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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阴雨连绵,偏偏昨日起乌云渐渐散开,阳光洒满了梧城。
高家大公子高轲的葬礼,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举行。
简千池作为遗孀,站在队伍的最前头,身旁是高家父母和高轲的弟弟——高含翡。
青年背对众人,一双含情目中没有丝毫哀伤,反而盛满了喜悦。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男人面容坚毅而俊美,眼神高高在上、令人胆颤。
但他在简千池面前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简千池很快移开了目光,动作敷衍地拜了拜便想离开,却被高含翡拽住了手腕。
“简千池!你想去哪?”
简千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你!简千池我告诉你!”高含翡被他的眼神一刺,恼羞成怒道:“你别以为我哥没了你就能走了!”
“你这辈子,生是我哥的人,死也是我哥的鬼!”
简千池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抓住高含翡的食指,狠狠往后一掰,看到青年疼得面色发白,猛地松开了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高含翡,你算个什么东西?”
丢下这句嘲讽,简千池抛下一众看热闹的宾客,扬长而去。
高含翡丢了人,脸色很难看,当即就想追上去,却被旁观的高家父母拦住。
“好了,含翡!别再闹了。”
高母眼睛还有些肿,疲惫道:“都是我们欠他的。”
高父没说话,但他始终站在高母这边。
高含翡气得捏紧了拳头。
他对高轲这个从小被抱错的哥哥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起码没有喜欢到要强求“嫂子”为死去的哥哥守寡的程度。
他只是不想让简千池离开。
简千池已经在高家待了整整六年,为什么高轲还没能让他适应这里的生活、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高含翡嗤笑一声,喃喃道:“没用的东西。”
————
另一边,简千池率先回到高家,早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他没想带走这间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只是他的证件还被高轲锁在保险柜里,他并不知道密码,保险柜每天可以输入三次密码,每次输入错误都会对高轲发出警告。
简千池这些年明里暗里地找了很多高轲可能会用的密码,但一直没敢尝试,直到高轲的死讯传来。
听到同床共枕了整整六年的“爱人”的死讯,简千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太好了,他可以随意试探密码了。
随后又有些啼笑皆非。
高轲死了,高家再也没有阻止他离开的理由,哪怕证件最后拿不出来,他也能去重新补办,不用再担心被人使绊子。
那天晚上,泪眼朦胧的高母来找他,请求他出席七天后高轲的葬礼。
对于高母,要说简千池毫无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他始终忘不掉六年前,他刚被简河那渣滓送过来的时候,高轲一见到他就像疯了一样往他身上扑,不顾他的挣扎,直接把他拽进了房间,然后开始撕扯他的衬衣。
彼时前脚被人绑架,后脚又失去了父亲的少年完全崩溃了,莫名其妙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哥哥送到绑架犯手里,简千池恨不得直接杀了高轲和简河。
他被高轲按在床上又舔又咬,手腕都要被捏碎,直到男人的手向下开始扒他的裤子,简千池趁机夺了一旁的台灯狠狠砸向高轲的后脑,男人晕眩之中放松了压制。
惊魂未定的少年推开男人,连滚带爬地冲向房门,与高母对视着。
少年看着这位温柔悲悯的女人,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哀求之意。
他一身狼狈,衣领都被撕烂,裤子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脸上、脖子、手腕、腰间……一切露出来的皮肤上都遍布着暧昧的吻痕和咬痕。
他才刚被高轲拖进房间十分钟不到,便已经狼狈至此,很难想象少年最终会遭遇什么。
女人身后是七八位保镖,个个身强体壮,像一座一座大山,挤满了狭小的走廊,阻挡着简千池逃跑的步伐。
没有一个人敢直视这位容貌昳丽的可怜少年。
简千池砸台灯的手一直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只是尝到了嘴角的一丝酸苦。
“……我……我不是自愿来的……你放我走,我给你、给你们……很多钱……”
他含含糊糊的,说话有些混乱,闷着头试图硬闯,却被前面的保镖抓住了胳膊。
简千池仓皇地想甩开他,回头只见高母微微闭了闭眼,一行眼泪落下,女人温柔哀求着。
“简少,小轲是真心喜欢你,他会对你好的……你、你回去吧……”
简千池疯狂地摇头,他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高母的样子曾是他以前一直幻想的母亲模样,可现在,她却成了高轲的帮凶和锁链。
少年跪倒下来,一只胳膊还被保镖牢牢抓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我走啊!我不、我不喜欢……我……”
“啊啊啊啊啊啊!”他崩溃尖叫着,随后低低地小声抽泣喃喃:“……爸、爸你救救我啊……爸……”
上一次被绑架时,简父救了简千池,还当着他面将绑架他的高轲打了个半死。
那是一手养大他、最最疼爱他的父亲,愿意为他撑起一片天的父亲。
可是为什么,好像一夜之间,父亲车祸而亡,他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莫名出现的私生子哥哥接手了整个简家,自己还被他送给了高轲。
私生子比他大了整整七岁,父亲原本的形象在眼泪里变得模糊不清。
他失去了一切,到了这样崩溃的时刻,还是只能想起一直疼爱他的父亲,可这次,再也没有人在他哭泣时温柔地抱起他哄,没有人在他难过时为他出气撑腰。
在这个高家,他根本求救无门。
高母听着他凄厉的哭声,只觉得自己心里也在发疼,可是高轲……高轲是她亏欠了十多年的大儿子啊!
简千池砸那一下用尽了力气,但高轲只是短暂晕眩了一下,很快便恢复神志。
听到门外少年哀哀的哭泣声,他心急火燎地跑出去,一把推开抓着简千池的保镖,将他抱在怀里怒喝。
“谁让你这样拉着他!你弄疼他了!”
?男人脸色阴沉沉的,额角被台灯砸破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看起来狰狞又可怕,仿若地狱的恶魔。
简千池被他紧紧锢在怀里,却并不感到温暖,反而是彻骨的寒冷。
“阿池,你别怕,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高轲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卧室,“但是你也别再跑出去了好不好?”
简千池僵硬着身体,克制不住地发着抖,他本已哭干了眼泪,可是越过高轲的肩膀看到高母夹杂着愧疚和放松的眼神时,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后来,简千池一个星期都没能下床一步,吃喝拉撒都被高轲解决,他意识不清,只觉得那一周永远沉浮在床第之间。
他对高母的第一印象有多好,那之后,就有多怨恨这位母亲。
回过神来,简千池已经答应了高母的请求,因此,他没有急着离开。
如今葬礼已过,简千池盘腿坐在保险箱面前,微微有些出神。
其实,打不开密码,直接锯了也行吧?
笑着摇摇头,简千池开始最后一天的尝试,如果这次还没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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