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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撑不住了。”
兵卒们强忍住烦躁的恐慌,把他们一个个带离柳家。
小鬼们指望不上,活着的家丁们也没见过这般阵仗。
见到狂风袭来,人的本能就是逃跑。顾不上后续有责罚还是会遭难,他们连滚带爬地东躲西藏。
有个动作太大的家丁狠狠摔了一跤,屁股落在破碎的瓦砾上,惨叫着挪动身体,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一地。
眨眼间守在柳携鹰屋前的家丁只剩下一半,而且多少挂了彩。
咒法亮起,剩下的道士们横在门前,准备以命相拦。
长越握着传音的符箓,那符咒被雨打风吹,上面的纹路忽明忽灭,濒临失效。
“让他……进去……”
因为快要失效,符咒里只能传来变调破碎的声音,长越下意识地否认:“不行。”
“……来不及了,信我。”声音嘶哑,但却非常镇定。
“进。”
最后一声仿若命令,随后符咒上的字迹被雨水刷得模糊不清,闪烁了下,彻底黯淡。
符咒失效了。
长越呼吸急促。
道士们还在拼死抵抗,长明动起真格拼死一搏,亳不顾同门之谊。
怨气一边呼喊一边号哭,对他们极其残忍,专门挑要害打。运气好的只是身上挂了彩,运气差的被怨气趁虚而入击晕过去。
隐京门从未如此团结过,其他的道士立刻顶上来,前仆后继把受重伤的护在身后。
只要退缩,就是死。
长明身上的怨气似无穷无尽,直到现在还被包裹在黑雾之中,看不见人形。
也不知他们还能支撑多久。
长越闭了闭眼,认命般打了个手势。
灵气略微收敛,道士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就在他们犹豫的空当,怨气化成无数只手,破开阻拦,直冲入卧房。
砖瓦大范围地坍圮,只剩下横梁负隅顽抗,柳携鹰的住处刚被修好,又被毁个彻底。
柳携鹰就在里面,他的气息愈发明显。
缠身的怨气感知到宿主的激动,发出桀桀怪笑声。
柳携鹰身上全是怨气,拿了他的魂补一补,恢复些怨气再去取柳连鹊的魂。
一善一恶,一阴一阳。
同源兄弟,阴重之地。
以阴替阳,方能长生不老。
虽然漓县这温床现在算不上合适,但他苦心筹谋多年,仍然有机会可得永生。
飞灰碰到雨变成泥浆,冷淡的檀木香味飘散在雨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散布在柳家四处阻碍人行进的黑雾收拢,长明迫不及待,尽自己的全力笼罩住柳携鹰的卧房。
“快走!”
其余道士片刻不停,朝着柳携鹰住的地方冲。
另一处。
没了怨气干扰,小鬼们的状态也转好。
进宝转身,义无反顾冲着黑雾弥漫的卧房跑去。
黑雾之中,躺在床上的青年人浑身缭绕着怨气,看不清面孔。
眼看养了多年的猎物近在咫尺,长明兴奋地快步走去。可他还没走到床前,原本嬉笑的怨气们突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怨气爆发出似哭似怒的尖叫。
“不对……不对!”
长明的脸色一僵,欣喜消失得荡然无存。
怎么是他?
青年睁开眼,站起身来。
隔着浓重的恨与怨,他同长明对视,摊开自己的手。
掌心静静躺着颗存储怨气的灵玉。
“长明。”哪怕身上带着吸收怨气的符咒,也还是会被怨气侵蚀。
问荇脸上毫无血色,泛着隐约死气。
可他对此丝毫不在意,擦了擦唇边溢出来的鲜血。
“是在等我吗?”
长明不语,但身上暴怒的怨气出卖了他的情绪。
问荇勾了勾嘴角。
两个时辰前。
“你要用柳携鹰的怨气,让自己装成柳携鹰?”长生着急。
“问荇,你也疯了吧!”
一个两个,真都不要命了。
“长明要的是柳携鹰的魂魄,不是我的。”
“话虽如此,但你不怕他杀你泄愤?”
问荇最多在身上藏几张符,他连自保都困难。
“反正还有你们,隐京门会保护我的。”问荇笑,“而且我有办法,让他就算要泄愤,暂时也杀不了我。”
“先别急,听我说几句。”
听完问荇的计划,长生脸上神色愈发复杂。
是光听都觉得疯癫的办法,而且眼下只有问荇能做到,他也给自己留了非常宽阔退路。
而且若是存点侥幸心理,长明可能也不会第一个找上柳携鹰。
作为友人,他还真觉得这个计划可以一试。
可若是柳连鹊,万万不会同意问荇冒险。
“好。”
长生深吸了一口气:“你要犯这种险,柳连鹊知道吗?”
问荇沉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声东击西,我也会。
天命有异
“还怪柳少爷自作主张,我看你俩都挺喜欢逞能。”长生冷笑。
问荇这计划肯定不是第一天盘算,估计比柳少爷想得还多。
“你要是说服不了他,就别想着冒险!”
长生扯着问荇信誓旦旦说了通柳连鹊不同意,他们隐京门也不会同意的话,便急急忙忙离开去布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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