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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说了。”
新来的账房是个家境不太好的小秀才,惨不忍睹地捂住脸。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哪里是这么用,大字不识不可怕,大字不识还爱显摆就吓人了。
“阿明,其实我觉得你刚刚说得也不错。”问荇叹了口气,并不羞恼,“但我最想要的其实不是挣钱。”
“那是什么?”阿明好奇地抠了抠鼻尖。
只见问荇双手紧扣,闭上眼虔诚道:“希望我夫郎显灵,快往我身上洒银票,让我明早起来床头全是房契和地契。”
“让我这辈子躺着数钱,只需要靠他指缝里的钱就能锦衣玉食。”
全场寂静。
阿明弱弱地开口:“这……这好像有些难?”
保佑弄些好药好菜也还好,掉房契未免异想天开了。
问荇睁开眼,笑容渐消,声音也冷下去五分:“知道就好。”
“与其指望别人显灵,还不如自己去干点该做的事。”
他说得慢条斯理,听得旁边的小伙计小账房脊背发凉。
“问小哥,你接着说,我还得去取账本。”小秀才反应最快,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我也是,我休息够了,库房那里还要我帮忙。”
“老祝,老祝你别走————带我回后厨里边去……”
小伙计们作鸟兽散,肇事者阿明抖了抖腿,像个大个头鹌鹑,臊眉耷眼地捏起块布,僵硬地擦着桌子。
问荇斜睨了一眼阿明,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许掌柜说得没错,伙计们果然是不管不行。
问荇上到二楼找许掌柜,他甚至怀疑许掌柜知道他今天要来,故意让他看到今天群魔乱舞的场面,就是为了提醒他。
果不其然,许掌柜压根不在醇香楼里头,问了和他关系好的老账房,才知道他跟着采购出去了。
“好好的出去作什么,今天又湿又冷,他的老胳膊腿又该犯疼了。”账房不忘埋怨了句,“问小哥,老许特别说了,等你回来让你管着那群皮猴。”
“我知道了。”
看来今天歇业前,许掌柜都不会回来,要当甩手掌柜当到底了。
幸亏伙计们还算识相,方才也只是趁着客人少在角落里瞎胡闹,没闹出事来。现在被问荇警告了一次,更是变得规矩多了。
问荇一整天下来遇到最麻烦的事,也不过就是喝多了耍酒疯的客人闹着要找掌柜,小伙计没办法,只能过来找他。
“这谁啊?我说了要,要见你们掌柜!”
耍酒疯的不认得许曲江,但见来人是个青年,长得不像当掌柜的人,以为是许曲江搪塞他,本要大着舌头对问荇破口大骂。
可问荇只是站到他跟前,把醉汉的酒吓醒了大半。
酒楼酒馆的掌柜多是小老头和中年人,许多身子都佝偻了,而且总是挂着客气的笑,两步三道歉好声好气劝着他,瞧着没什么杀伤力。
可问荇脸上没什么表情,背挺得笔直,分明岁数不大却带着不轻的压迫感,他登时没了闹的心思。
“也没事,下次给老子上菜上快点。”本就不占理的醉汉重重哼了声,摇了两步,讪讪坐回位置上。
应当是没下次了,来者不是醇香楼的熟客,听口音甚至不是本地人。
问荇收敛起周身冷意,客气应下,这事也就轻飘飘揭过去了,看得旁边的伙计们着实捏了把汗。
“问小哥真厉害!”阿灿和一个姑娘在二楼修剪走廊上摆着的兰草,楼下景象一览无余。
阿灿的小姐妹捧着脸,“我往后也要找个能吓住别人的男人,但不要是断袖。”
她煞有介事:“我娘说了,男人是断袖就一直是断袖,可不能找断袖。”
阿灿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手起刀落,割断了兰草腐烂的枝条,发出细微的咔擦声。
她轻啧:“那我就算了,我还是想法子自己吓着别人,用不着男人。”
她哥可说了,问小哥都有时候阴恻恻的很吓人,指望别人还不如指望她自己。
不过她哥说得话也不靠谱,那傻子刚刚还很认真地问她些分明不可能的蠢问题。
“妹子啊,你说问小哥他夫郎,是真会显灵吗?”
作者有话要说:
鹊鹊:所以给他地契和银票,他能开心些吗?(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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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是会被骗的,小朋友不要学哈。
不懂变通
直到傍晚,许曲江才姗姗来迟,问荇管事,他脸上都开始变得红润。
他环顾了圈,瞧见还在忙活的伙计们个个都专心手头的事,露出满意的笑来。
“看来我是能好好歇着了。”
勤劳到江安镇商户里头闻名的许曲江都去睡了,问荇还在灶台边和老祝商量第六道菜的事。
前五道菜陆陆续续都有了眉目,接下来只需要让摆盘瞧着大气好看即可,但第六道迟迟没有动静。
老祝试了很多叶菜,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而问荇从进宝那边抄来的香饮汤羹食谱筛选得七七八八,也没找到特别合心意的,不是卖相不行就是卖相和味道都不行。
“实在不行上五道肉菜得了。”
中药天生就和肉更相衬,尤其是靠着炖煮的肉菜,往里头加药非常方便。
为了这些药膳,后厨上上下下已经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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