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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坚持立场,僵持不下,眼看就要吵起来了,一旁观战之人淡漠开了口,“先发制人吧。”
赵鸢和裴瑯同时看向李凭云。
裴瑯明白了李凭云的意思,“对啊,我怎么忘了胡十三郎这一茬了!晋王既然敢派胡十三郎来刺杀鸢妹,就该承担事情败露的风险!明天他人一到,我就抓着胡十三郎去问罪。”
他们来玉门关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比赵鸢前十几年经历的加起来还要多,她早把胡十三郎这个人抛诸脑后了。
她扬起下巴,坚定道:“我要亲自带着胡十三郎去质问晋王。”
若非她是赵鸢,裴瑯只怕会脱口而出一句“你有病乎”?
“鸢妹,你才半只脚踏入仕途,不宜树敌,你我既有婚约,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为你解决难题。”
赵鸢有更大的志气:“我是陛下任命的太和县主簿,出师为士,当顶天立地,由你庇护,只会落人话柄,叫人小瞧,裴瑯,不论你说什么,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鸢妹,就你这倔脾气,你爹不揍你才怪!”
裴瑯对付姑娘家有一套,但赵鸢显然是朽木成精了,他丝毫无法撼动她的意愿。裴瑯长出了一口气后,看到对面隔岸观火的李凭云,突然计上心头,“鸢妹,这也算是公事了,我无权发言,可李兄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的任何举措,不该先请示他么?”
李凭云丢给裴瑯一个冷眼。
赵鸢不敢理所当然地直视李凭云,毕竟天底下再是顶天立地的人,在顶头上司的面前都要低头。
她以为李凭云一定是站在裴瑯立场上的,于是抿唇深思对策,可没想到,那人却道:“赵主簿,我准了。”
“啊?”赵鸢怔怔抬起头。
顶头上司道:“顶头上司准你带着胡十三郎去见晋王了。”
李凭云一句话扭转了局势,赵鸢被赋予了权利后,瞬时慌了:她万一失败了呢?如果晋王穷凶恶极,那她岂不是去送人头了?
赵鸢唇色惨白地看着顶头上司:“多谢李大人给下官机会”
这将是赵鸢第一次独自面对权势,她为此茶不思饭不想。
她对晋王了解不深,只知道对方武将出身,无论在脑海中如何演练接下来的会面,结果都会变成这样的画面:晋王一刀砍了她的脑袋。
心头的压力陡增,赵鸢的抗压之法是睡觉,睡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噩梦惊醒。她梦到自己的脑袋被晋王倒提在手上,他张狂地剪着自己的头发。
这是一场实打实的噩梦,而赵鸢梦醒时分,天色昏黑,她心中恐惧更深。赵鸢点燃烛火,起来洗了把脸,这时一道敲门声响起,门口站着一个黑影,她吓了一跳,大呼:“谁!”
“我。”
赵鸢听人说过,当门外之人不必报名报姓,门内之人也能知道对方是谁的时候,便是关系由生转熟之时。
她迅速照了把镜子,确认自己衣冠整洁后便溜到门后:“腾熏裙号吴而四旧0八义灸佴更新漫画音频呜呜视频李大人,您怎会来找下官?”
“送饭。”
听到“饭”这个字,赵鸢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她打开门,夜色之下,李凭云单手负在身后,赵鸢朝他身后探头,没见着饭的踪影。
“李大人,饭呢?”
“让本官给你送饭,做梦呢?”
明明是他说来送饭的,难不成难不成,李凭云在耍她?
不,一定是她多想了!李凭云这般人,怎么会愚弄别人?
“跟我来。”李凭云直接转身。
赵鸢压根来不及问,抬脚紧跟李凭云的步伐。
“李大人,我们去何处?”
李凭云道:“要么现在回去,要么闭嘴。”
果然,人最怕对比。
赵鸢想到今天早晨李凭云对沮渠燕说话的语气,不但温柔,甚至叫她燕娘?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叫她闭嘴?
可不能因为她是同胞,就如此随意对待她啊!
赵鸢脑海里还在上演着各种戏码时,李凭云已经推开了柴房的门。
胡十三郎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眼睛一个青一个紫,嘴里塞着一个馊了的馒头,六子道:“这货我已经教训过了,大人,我们开始吧。”
赵鸢一头雾水:“李大人,开始什么?”
李凭云低头看着赵鸢:“你要带他去问罪晋王,不打算提前演练么?”
在李凭云面前,赵鸢唯有虚心:“如何如何演练?”
“当我是晋王,现在带着胡十三郎来找我问罪。”
“下官不敢。”
六子“哎呀”了一声,“赵大人,你就别跟我们摆架子了,你现在不练,明天到晋王面前准会怯场。”
赵鸢嘴硬:“我不是容易怯场之人。”
李凭云和六子同时质疑:“是么?”
“是吧”
“赵大人,别让我等。”
李凭云面色一冷,赵鸢就提心吊胆。
她慌忙道:“那那我试试。”
六子对李凭云敬佩不已:“李大人,还是你拿赵大人有办法。”
赵鸢被架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步,她只能硬着头皮,按李凭云说的来。
她素来真诚且老实,不会骗人,尤其在李凭云——让她仰慕了三年之人的面前。
六子见她不知从何开始,指教道:“赵大人,先发制人,最重要的是气势,你跟着我的样子来做。”
“好,六子多谢。”
六子腰杆一挺,个头似乎都比平时伟岸了,他揪着胡十三郎的耳朵,对着李凭云先学了一遍。
“赵大人,学会了吗?你照猫画虎就行。”
赵鸢点头道:“我试试。”
她不好意思揪住胡十三郎的耳朵,只好指着他,然后挺直腰板,气沉丹田——
“李大人,我我真的学不来。”
李凭云刻薄道:“女人就是女人,不配读书入仕。”
激将法对赵鸢百试不爽,“不配”这两个字,像一根针尖扎在了她的软骨上,她声音不受控地冷了下来,“配与不配,我自己说了算。”
六子叫好道:“对了!赵大人,就照这个语气说!”
稻草蜻蜓1
李凭云、六子二人陪赵鸢排练到二更天,到了半夜,赵鸢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嗓音变得低沉而倦怠,正好达到李凭云他们期待的效果。
二人送她回屋,六子鼓励她:“赵大人,明日见到晋王,就这样跟他说话,他肯定不敢欺负你。”
赵鸢为了逗他们玩,特地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比男人的声音还低:“这样说话么?”
六子笑道:“赵大人,咱这是演戏,不是真的,你小心声音变不回来了。”
夜深至此,玉门关听不到半点人声,李凭云的哈欠打破了寂静。
赵鸢见李凭云困了,连忙恢复正常说话的声音,道:“今夜多谢李大人相助,明日在晋王面前,我一定不会露怯。”
李凭云完全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他拍了把六子的肩,“回去了。”
六子被李凭云传染,也打了个哈欠,“李大人,撑到现在,真是为难你了。”
赵鸢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连打两个哈欠,她不禁嘴角扬起:李凭云打哈欠竟然都能感染到她,看来他对她的影响,比她想的还要更深。
李凭云对她素来少言寡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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