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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的爱各有不同的实质和内容,但他还是至死也不会忘记。我们从前沿转了一圈回到了古龙镇时,杨森却不见了桃红。他问了许多人,就是不知桃红的下落,他伤心透了。一个粗壮汉子伤心的样子是很让人怜悯的。我想,如果当初我把秋兰带出来了,她突然不见了,我会怎么样?桃红到底上哪儿去了呢。李贵对杨森说:“不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嘛,何必如此,不要伤了身子骨。”“臭狗屎,你他妈的懂个逑!”杨森恶狠狠地骂李贵。李贵便不敢吭声了,只是陪着杨森难过。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找来两瓶烧酒,递给他一瓶,陪他喝闷酒,我也学会了在苦闷的时候借酒浇愁。桃红是个美得让人不能把持的女子,我没有办法形容她的美,只知道我这样的废人见过她后,也会为之心动,内心也会燃烧一团烈火,我只能在无人的地方野狼般干嚎,发泄内心的shou欲和哀伤。我想桃红一定是被看上他的男人夺走了,可是,在古龙镇,谁敢动新保安五团三营敢死连连长杨森的女人呢?我的判断并没有错。桃红并没有私自离开古龙镇,而是被杨森的顶头上司张发魁营长霸占了,张发魁见纸包不住火,在一次酒宴上,把这事情向杨森全盘托出了。就是我们回来的第三天晚上,张发魁请杨森去喝酒,杨森要带我去,被来请他的人拒绝了,说张发魁只请他一个人。那顿晚宴相当的丰富,鸡鸭鱼肉样样有,全是那时节上的好东西。酒过数巡,杨森悲从酒中来,长叹了一声说:“一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保不住,真是生不如死呀!”张发魁这一生也没有把什么人放在眼里,听完杨森的悲叹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了。杨森被笑得莫名其妙。张发魁似乎有些醉了,说:“不就是一个桃红嘛,一个风尘女子,也未必有多少真实的感情,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们这些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死,也不一定能够守得住什么,我看杨老弟还是放宽心吧!该喝就喝,该吃就吃,不要亏待了自己!”不听张发魁说还罢,听他这么一说,酒在肚里翻江倒海起来。他凄声喊:“桃红,我的老婆哪——”张发魁根本就没有理会杨森哀叫,继续说:“像桃红那样的女子多的是,我帮你再找一个不就行了,只要你铁心跟着我,还会怕没有女人。实话告诉你吧,桃红被我养起来了,这女人卖唱出身,本来就不怎么样,只要给她钱就行。”杨森听了张发魁的话,顿时呆了。杨森不止一次吃惊于他的营长,可这次吃惊,让他猛地清醒过来。他看到张发魁营长身后的两个随从似笑非笑,手一刻也没离开过腰间盒子枪的枪把,杨森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动,就会死于非命,但他的心却流出了鲜红的血。他几乎要昏死过去。张发魁朝他冷冷地笑。他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但已经太晚了。他真想杀了张发魁,可他没敢动手。他没想到对自己刻骨柔情的女人会那么轻易地投进了别人的怀抱,心里愤怒而又凄凉,这他妈的究竟为什么!但他还是很理智地离开了张发魁营长为他特地设的酒宴。事实上,那个晚上他要是不理智的话,必死无疑。张发魁营长设那个酒宴就是要告诉他那个残酷的现实。张发魁看他没怎么样就放了他一马,杨森在张发魁的眼里就像一只小蚂蚁,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杨森悲伤透了。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认定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有第二个女人了。可是杨森又能怎么样?杨森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李贵劝他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打完仗了,回老家让我娘给你说一门亲,找个良家妇女也挺好的,你现在是长官,还怕找不到老婆!”杨森睁圆了双目:“你给老子闭嘴!”