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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书生多负心2
茶园里除了赵家父女, 其?余人都没见过李凭云。
李凭云假扮乩身请神上身时,赵鸢一直用余光关注着父亲的表情。那张老脸是?一如既往的麻木,赵鸢眼珠都快飞出去了, 还是?什么都没瞧出来。
她只能在暗中祈祷李凭云演完这场戏赶紧走人。
扶乩是?骗术, 和其?他骗术一样,它的本质是利用人心。李凭云的脸天生带几分神性, 这让他的乩身更有说服力。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众人目光, 只见他手握乩笔挥舞手臂,一边唱咒, 一边在沙盘上涂写。
大伙儿不由上前凑去?,争相去?看他写的字。
梁国郡主呼道:“是?谨辞的字!是?谨辞!吾儿给我写信了, 他给我写信了!郎君, 是?谨辞给我写信了!”
梁国郡主在狂喜之中,第一个奔向赵太傅。
这是?赵鸢有?记忆以来,父母第一次亲近。
赵太傅看到沙盘上的文字, 也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真?的是?谨辞的字迹。
明知一切是?假,也宁愿被骗。
李凭云身旁的唱生唱出沙盘上判词:“我于重霄生羽翼,振翅遨游九万里, 惜我父母多?牢伤,已为人间自在身。”
梁国郡主痛哭不已:“郎君, 咱们儿子没有?怨你, 他一点都不怪你。”
赵鸢旁观着这场大戏, 忽然瞥见李凭云走过来,她警惕地冲他摇头, 对?方浑然不顾。
“老爷, 夫人,神灵还有?句话要我转告二位, 珍惜眼?前人。”
梁国郡主拉住他的袖子:“谨辞还说什么了吗?”
李凭云淡淡道:“他说,不要让自己的兄弟姐妹成为第二个他。”
梁国郡主看向赵鸢,仿佛大梦初醒。
“鸢儿娘对?不起你。”
赵鸢怕极了这种场面,趁梁国郡主哭大之前,反客为主抱住她,“娘,这没什么,我不委屈。”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十分诡异的画面。
梁国公虎视眈眈地盯着父亲,而父亲则警惕地看向李凭云。赵鸢无奈地向李凭云耸耸肩。
李凭云漠然看她一眼?,带着一伙人告辞。正好?到了中午,姜洛留下众人在茶园用膳。
梁国郡主突如其?来的母爱让赵鸢无所适从,但她表达母爱的方式,局限于帮赵鸢找一门好?亲事。赵鸢见自己的亲事在席上被抛来抛去?,脸色冷却?,连装都不愿装了。
旁边的容安孕吐了一下,“姜洛知道表姐的舅父也跟来了,非得让人做大鱼大肉,我闻不得荤腥,表姐,你陪我去?透口气吧。”
赵鸢还来不及看梁国公的脸色变化,已经被容安拉走了。
容安怀孕以后,更是?无所顾忌地吃喝玩乐,体型是?从前的倍宽,高挑的赵鸢被她衬得娇小羸弱。
她倒是?比屋里的那帮长辈更清楚赵鸢的不好?惹,出了门抱住赵鸢的胳膊,“表姐,不要冷着脸嘛。”
赵鸢蹙眉:“你同那个扶乩的先生是?如何认识的?”
“哦,你说李侍郎呐,是?他找我的。要不是?我肚子里怀着姜洛的孽种,一定会把?李侍郎拿下的。表姐你也真?够不识好?歹的,如此英俊的郎君,竟舍得让他追着你跑。”
“什么叫不识好?歹?”
“表姐,你就承认吧,你也就多?读了点书,考了个进士,除了这些,你有?什么特别的?那李郎君长的跟天上神仙似的,可?比你好?看的姑娘一抓一大把?,论容貌,就是?你高攀人家。”
“刘容安,你再说一句。”
“我有?什么不敢说?难道要我违背良心,夸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么?”
赵鸢使劲掐住容安的脸,“你知道你的脸肥成什么样了么?要我跟你说实话么?”
容安圆乎乎的双手使劲拍打着赵鸢,“悍妇,松开你的爪子!”
赵鸢入仕以来,脏活累活没少干,比手劲儿,容安这种娇生惯养的闺门小姐还真?不是?对?手。
容安怕赵鸢把?自己掐毁容了,哭道:“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你和李凭云是?如何认识的?”
在赵鸢威逼之下,容安只能把?事情经过全盘托出。
几日前她去?赌钱,赌瘾上头,把?姜洛的茶园都给人赔出去?了,是?李凭云出谋划策摆平了此事,交换条件是?陪他演今日扶乩的戏码。
赵鸢松开容安,想教训她,但容安陋习多?到让人无从下口。
容安可?怜巴巴看着她,“表姐,你还嫁李侍郎么?你要是?不想嫁的话,能不能替我问一问,他喜不喜欢大肚子的?”
赵鸢爪子抠向容安的脸,“你能不能安生几日?”
容安瘪了瘪嘴,“那人家天生就想当?个dang妇嘛,表姐你不还想当?官呢,女人当?dang妇可?比当?官更合理。”
以赵鸢对?李凭云的了解,他若出手,必有?所图。她问向容安:“李凭云可?给你留了话?”
容安道:“没有?。”
赵鸢猜想李凭云是?用了春假来找自己,过了年,沐休就结束了,他也该回长安了。
可?惜她识破了他的把?戏。他就是?在给自己制造恐慌,他故意不留地址,分明是?等着自己找上门。
容安:“要不,我派人帮你找找?青云川我熟人多?,找个人的下落不难。”
赵鸢道:“不必了。”
“啊?表姐,我见的男人比你吃的米还多?,这个李凭云,绝对?是?很喜欢你了,他如此大动干戈帮你母亲解忧,又有?心思,又有?行动,人还是?个四品大官,你就别挑了,真?的,男人七老八十了,照样三妻四妾,咱们女人一过二十,就成了昨日黄花,只能认人挑选。”
赵鸢眨眨眼?:“是?他要娶我,而非我要嫁他,我上赶着人家,只会被看轻。”
“嚯,看轻你如何?捞在怀里的好?处才是?实打实的。”
容安喋喋不休地传授起了经验,赵鸢一个字也没提听进去?。
凭什么她想见他一面,他连个口信都不愿给她,他想见的时候,她就得屁颠跑着过去??赵鸢越想越不公平——自始至终,他从未明确过对?她的心意。
她只是?钦佩他,喜欢他,却?没有?给他玩弄自己的权利。
最?后,她克制住了去?找李凭云的冲动,再次听到李凭云的消息,已经二月了。
今年的春闱取缔了门第限制,上至帝王,下至贱民,举国关注。李凭云作为今年春闱的主事人,大邺万民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据赵鸢的观察,目前大伙儿对?李凭云有?三种态度。第一种态度,是?把?他当?成救苦救难神来盲目崇拜,第二种态度 ,是?把?他当?礼崩乐坏的罪魁祸首,而第三种态度,则是?把?他当?赌马场上的一匹马,津津乐道他以后的命运。
青云川的官学背后最?大的资助人是?梁国公,贡士上长安赶考前,由教书夫子带着他们来答谢梁国公。
梁国公在亭中招待他们,赵鸢不过是?询问了几句今年试题,就被梁国公勒令退下。
她知道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梁国公狭隘。只是?不知他是?狭隘女子论政这件事,还是?因?她是?女皇帝选出来的进士。
今年有?多?位女贡士,赵鸢觉得不该在女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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