的周瑜、吕布才能如此英俊,尘世间哪有这等脱俗之人!”宇文述发话了:“云小姐,你面前千真万确是晋王千岁,快叩头请罪吧。”“啊!”云昭训又怔立片刻,继而恍然大悟,赶紧屈身跪倒,玉额触地,“奴家不知是千岁大驾,适才言语多有冒犯,望乞恕罪。”杨广忙不迭躬身相搀:“不知者不怪,小姐何罪之有!无需多礼,快快请起。”二人四只手搭在一起,又是四目相对,彼此竟都如木雕泥塑一般,痴痴地呆望对方,不言不语,一动不动。宇文述上前提醒:“千岁,应该让云小姐起身了。”杨广方知失态,抽回双手:“啊,对对,小姐平身。”云昭训羞红粉颈,顺势立起:“多谢殿下。”“小姐请坐。”杨广格外客气。谦逊一番,经不住杨广再三相让,云昭训在下首落座。杨广此刻兴致极佳,把那要教训她的念头早抛到九霄云外,含笑动问:“小姐因何来到这客堂?”“千岁,我是来追寻道长李靖。”云昭训解释,“他为我解签未完,就被千岁召走,是我不服,才找到此处,不想冲撞了殿下,真是死罪。”“不妨事。”杨广示意李靖近前,“是我耽误了云小姐,请你继续为她解签吧。”李靖躬身回答:“贫道遵命。”“慢。”云昭训看看左右,“这,只恐不便。”“哦,我明白了。”杨广一挥手,“你们退下。”室内只剩杨广、李靖、云昭训三人。
杨广笑问云昭训:“不需本王回避吧?”云昭训低垂粉面,倩笑不语。李靖见状,明白她是默许了,便说:“云小姐适才抽的是八十八签,贫道为你诵念了签诗前两句,即‘月老殷勤送凤冠,恰逢喜星照红鸾’……”“好!”杨广不及听完,就禁不住叫起好来,“这分明是说云小姐婚事临头,且有后妃之贵。”云昭训又喜又羞:“但不知这后两句是吉是凶?”李靖略显犹豫:“这后两句么……”云昭训产生疑虑:“道长但说无妨。”“请恕贫道直言。”李靖还是照直说出“这后两句是:匡奈红颜命多蹇,好姻缘是恶姻缘。”“这?”云昭训脸上笼罩了愁云。杨广见状不由劝慰:“云小姐,抽签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李靖也赶紧解释:“签诗乃事先拟定,不过模棱两可,小姐无需认真。”杨广进一步说:“依本王看来,签诗头两句倒算应验。喜星照红鸾,你我今日相逢,岂非缘份?这凤冠吗,不需月老,本王就可送你一顶。”云昭训略觉喜出望外:“千岁不该取笑奴家。”杨广不由正色盟誓:“本王对小姐是一片真情,此心天日可鉴,如有虚妄,皇天不佑。”“唉呀!殿下不可。”云昭训伸出嫩藕般的玉手,急着捂住杨广之口,“殿下金枝玉体,岂可为奴家立誓。”杨广顺势握住,把她那玉葱似的纤指吻个不住,颇为动情地说:“小姐,父皇与母后正欲为我再纳一妃,怎奈过目者尽为庸脂俗粉,今有幸得遇小姐天姿国色,实慰平生之念,自忖并不辱没小姐,想来小姐不会见拒。”云昭训缓缓抽回手:“终身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不难。”杨广有些急不可耐,“本王即刻与你同行,前往贵府向令尊令堂求亲。至于这媒证嘛……李靖。”李靖见他二人缠绵,已自悄悄溜走,刚到门前,听到呼唤,只好停步回过身问:“千岁,有何吩咐?”“传宇文述进见。”“遵命。”少时,宇文述奉召走进。杨广对他说:“本王与云小姐一见钟情,欲结百年秦晋之好,急切之间少一大媒,不知你可愿系红绳?”宇文述何等聪明:“殿下与云小姐确乃天作之合,卑职能做冰人乃求之不得。”杨广喜上眉梢:“好,即刻侍候启程,直赴云府。”斗母宫后观门外,碧松翠柳夹着满坡幽静。杨广、宇文述及随从人等都已上马,李靖与观主立在阶上躬身相送。云家仆人也已把锦车准备停当,谁料,云昭训竟突然变卦不肯上车了。杨广怎不发急,跳下马匆匆过来问:“云小姐,你这是为何?”“不需千岁多问。我自有道理。”她竟不理睬杨广,径直走向李靖。杨广跟过去:“小姐意欲何为?”云昭训着实不客气:“请千岁自重,不要跟随奴家。”杨广心中纳闷,无奈止步。云昭训把李靖叫过一旁,深施一礼:“道长,奴家有一事相求。”李靖稽首还礼:“小姐有话请讲。”“适才签诗,前吉后凶,使奴家心神不定。终身大事,不敢草率,乞请道长指点迷津,奴家与晋王到底是好姻缘还是恶姻缘?”“大凡婚姻,皆有天数。非人力所能左右,还是听天由命吧。”“难道就毫无办法?”“小姐既不放心,可以再卜一卦。”李靖取出一枚铜钱,正面铸有“吉”字,背面为“凶”字。他说,“此乃预测出行所用,小姐不妨一试,此行是吉是凶?”“多谢道长。”云昭训接过来,默默对天祷告,“过往神明在上,晋王欲与奴家结百年之好,不知天意如何?乞请垂赐明告。”念罢,将卜钱高高抛起,眼见得铜钱落地,她与李靖都瞪大双眼要辨吉凶。说来也煞作怪,那铜钱竟直立在土地上。云昭训看看李靖:“道长,这该做何解释?”李靖苦笑一下:“小姐,如此情景,实属少见,看来小姐命数非比一般。吉凶自有天定,只有听天由命了。”一旁,杨广已等得不耐烦,走过来催促:“李靖,你二人在搞什名堂?小姐快请上车吧。”云昭训心中仍不明朗,未免忧思在怀,闷闷不乐上了锦车。天,不知何时悄悄阴合了。阴得不沉,如丹青妙手淡淡地涂了一层墨彩。起伏的远山,蜿蜒的溪流,锦绣的田野,此刻显得格外清新,大地就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杨广心绪极佳,他乘马不离锦车左右。透过薄如蝉翼的轻纱,云昭训那婀娜的娇躯,妩媚的容颜,在他眼前若隐若现,仿佛云雾中的仙女忽明忽暗。他几乎看呆了。宇文述提醒他:“千岁,下雨了。”杨广这才感到脸颊凉丝丝地,抬头望,细纱状的雨丝无声飘落下来,使人分外惬意,他禁不住赞叹出声:“啊!山河如洗,花草含情,令人心旷神怡。”“千岁好兴致。”宇文述问,“是否避避雨再走?”杨广急于到云家把亲事敲定:“这微风细雨,正好赶路。”宇文述明白杨广此刻的心情,就叫近侍王义把备好的油衣呈上:“请千岁穿好油衣,以免淋湿着凉。”杨广看看锦车说:“让云小姐穿吧。”“多谢千岁美意,锦车自可遮风挡雨。”云昭训谢绝。杨广又将油衣塞给宇文述:“莫若将军穿了吧。”宇文述忙不迭推拒:“这如何使得?”杨广又看看随行护兵:“宇文将军,请你将这油衣随意给一名兵士穿上。”宇文述急劝:“千岁千金之体,万一淋湿感受风寒那还了得。油衣本是为千岁所备,千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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