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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善见到他爹来了,马上招呼霍去病过来一起锻炼两只幼兽。
还跟霍去病讲起猫猫头帽子的事。
只要同时带着十个猫猫头士兵,肯定能追得匈奴人落荒而逃!
霍去病道:“不戴这个帽子,我也可以追得他们落荒而逃。”
霍善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他爹本来就是最厉害的,孤军深入从来都没带怕!
见霍善似乎因为猫猫头帽子没法派上用场而有些失落,霍去病提议道:“我虽然不需要,但可以让赵充国到时候带上……”
此时此刻,在军屯勤勤恳恳为大汉养水师鸭的赵充国打了个喷嚏。
赵充国拢了拢自己身上新制的冬衣,心里不知为啥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肯定是错觉!
这世上总不会有比养鸭更离谱的事了吧?
不会的。
肯定没有!
霍善父子俩对祸害赵充国的事达成一致, 准备等赵充国要出战匈奴的时候就送他们猫猫头帽子。
当天晚上,霍善就和张仲景他们分头去解决绿雾问题,一般来说能让当地人愁到普遍焦虑的情况都不简单。
霍善去的是嬴政那边,睁开眼他就……到了长城外。
最近长城这边处于严寒状态, 不少民役都冻病了, 随着一场时疫无声无息蔓延开,一股绝望的气氛弥漫在简陋的驻地之中。
这几年嬴政也有参考赵充国的军屯政策以及明朝的开中政策, 一面通过军屯充实边境人口, 一面通过盐引以及各种优惠待遇招募商人运输军粮到各个偏远地区。
为了响应开中政策, 不少商贾自发地花钱募集一些流民在邻近边关的各个郡县开垦民屯,短短六七年已经发展得有声有色。
如此一来, 长城边上各个郡县倒也不至于荒无人烟, 来到这边修长城的役民想要往家里传信都方便了许多。
但这些改变还是抵不过一场时疫的来袭。
时疫也就是传染病, 很容易在人群之中蔓延开, 哪怕是到了后世许多人也依然闻疫色变。军队以及大规模劳役一旦出现时疫,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由于与咸阳隔得挺远, 嬴政那边都没收到消息,当地也就按照过往的时疫应对之法来处理:先把患病者给隔离开。
即使霍善在咸阳掌管了太医署, 开办了附属于太医署的医学院, 边关这边却依然缺医少药,附近军屯的随队军医已经被抽调过来。
结果他们自己也病倒了。
可见这场时疫来势汹汹。
霍善了解完情况以后直奔两个军医所在地。
那两个军医显然是医学院培养出来的,曾经在咸阳见过霍善。他们看到霍善时先是眼中迸发出希望,接着便满脸羞惭地起身对霍善说道:“公子, 我们没能解决这次的时疫。”
他们已经很努力地了解病因, 也在有限的条件下搭配出相对有效的药方, 可惜药材还是不太够用,而且他们的身体也没撑住。
霍善道:“你们已经做得挺好了, 先养好病再来帮忙。”他仔细查看过两军医的病情,给他们分别开了药。
接着他就去给隔离区的患者看诊了。
时人会把患恶性疾病以及传染病的患者赶到统一的“疠所”安置,以免当地发生瘟疫扩散的情况。
如果本身就犯了死罪要处决的则赶到“迁所”等着行刑,这类死刑犯行刑是要单独处理的,只是处理的方法不太恰当,采取的是淹死和活埋。
这些年霍善也去咸阳的疠所、迁所看诊过,疠所大多是些生了病的普通人,霍善对他们遭遇的痛苦十分同情:只是生个病而已,待遇却与坐牢无异。
只是这也是在医疗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最能降低疾病扩散可能性的手段。
总不能真待在家里害得一家老小全得病吧?
霍善医治起这些人来颇为尽心。
迁所里大多是些罪大恶极的犯人,霍善对他们倒没多少怜悯。
孔夫子说得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还是得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现在扶苏与萧何编修的新秦律已经宽松了许多,能判死罪的大多都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流,依律伏诛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只是在处置方法上霍善有点异议,不管是淹死还是活埋都不能有效抑制时疫的扩散,最好还是依照律法给他们个痛快,然后一把火将他们的尸首给烧了。
众人:“……”
他们这位公子善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真了不得。
别人水淹活埋还留个全尸呢,你这是要直接把人挫骨扬灰啊!
只不过对于这些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大伙都觉得挫骨扬灰确实是他们最好的下场,所以各地迁所的负责人都严格执行这个“一把火”政策。
时疫倒还真少了点。
这次霍善去的当然是疠所。
霍善的到来一开始也没在疠所引起太大的反应。
一来是他年纪太小了,二来旁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众人只觉由役官领着这么个俊秀可爱的小少年过来有些奇怪,瞧他那精神气也不像生病的啊!
众人正疑惑着,随他过来的役官已经安排人手在疠所不远处搭起个营帐来,还抬了不少生活起居用的物什以及一箱箱不知道什么东西。
霍善先让人架起一排大锅熬粥。
粥香很快飘到了疠所里头,霍善给每锅热粥里倒了份青精饭,那香味闻起来愈发诱人了。
原本死气沉沉的疠所渐渐骚动起来,连那些原本双目无神靠在土墙边感觉自己在等死的患者眼中都多了几分光亮。
因为时疫可能具有比较强的传染性,所以霍善让役官带着其他人先退下,自己戴好口罩去点了几个还有力气走动的患者过来分粥。
其实他自己不必做什么防护也不会有事,但他得给其他人做个示范,意思意思也得做点防护措施,免得以后遇到这种事医家全都直接莽上去。
结果可能就是像那两个调派过来的医官那样自己先被时疫给放倒了。
只不过就现在这医疗条件,防护的效果也非常有限就是了。
霍善亲自给疠所最里头几个患者送了粥。
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下肚,每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多了。
疫病这东西向来是“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
许多治疗方案本质上都是激发机体本身的免疫力,利用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去对抗各种“外邪”。
如果把身体比作一个国家,那免疫系统就是体内的常驻军,药石之流是外面派来的援军。
常驻军系统正常运转时能及时扑杀一切外敌与内贼,偶尔出现问题才需要请援军来帮忙。
如让援军疏通体内堵塞的道路、让援军强化体内“常驻军”的作用——乃至于让援军代替常驻军完成杀敌任务,但是归根到底还是得自己的军队强大而有序,才能让机体真正恢复健康。
因此患者个人的意志也非常重要。
若是患者本人都丧失了求生的意志,那么患者体内的“常驻军”自然也不战而败、溃不成军。
霍善等所有人都把粥喝完了,才开始给他们挨个看诊,边看诊还边跟他们唠嗑,问他们家里都是什么情况,这次过来服役还得干多久才能回家去。
秦朝的徭役制度是男子十五六岁后便要登记在册,到六十岁才能免役。只不过这也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从成年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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