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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了涛江就是何州啦,怎麽?少年郎第一次来何州啊?」
撑船的船家喋喋不休,几乎将何州哪里好玩、哪里好吃、哪里山明水秀、哪里的nv孩儿漂亮都说尽了,才换来他今日唯一的客人憋出的第一句话。
「……我不是来玩的。」
少年裹着大衣,似乎很怕冷,双手反覆搓r0u着,他实在是小看了何州说变就变的天气,上午yan光明媚,下午一场大雨立刻就寒风刺骨。
船家的话少年左耳进去右耳就出来了,嗯嗯啊啊地敷衍了过去。
被敷衍久了,船家也略显无趣,怎知少年突然开口问道:「何州是否有一户姓唐的商贾?」
闷得慌的船家逮到机会便又兴致冲冲地回到:「你是说唐锦唐老板?有,唐家算是咱们何州最有钱的家族了,虽说有钱,但毕竟是做商的,姿态不怎麽高,又亲民,前几年还曾经──」
「我没问那麽多,我只想知道唐家现在如何了。」
「唉,自从当家的唐老板去世之後,他那对儿nv本应继承家业,却被其他亲戚欺凌至此,可怜喔……」
「你说唐锦si了?」少年倏地抬起头,原本戴好好的兜帽被抖落,七彩的绫羽在空中划出斑斓的弧度。
「si了有几年了,唐锦一si,那些贪得无厌的亲戚纷纷接管唐家的商路,近几年才被唐家少爷夺回主控权,腥风血雨得很,怎麽?你与唐老板有仇吗?」
少年抿着唇思考了片刻:「我是奉师命前来的,前些日子发现唐家给我们的货有假,毕竟是医人的药,师父命我查明此事。」
船家乍听之下不觉如何,但定眼瞧了瞧绫羽,突然一阵悚然:「绫羽配饰!你是天医的弟子?!」
「是,」少年神se淡然,甚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愠怒:「师父有言,若唐家卖予我们的假药害了人x命可就是我天医的罪过了,唐家若是置病人x命於不顾,是为不义,我今日一来便是来讨个说法的。」
船家立刻想起天医最广为人知的传闻──违背天道之人、不义之徒,会受到奇毒的逞罚。
「也许是有甚麽误会!」船家摆摆手:「唐少爷跟他父亲一样,jg明能g又正直,不可能g这种蠢事,有可能是那帮亲戚的手笔,别算在唐少爷头上啊!」
「为何这麽袒护那位唐少爷?」少年不解地打量着船家。
船家嘿嘿笑了起来:「方才正想说就被打断了,前些年唐老板做了大善事,那时何州收成不好,地方官吏又不肯开粮仓,唐老板向外地买粮无偿赠与咱们这些贫民,唐少爷和唐小姐还亲自来慰问,唉呦说的我老泪又要流下来了。」
少年挑眉,一脸漠然地看着船家浮夸地抹去眼泪,心里有了盘算。
刚踏上何州的土地,小湾边铺天盖地的吆喝声就从市集传了出来,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儿是何州最热闹的小镇之一,傍着涛江,商船往来便利,小贩们几乎都聚集到这港湾来了。
好在唐家声名远播,没问几个人就查明唐家庄的庄址,少年提着被热情的小贩y塞的甜酒小口啜着,幸好没几个钱,就当作入境随俗。
「不可能这麽贵!天上的灵草都没你的灵芝贵!」
「你又知道天上灵草多贵啦?不买拉倒!咱家生意不做你的!」
少年撇了一旁的小摊子一眼,摊子上都是散货,确实是灵芝,是真货,不过这报价确实吓人了些,有讹诈无知民众的嫌疑。
「这位大哥,灵芝可安心养神、止咳平喘,但一般小病小痛是不会用上灵芝的,特别是大哥的衣着更不似富裕人家……也不似哪家的家仆,人家都是上药铺抓药的,会看上这种不正经的铺子,是府上有谁生病已久吗?」
刚才叫嚷太贵的青年脸上浮现尴尬的神se,还来不及答腔,爆脾气的小贩立刻就对着少年咆哮。
「你说谁不正经?!不懂行情、少外行装内行!这些都是咱家冒si去人烟罕至的灵山采来的,自然不会上缴药舖,都是自个儿卖的!」
被骂不懂行情的少年立刻就觉得好笑了。
「若我天医弟子对药材一窍不通,就别说世人有多识货了。」
天医二字一出口,气焰正高的小贩霎时焉了下去:「天医?!」
少年身子微倾,让坐在椅子上的小贩顿时坐立难安,特别是他看见少年腰间的匕首,吓得只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你要讹诈谁、诓骗谁,那我不管,但倘若你卖的东西害了人x命,我会亲自取你的狗命,懂了?」
小贩含糊地噢了好几声,匆匆地收拾家当,没几多久就空了一块地、跑个不见人影。
「这……多谢这位,少侠?」
青年不甚确定地唤着少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螭声,螭首的螭,声音的声,直唤名字就行,带路吧。」
「去那儿?」
青年显得更加惶恐了,但螭声却宛如看不见似的:「府上,不敢说天医弟子百病皆能医,但是看看无妨。」
「只是发妻久咳不癒罢了,劳驾到天医弟子就太过了……」
「久咳也是病,都说只是看看,给个建议,相对的我有事想问你。」
青年惴惴不安地给螭声指路,心里还有些恍惚,天医啊,原来不是只是个乡野传说,虽说这位天医弟子十分年轻,但气势惊人又无b自信的模样,想必也是一位高人。
若是妻子能得到高人指点而痊癒的话,心里的大石头也能放下了。
然而当螭声见到这位青年的妻子时,事情却b他想的严重。
「……咳血多久了?」
「三、三个月有余了。」
螭声粗略地检查了病人的状况,眉头始终紧促着。
「……大夫。」虚弱的声音从被褥中传出来:「大夫,我还有救吗……咳咳……」
「大哥,出去说话。」
螭声半扯着青年离开卧房,神se冰冷,让青年更加难以冷静。
「我的妻子还有救吗?」
「延误太久,医治方式错误百出,下肢浮肿、咳声带水、心脉虚弱、喘气会疼,而我手边也没有适合的药可以救急,即使有,她的病早就为时已晚。」
青年的嘴一开一合,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怎麽会……」
「别的不提,」螭声抬手打断青年的话:「她原本是可以得救的,我现在问你什麽你回什麽──为何给她食用这麽多无用的药膳?把你家夫人y生生吃成了药罐子。」
「这、因为那药郎说这些药都是滋补身子的好东西,晴儿……我的妻子久病在床,便想说多补补身子也好……」
螭声顿时浮现把这人搧去撞墙的冲动:「是药便是毒!药喝多了不只没用,还会害了她!一开始只是小病小痛,喝久了就出事了,正经的救命药材没用到,倒是吃了不少无用功。」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知道……」
青年扑通跪下,只换来螭声冷淡的视线。
「行了,别对我三跪九叩,我不是天皇老子,跪我没用,我只是要问你,你说的药郎知道你妻子的状况吗?」
「知道、他都知道。」
青年抬眼瞄了瞄螭声的脸se,寒到简直能结冰了。
「知道……他知道!却还是卖你这些根本没用的药?若不是对药理一窍不通,就是存心害人!很好,非常好。」
青年望着转身就走的螭声,脚步虚浮地亦步亦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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