李贵便不敢再说话了,只好站在一边。李贵也是条忠直的汉子。他一直把杨森当成自己的亲哥,大哥此时断肠如焚,他在一旁也不好受呀。这个平常老实的汉子也渐渐地气恼上了,他骂了一声:“狗娘养的,兔子不吃窝边草,这营长也太没人味了。”杨森没有言语。李贵突然操起那支汉阳造,哗啦地拉了一下枪栓,夺门而去。杨森没吭气。正因为他没吭声,对李贵的行动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而葬送了李贵一条鲜活的人命。秋季是凉爽的。凉爽的秋风无法阻止子弹出膛,无法阻止子弹射李贵的胸膛。李贵身中八颗子弹倒在营长张发魁门前的台阶下。人生或死似乎是命中注定。杨森哪怕阻拦一下李贵,也就保存了他的性命。杨森对李贵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李贵是为他死的,他只要一想起李贵身中八弹横尸在营长门前的情景,就会倏地立起高大的身躯,狂吼道:“我祖宗八代的!”李贵就那样一个人独自离开了杨森灼人的视线。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杨森听到了枪声一连响了八声。他从椅子上惊跳起来,提着盒子炮就冲出门。杨森怎么也没想到李贵没开一枪就被人射杀了,而且身中八弹倒在血泊之中。原来张发魁营长早有提防,知道有人要上门寻仇。张发魁也没有想到死的是李贵,而不是贼三,更不是我。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是个孙子,我一点也不仗义,杨森枉把我当成了兄弟,我不可能为了他这个事情去杀张发魁,我有自己的想法。杨森看到李贵的尸体横呈在张发魁门外的台阶下,双眼暴突的样子,他心里惨叫一声:“兄弟,你死得好冤!是我害死了你哪!”谁也没听到杨森心底的惨叫,可张发魁却从杨森的神态中看出了他心里的刻骨仇恨。张发魁冷笑了一声问:“杨连长,你手下的人要行刺本座,你说该不该杀?”张发魁两道凶暴的眼光直刺杨森,杨森感到背脊上有股透骨的冷,脑门却发热起来,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该杀不该杀?”张发魁逼问道。几条枪不规则地缓缓抬起了那黑洞洞的枪口。汗珠顺着杨森的额头淌下,扑扑地掉落在地上,他的手往盒子枪枪把炮摸去。“该不该杀?”张发魁恼怒地突起眼珠逼问道。听到几声拉枪栓的声音,杨森的手颤抖地离开了盒子枪的枪把。“该杀。”杨森嘴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然后整个的人都虚脱了。“哈哈哈……”张发魁得意地狂笑,笑了好大一会才停止,又说,“好,有种,我没看错人,没有看错人,你是我的好兄弟!”杨森无语。张发魁喊道:“来人,把李贵的尸体拖到野外去喂野狗去。”几个士兵过来把李贵的尸体拖走了。杨森呆若木鸡地站在那,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刚才营长张发魁说的话。杨森抬起头,感到秋日的阳光也是那么毒辣,灼伤了他的眼睛。杨森带着我来到了野外。“叭——”“叭——”杨森愤怒地举起枪,射杀了正在撕咬李贵尸身的野狗。他悲伤极了。他带着我来到野外,是来给李贵收尸的。李贵的尸体被野狗撕得皮开肉绽,面目全非,都认不出是李贵了。杨森痛苦万分。我们四处拣了一大堆干柴堆起来,把李贵的尸体放在上面。他用颤抖的手击打火石,火石吐出火花迸在干草上,火就燃烧起来。火越烧越旺,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烈火将李贵的尸体焚烧。尸体的焦糊味随风飘散。我问杨森,为什么要把李贵的尸体火化,而不是埋进土里,俗话说入土为安。杨森沙哑着嗓音说:“这样他的魂魄就可以飘回家乡。”我说:“如果以后我死了,你也把我烧了,让我的魂魄飘回家乡。”杨森点了点头:“我如果死了,你也一样把我烧了!”我也点了点头。杨森的眼睛湿了,他咬着牙发誓要报这血仇。我们就看着火把李贵的肉体无情地吞噬掉。整个的天空,充满浓烟和一股难闻的怪味。李贵死了,他的魂魄也许正在飘回故乡,我们活着的人,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前路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我们无法预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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