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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侧过脸,语调淡漠:“没有为什么。”
梁絮白知道他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当即折回,在他身前蹲下:“我都道歉了,你还要生气吗?”
“我没生气。”郁楚的语气还是很淡。
梁絮白轻叹一声,握住他的手,将之放在自己头上。
蓬松柔软的头发下面,有一个硬硬的、肿胀的疙瘩。
郁楚一怔,下意识缩回手。
但很快,他又主动触上了梁絮白的脑袋。
不出意外,这个包是他刚刚用手机砸出来的。
梁絮白从他眼里瞧出了心软,立刻扶着脑袋“哎呀”了一声:“头好晕,还有点痛。”
旋即精准无误地倒在郁楚的腿上,“我是不是活不长了啊?”
梁三儿:我脑壳长了个包。
楚楚:你脑壳的确有包。
第35章
翌日上午,郁楚拍完戏回到酒店时,梁絮白仍在熟睡。
他凌晨一点多来到海城,由于行迹太过鬼祟,被郁楚当成入室行凶的贼打了一顿,后来哄了好久才把人哄住,然后利用脑袋上的伤成功在此留宿。
郁楚的目光瞥向夹着被子睡觉的大总裁,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黑色的裤衩,即使是在这样放松的情况下,背肌依旧雄健勃发,力量感十足。
郁楚将手里的药物放在茶几上,动静不算大,但梁絮白却因此而睁开了眼。
“几点了?”他半眯着眼,哑声问道。
“十一点半。”桌上还有几块昨晚剩下的栗子糕,郁楚坐下来,捡出两块填肚子。
梁絮白噌地一下坐起,立刻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两份午餐到房间里来。
他穿着裤衩摸进卫生间洗漱,不多时又从行李箱内翻出电动剃须刀开始修理胡茬。
一来一回间,郁楚被迫欣赏了好几遍健壮硬朗的、光裸的肉体。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不要像个流氓似的晃来晃去?”他冷声低斥,耳尖隐隐泛红。
梁絮白挨了训,动作利落地穿上衣裤。
郁楚打开塑料袋,里面有一瓶碘伏棉球和一瓶消肿止痛的喷雾:“这里有药,你抹一点。”
梁絮白欣喜于他给自己买药,于是在他身旁坐下,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我看不见,你帮我弄。”
“看不见就去照镜子。”郁楚眸光淡淡的,语调里尽是拒绝之意。
梁絮白故技重施,将脑袋枕在他腿上,虚弱无力地说道:“我头晕头痛,真的不太方便。”
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是你打伤了我,你应该对我负责,不是吗?”
“你不吓我,我怎么会打你?”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郁楚被他这副死缠烂打的态度折服,只好拧开碘伏瓶盖,用镊子取出碘伏棉球,而后拨开他浓密的头发,为受伤的部位消毒杀菌。
昨晚触摸此处时,原只有拇指那么大的一个疙瘩,没成想一夜之后,紫肿的范围扩大,甫然看去,触目惊心。
郁楚心里涌出一股子愧疚,不由放柔手上的动作:“疼的话就告诉我。”
梁絮白眨了眨眼:“好。”
上完药,午餐也送进来了。郁楚吃饱之后准备出门,梁絮白疑惑:“你去哪儿?不睡觉吗?”
郁楚说道:“再过两天我就要去京城录制综艺,正好这儿的戏剩得不多,所以我跟导演商量过,准备在两天之内拍完。”
“两天之内?”梁絮白拧了拧眉,“原本要拍多久?”
“一周吧。”
“……”梁絮白深吸一口气,温声劝道,“楚楚,你现在怀着孩子,不用这么拼的,否则身体会吃不消。”
郁楚转过身,将眼底的情绪及时掩藏:“没有拼,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清楚。”
梁絮白知道他脾气拧,便不再相劝,而是随他一同前往剧组。
初秋的海岛温度适宜,且这两日正逢朗晴的天气,对于拍摄工作非常有利。
此番梁絮白来海城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郁楚送一盘香酥排骨,原计划今日就回程,没想到郁楚会突然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导致梁絮白不敢有任何松懈,几乎是片刻不离地跟在剧组,唯恐他有个不测。
齐宣这几日正好在海城出差,便在剧组多待了几日,如今乍见梁絮白,不禁取笑他:“三爷,来督工呢。”
“我督什么工?”梁絮白疑惑。
齐宣笑道:“你当初把郁楚塞给我的时候,不是说想让他替你赚钱吗,今儿大老远跑来,如果不是为了监督他工作,那是为了什么?”
梁絮白梗着脖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来督工的。”
齐宣挑眉:“仅此而已?”
梁絮白用十分夸张地口吻反问:“那不然呢?”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齐宣的语气颇有些淡然。
梁絮白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齐宣对这位老朋友也算是有几分了解,知道他的沉默代表什么意思。
须臾,齐宣起了促狭心,遂说道,“我记得郁楚刚满二十一岁吧?模样俊,人也水灵,正好我——”
“你什么你,你又看上了?”梁絮白睨他,语气不善。
齐宣笑而不语。
梁絮白被他狐狸般的笑容搞得心烦意燥,“是是是,喜欢喜欢,你别动歪主意了行吧?”
齐宣依旧在笑,只是眼神里的戏谑荡然无存:“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咱哥俩有三年没聚过了,顺便把郁楚也叫上。”
梁絮白点头:“嗯。”
傍晚拍完戏,由齐宣做东,在岛上的一家川菜馆用晚餐。
此次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程晔之也在其列。
齐宣如今正力捧程晔之,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把他培养成盛星一哥了。
郁楚和程晔之搭戏时也能迅速进入状态,这是他评判实力演员的一种标准。
但是相较袁殊而言,程晔之身上的疏离感更甚。
只有面对齐宣时,这股疏离感才会退散。
郁楚知道老板和程影帝之间的关系,所以对此见怪不怪,默默地填肚子。
程晔之将倒好的酒递给齐宣和梁絮白,正要往郁楚杯中添酒时,被梁絮白制止了:“他不能喝。”
齐宣轻掀眼皮,淡淡一笑:“果酒而已,不醉人,不会耽误明天的工作。”
梁絮白被他三言两语刻画成恶毒刻薄、压榨劳动力的地主恶霸,于是用搪塞janne的理由解释道:“他最近睡眠不好,在吃褪黑素,喝酒会影响药效的。”
郁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辞,夹一片驴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嚼吃。
程晔之温声说道:“既是这样,那就不喝,让服务员上点果汁吧。”
问题得以解决,郁楚用果汁代替了酒,与他们碰杯饮尽。
梁絮白尝到了果酒的甜头,还想再续一杯,冷不防发现郁楚在看他,眼神带有警告之意,便识趣地用手盖住杯口,阻止了齐宣给他续杯:“我也不能多喝。”
“你也在吃药?”齐宣调侃他。
梁絮白:“……那倒不是。”
不等他想到合理的借口,便听郁楚说道:“梁总头上有伤,不宜过多饮酒。”
对座的两人同时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梁絮白压低脑袋,扒开头发,露出了那个肿大的淤青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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