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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嫉妒了。
然而柳贺陪猫玩的日子并不长,过了春节与元宵,他又得回到丁氏族学继续读书。
二月前,县衙早早发布告示,告知考生们今年县试的时间与地点,丁氏族学中有十数位弟子应考,便是与柳贺同一批入学的弟子中,田志成与刘际可等几位年龄稍大的也先赴考了。
“之前怎么未听他们说过?”汤运凤抱怨道,“如今他们先下场了,我倒有些忐忑。”
柳贺读书虽读得安稳,可听说同窗赴考的消息后也有些不镇定,刘际可与田志成的学问在诸同窗中排名很靠前,两人若是能通过县试,他倒是也可以下场一试。
不过眼下还是把掌握的知识点再巩固巩固。
柳贺收了心,继续投入到经史文章中去。
同窗们下场的多,先生们的精力便能投入到这一批留下的弟子中,柳贺每日能多问几个问题,不过过了些时日,族学招的新一批弟子入学,柳贺他们便成了老生了。
无论谁来,柳贺的读书习惯一直未改,《诗》经义丁琅已于四月前讲毕,之后便以时文为主。
柳贺的功课此时又多了几项,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写试帖诗。
乡试会试不考诗赋,童生试中却考试帖诗,五言六韵和五言八韵都要写,平仄上有要求,这也是柳贺目前面临的大问题,他写文章自认还不错,可诗赋一道却只是平平,可若想通过县试,第一场四书文两篇、试帖诗一首却是必考的。
纵然头大如斗,柳贺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柳贺自认为自己在写诗这一道上格外努力,可十数首诗作下来,能被夸赞的也就是对仗工整,其余都是平平。
但写诗耗费的精力却比写文章要大多了,每次怎么憋都憋不出诗的时候,他就深深希望自己白居易附体。
所以人家白居易敢写慈恩塔下提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啊,科举考场上试帖诗能写出“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这样的名句,他不在慈恩塔留名,谁还能留名?
光是自己写自己丑倒也罢了,柳贺的试帖诗是要交给先生看的,柳贺文章不错,先生对他的试帖诗自然也怀抱期待。
然后——
柳贺忘不了丁先生看到他所作诗赋那一刻的表情,就像面具被打碎了一般。
之后,丁显抱来厚厚一堆书给柳贺,虽未多说什么,可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柳贺拿起书一看,《文心雕龙》、《乐府诗集》、《东坡乐府》……可以说是可以说是唐贤今人诗赋都具备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看了。
柳贺既然知道自己的弱点,就不会放着不管,他之后便如学写文章一般学诗,不求作得多么惊艳,但求不功不过,至少不能成为扣分项。
科场上的文章和诗赋毕竟不同于平时,自唐以来,能在科场留名的试帖诗,不过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和祖咏《终南望余雪》寥寥几首罢了。
除了写诗之外,柳贺也在练诏诰表及策问文章,去年至今年四月所学无疑是在打基础,以四书五经为主,读书的内容也偏狭窄,而在这之后,读书的内容愈发驳杂,只琢磨经义文章已是不够了。
不仅柳贺如此,他在族学中的同窗们也是一样。
众人原本约定,明岁县试一同下场,可眼下刘际可与田志成先行一步,
其他人自然也有了焦灼之感,因此读书愈发勤勉。
不过就算时间再紧,柳贺依旧每日去书堂读书,眼下丁氏族学的书都被他读了大半,挑到后面,他找不出自己喜欢的书,连那些不喜欢的都勉强读起来了。
“柳兄,借文章一用。”
汤运凤在他身后喊,柳贺将文章递了过去,却将施允文章拿了过来。
这是几人近期的习惯,互相参考文章,以弥补己身之不足。
……
对整个南直隶的士子们而言,嘉靖四十三年最大的一桩事便是南直隶乡试主考不用本省人,这自是受吴情任南直乡试主考的影响。但受影响的不仅南直一省,北直顺天乡试也是一样的待遇,南人用北,北人用南,就连同考也必须用一部分进士出身的京官。
眼下倒是还影响不到柳贺他们,毕竟他们还是一群连县试都没考的小萌新,但未来他们若是有机会参加乡试,猜主考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毕竟南直具备主考官资格的官员是可以数出来的。
八月乡试之前,柳贺仍旧专心致志地读书备考,他文章比之去年又精进了几分,这是几位先生都认可的。
至于试帖诗,他现下倒是能写出四平八稳的几首,可文辞却毫不出众。
丁显对他不擅诗这一点也很无奈,但他转念一想,柳贺在文章一途的进步已远超常人,诗赋一项略弱些倒也合理,有人擅诗有人擅书,若是样样精通,那得是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物了。
“文辞上再精妙些,你县试必能取中。”丁显低声嘱咐道,“你眼下文章已有了火候,但切记不能自满,否则便是过了县试,府试也难以通过。”
柳贺自然也清楚。
县试是一县士子的争夺,而府试则是一府士子的竞争,到时候不仅是丹徒一县,丹阳、金坛这两个科举实力强过丹徒县的士子们都要加入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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